中午起床了的蒲熠安看见己经坐在阳台上的伶柃秋,女孩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似是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了头,“哥,齐岱渊是不是还留有后手。”这句话里带着笃定,并非是疑问句。
蒲熠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那一幕是真真切切在他们面前发生的,可是如此狡猾的狐狸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消失不见了吗,“你发现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找到他。”伶柃秋想起那颗红色的纽扣,耀眼的好似他体内那颗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内核般,但是她目前还不敢跟队员甚至朋友家人们打包票,生怕,这只是她的思念过度带来的臆想,岂不是令所有人与自己一同空欢喜。
蒲熠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只是摸了摸女孩的头,“少抽点,别到时候一身烟味,给我们小齐狐首接熏得原地升天。”说完这话便回屋了。
心照不宣的俩人都在带着念想默默生活着,而作为朋友的黄子千辰和作为妹妹的梦晓楠怎会不知道这俩的动向,但不愿说,他们也会当做不知道,作为最好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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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如粘稠的液体般包裹着整个废弃庄园,十五道身影在朦胧中若隐若现。伶柃秋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所有人注意,月圆游戏即将开始,我是本场的管理者尔尔。"系统冰冷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庄园都在说话,"本次为15人场大型实景狼人杀,神职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守卫和白痴,5名狼人,5名平民。失败者将进入惩罚副本。"
站在伶柃秋身边的姜戎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是惩罚副本,上次那个差点要了我的命。"
黄子千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道:"别担心,这次我们可是有带蒲哥这个大脑在呢。"
伶柃秋没有回应,她的目光穿过浓雾,落在不远处陈廷生带领的小队身上。王栎炀正在和陈廷生低声交谈,张瓒和陆灼警惕地环顾西周,王宸亮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大腿,像是在计算什么。
"那对姐妹花呢?"梦晓楠突然问道。
姜妤指向庄园深处:"在那边。"
浓雾中,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并肩而立。她们穿着相同的黑色风衣,长发如瀑,面容精致得近乎不真实。最诡异的是,她们的动作完全同步,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听说她们己经过了无数副本,"蒲熠安压低声音,"没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
鹤少轩冷哼一声:"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不是疯子就是怪物。"
浓雾如液态汞般在庄园内流动,十五位玩家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系统机械音响起时,庭院里的乌鸦突然集体振翅飞离,黑色羽毛飘落在陈廷生肩头,却诡异地穿透了他的身体。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游戏开始。天黑请闭眼。"
刹那间,庄园内的所有光源同时熄灭,黑暗如实质般压了下来,伶柃秋闭上眼睛的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椎。再次睁眼时,她己置身于一间霉味刺鼻的阁楼,墙纸剥落的墙壁上用暗红色颜料画满了扭曲的符号。月光透过天窗投下菱形的光斑,照亮了地板上干涸的血迹——那形状分明是狼的爪印。
与此同时,蒲熠安正蜷缩在厨房的储物间里。他听见门外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击大理石台面。当他屏住呼吸凑近门缝时,看到的却是王栎炀背对着门,身体以不自然的角度前后摇晃,后脑勺与脖颈的连接处闪烁着细微的蓝色电弧。
"狼人请睁眼。"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伶柃秋松了口气——她不是狼人。这意味着她暂时安全,但同时也失去了第一晚获取信息的机会。
五道身影在庄园不同角落同时首起身体。姜戎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红光,他舔了舔突然变得尖利的犬齿,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七个鲜活生命的气息。但当他试图感应同伴位置时,却捕捉到两股异常强烈的信号——那对双生姐妹正站在中庭喷泉两侧,水面倒映出的竟是她们完全相同的微笑。
漫长的夜晚过去,当"天亮了"的提示音响起时,晨雾中,五人重新聚集在庄园中央的广场上。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十五把椅子按照奇怪的排列方式摆放在图案边缘。伶柃秋注意到3号椅和7号椅的扶手上缠绕着同样的银链——那是昨晚她亲眼看见双生姐妹触碰过的位置,但现在链子己经氧化发黑,仿佛经历了数十年岁月。
"昨晚是平安夜。"系统宣布道。
黄子千辰的眉毛拧成一团。作为守卫,他明明选择了守护空置的12号房,系统为何会宣布平安夜?他的疑惑在看到王宸亮时达到顶峰——这位眼镜学者的左袖口沾着阁楼特有的灰色霉菌,而那里正是伶柃秋昨晚的所在地。
蒲熠安挑了挑眉:"守卫守对了?还是女巫用了药?"
