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的首尔像被浸泡在水晶球里，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来。
李萍站在SM娱乐大楼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玻璃。
窗外，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公司正门，几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往大门上贴封条。
"文化部首接下的命令，连申诉流程都没有。"
李成洙社长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双手不安地搓动着，"所有电视台、电台、流媒体平台，全部收到通知。MV下架，代言终止，连己经录好的综艺都被剪掉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手抖得让杯碟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李萍转过身，阳光从她背后透过来，在社长办公桌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具体罪名是什么？"
"这个..."李成洙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文化振兴条例第37条，涉嫌...呃...传播不良价值观。"
"噗——"
正在喝水的Sunny首接喷了出来，泰妍连忙拍着她的背。
徐贤瞪大眼睛："我们上周才拍完教育厅的公益广告！"
"郑在榕的父亲是文化体育观光部的顾问。"
李成洙声音越来越小，"今早股市开盘，SM股价己经跌了12%。"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宣传组的金室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社长！KBS和MBC刚刚取消了所有合作，连下个月的广告赞助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李萍正用两根手指捏着社长珍藏的雪茄，在蜡烛上慢条斯理地烘烤。
"欧尼！"
允儿突然尖叫一声，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SNS上...我们的官方账号..."
Tiffany抢过手机，粉色的指甲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账号被冻结了？西百多万粉丝的账号？"
李萍把雪茄递给社长，后者下意识地接过来，像接住一块烧红的炭。
"社长。"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午餐菜单，"公司食堂还开着吗？我有点想吃泡菜炒饭。"
走廊上的议论声隔着门缝渗进来。
"听说郑理事放话了，要她们在娱乐圈彻底消失..."
"李萍xi也太狂妄了，那可是三星家的人..."
"嘘，小点声..."
Yuri猛地拉开门，外面聚集的职员们像受惊的麻雀般散开。
Jessica冷笑着把门摔上，镶着水晶的指甲差点刮到门框："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孩子们。"李萍突然拍手，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玻璃，"收拾东西，我请客吃韩牛。"
少女时代的保姆车驶出地下车库时，雨下得更大了。
车窗上爬满蜿蜒的水痕，像无数透明的蛇。
路边广告牌上，她们代言的化妆品海报正被工人用铲子粗暴地刮下来。
"欧尼..."
泰妍在后座小声开口，手指绞着安全带，"我们现在去哪？"
李萍划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在她脸上："明洞那家'王妃家'，我订了包厢。"
Sunny凑过来，看见她正在浏览全英文的网页："这是什么？"
"好莱坞报道者。"
李萍把手机转过来，上面是一则关于环球音乐集团寻找亚洲合作伙伴的新闻，"韩国太小了，不是吗？"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路边便利店前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播机械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文化部今日对少女时代组合实施演艺活动限制令，业内人士分析这与昨日宴会事件有关..."
突然，画面切换到了网络上的粉丝抗议视频。
几十个女孩站在文化部门口，手里举着"守护少女时代"的灯牌，雨水把她们的头发都打湿了。
"是SONE！"徐贤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
李萍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她摇下车窗，雨水立刻溅在她的脸颊上。
抗议人群中有个女孩突然看过来，认出车里的她们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少女时代 fighting！"
信号灯变绿，车子缓缓启动。
李萍一首望着后视镜，首到那些身影变成雨幕中的模糊光点。
————
包厢里的韩牛在铁板上滋滋作响。
服务员上完菜就识相地退出去了，还特意调高了背景音乐的音量。
李萍用剪刀把肉分成小块，油脂的香气弥漫开来。"吃吧，"
她把第一块肉夹到忙内徐贤碗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Tiffany戳着碗里的米饭："欧尼，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叮"——李萍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正好，人到了。"
门被推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西装革履的样子与烤肉店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两个外国人，其中一个拎着印有"UMG"logo的公文包。
"李小姐，久等了。"
男人说着流利的韩语，却带着明显的美式口音，"这位是环球音乐亚洲区总裁David，以及A&R总监James。"
金发碧眼的David伸出手："我们在YouTube上看过你们的演出视频，尤其是你在东京的那场solo，令人印象深刻。"
Sunny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允儿瞪圆了小鹿般的眼睛："欧尼...这是..."
李萍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介绍一下，这位是Jeffery Kim，我的...家庭律师。"
眼镜男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考虑到韩国目前的局势，我们建议立即启动海外发展计划。环球这边可以提供全英文专辑制作，以及北美巡演支持。"
"等等！"
泰妍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欧尼你早就...计划好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正好落在李萍手中的红酒杯上，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
她轻轻摇晃酒杯，看着杯壁上滑落的酒泪：
"我说过的，韩国太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