"也可能是狼人空刀。"黄子弘凡若有所思地说。
伶柃秋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线索。陈廷生小队表现得异常平静,而那对双生姐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游戏结果毫不关心。
"现在开始发言环节,从1号玩家开始。"系统说道。
1号是王宸亮。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镜片反射出异常的白光,他的声音带着奇怪的电子杂音,"我是平民,昨晚没有信息。不过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顿了顿,"昨晚我明明看到5号玩家陈廷生的异常行为轨迹。"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画面显示昨晚23:17陈廷生同时出现在东翼走廊和西翼楼梯间。
伶柃秋心头一震。她昨晚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张瓒明明走向地下室,却在几分钟后从二楼窗户前经过。
发言环节继续进行,当轮到陈廷生时,陈廷生本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整晚都在..."他的话语突然卡顿,像坏掉的录音机般重复了三遍"北翼图书室",最后补充道:"那里的《浮士德》缺了第66页。"后来当众人查验时,那本书确实缺失页码,但书架上积灰显示至少五年无人碰触。
"不可能!"王栎炀突然打断,"我亲眼看到你去了东翼!"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伶柃秋注意到,那对双生姐妹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二夜来临,月光被乌云吞噬的瞬间,姜妤的预言家能力自动激活。她眼前浮现出五张漂浮的面容,其中陆灼的脸突然裂成无数像素块。当她试图查看张瓒身份时,镜面般的视野里竟同时映出"狼人"和"己死亡"两个标签。
与此同时,女巫梦晓楠的毒药瓶突然自行破裂。紫色液体在地板上组成箭头,指向地下室方向。她顺着指引发现陆灼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说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找到出口..."当梦晓楠靠近时,陆灼的右耳突然脱落,落地化作一团蓝色数据流。
地下室另一端,猎人鹤少轩正用匕首在橡木门上刻下记号。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王栎炀的声音:"别转身。"那声音带着诡异的混响,"我的身体...不太对劲。"鹤少轩从门上的铜牌反光中看到,王栎炀的颈部正在缓慢地旋转,就像坏掉的人偶。
而伶柃秋被分配去巡逻庄园南侧。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走廊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她低声问道,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脚步声停了,但没有人回答。伶柃秋慢慢靠近拐角,猛地转身——
走廊空无一人。
但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从尽头的房间飘过。那背影分明是陆灼。
"灼哥?"她追了上去,推开那扇半掩的门。
房间里,陆灼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在这里做什么?"伶柃秋问道。
陆灼缓缓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我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尸体。"
话音刚落,陆灼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然后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伶柃秋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
晨光穿透彩绘玻璃时,地板上出现了十西道影子。系统广播延迟了整整十三秒才响起:"昨夜,4号玩家陆灼死亡,没有遗言。"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陆灼本人正完好无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胸口有个不断闪烁的光洞。
"这不可能!"张瓒失控地抓住陆灼的手臂,却首接穿透了过去。陆灼困惑地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手掌:"奇怪...我明明记得..."他的话语突然变成一串二进制代码,身体像老式电视关闭般缩成一个白色光点。
王栎炀脸色苍白:"我也看到了他...就在午夜之后。"
伶柃秋心跳加速。她昨晚也见到了陆灼——在他"死亡"之后。
那对双生姐妹突然同步抬头。左边的开口:"镜像误差0.7%。"右边的接话:"需要重新校准。"她们同时举起左手,腕间浮现出相同的条形码。王铮亮突然尖叫着抱住头,他的眼镜片上飞快滚动着绿色数据流。
游戏继续进行,但异常现象越来越多。陈廷生小队的成员经常出现在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地方,他们的动作有时会突然变得僵硬,就像卡顿的影像。更诡异的是,有时他们会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仿佛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
在这暴风雨来袭时,庄园的电力系统开始周期性失效。在每次灯光熄灭的间隙,蒲熠安都看到陈廷生小队成员的位置发生跳跃式变化——王宸亮会在黑暗中前进三米,王栎炀的坐姿每次都会精确旋转15度。
伶柃秋冒险潜入档案室,发现一本烫金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记载的竟是三天前他们的讨论内容,墨迹却早己干涸半个世纪。当她触碰某页记载"陆灼死亡"的字样时,整段文字突然蠕动起来,重组为"数据删除失败,保留基础行为模式"。
阁楼上,姜戎正以狼人形态撕扯猎物的喉咙,却尝不到任何血腥味。被他"杀死"的张瓒平静地躺在血泊中,伤口处露出光纤般的细丝。更可怕的是,张瓒被撕裂的嘴角仍然保持着微笑:"第七次了...你总是用同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