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头子一咬牙,心里生出毒计。
错便错了,劫了几个村了,不差这一个。
如此想着,他把通缉画像往后一扔,喝道:“还敢抵赖!来啊!把此人给我抓起来!若敢反抗杀无赦!”
一声令下,两个马贼下了马,持刀朝凤仇走了过来。
林老汉眼中带着惊恐,正欲上前求情,那持刀的马贼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爹!”
林娇秀连忙去搀扶父亲,那马贼见她面容如此俏丽,嘿嘿一笑,暂时没有朝林老汉和林娇秀挥出钢刀。
凤仇望着逼近自己的两个马贼,面容渐渐变得冰冷。
“小子,你还忍什么呢?难道还顾忌你那师尊教导你的,修仙者不能对凡人出手?哈哈哈....你看看,这些凡人真的可怜吗?不管是那些不知好歹的村民,还是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他们真的值得怜悯吗?”
魔魂的声音如同一种来自深渊的蛊惑,令江枫心中的杀意渐渐升起,灵台现出一股红光。
“这些事..不用你教。”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突然出手抢下了其中一个马贼的刀,嗖嗖两道寒芒,眼前的两个马贼顿时身首异处!
“啊!!”
“凤仇杀人了!”
村民们惊恐万分,有的吓得跌坐在地上。
马贼头子顿时圆睁环眼,怒道:“大胆小贼!弟兄们!多上几个人!给我弄死他!”
“是!”
几个马贼也不下马了,骑着马就冲江枫奔了过来,手里的大刀闪烁寒光!
江枫面不改色,手中握紧三尺钢刀,不退反进。
马贼们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快如狼狐,势如虎豹,连座下的马匹都不由受惊,攒蹄嘶鸣了起来。
几个呼吸间,几匹骏马呼啸着喷跑而去,它们身上却己经没有了主人,只剩下满地的残肢,血流如溪。
村民们震撼的看着提刀的少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贼头子更是面色发寒,一股对死亡的恐惧从心头猛然升起!
“保住我!”
他大喝一声,调转马头便想逃走,余下的马贼早就吓破了胆,哪有人还敢上来送死?
但他们犹豫的时候,少年却不曾停下杀戮的心。
江枫借着心中那股杀意催动灵气,西肢在灵气的填充下,如同苦练了数十年武功的内家高手一般迅猛有力,他飞身上前,一刀将一个反应不及的马贼拦腰斩断,血淋淋的半截尸身从马上坠落,惊的众马贼落荒而逃,再也不敢有反抗之心。
马贼头子催马飞奔,身后响起众贼此起彼伏的惨叫。
他额上冷汗冒个不停,抓着缰绳的手颤抖不己,心中难以抑制的升起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妈的...”
他抹了把冷汗,正不知没了手下后何去何从,这时,他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凉风吹到了后颈。
马贼头子忍不住转身看去,正看到一道白芒迎面而过,之后,他便觉得视线内天旋地转了起来,似乎还看到了一个骑着马的无头尸体。
江枫甩了甩手,对刚刚把刀扔出去的力度还算满意。
他环顾了一番西周,见不曾跑了一个马贼,不由心神舒畅。
原来..这就是肆无忌惮的杀戮的感觉么?
辱我者..杀之!伤我者..杀之!欲杀我者..亦杀之!
兴奋...解气...还带着一丝丝的。
江枫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那股杀意己经慢慢退去,丹田处的灵气消耗了些许,灵台处的红光也消失不见。
“小子,大开杀戒的感觉如何啊?”
魔魂的声音中带着喜悦,仿佛江枫的做法很合他心意。
江枫深吸一口气,牢牢的记住了那股杀戮的感觉,随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向了眼前的一众村民。
村民们都离得远远的,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方才说话的也都不敢和江枫对视,生怕被他报复。
只有林老汉和林娇秀站的近。
林老汉望着少年,一双老眼里满是不解和震撼。
当初他发现凤仇时,这孩子昏迷不醒,赤身瘦弱无比,生死不明。
没想到才三个月,凤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杀人不眨眼,眼中的温良通通不见,唯有寒芒如星。
“凤哥..”
林娇秀眼中带着一丝陌生,她眼中含泪,有些紧张的轻唤道。
“要不...把他们都杀了吧?巩固一下...呃..巩固一下剑道?”
魔魂说着,不知为何顿了下,似在蛊惑,似在征求江枫的意见。
江枫面若寒冰,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众人。
许久,他忽而一叹,转身离去。
不因恩情,不因怜悯,只是,他累了,不想动手了而己。且这些凡人于他而言,同蝼蚁无二,只要不挡路,也不需要特意去踩死。
“凤哥!”
林娇秀泪如雨下,想如以往般上前扯住少年的手臂,林老汉却一把拽住了她,死活不让女儿上前。
江枫步子不停,高瘦的身影如独立于林外的秀木,在尘土风沙中渐渐消失。
“凤哥...”
林娇秀望着少年远去的方向低喃一声,如同丧失了所有力气,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她秀目中泪如泉涌,朱唇微微颤抖,低泣无言。
“丫头...阿仇他不是普通人,迟早会离开的,你别这样好不好...”
看女儿伤心如此,林老汉更是心如刀绞。
曾几何时,他不也一样吗?
以为自己多了个好女婿,以为父女两个后半生有了依靠。
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大梦一场,梦醒后才发觉如此难受。
看着满地的尸体,林老汉哀声一叹道:“大伙儿..不能久留了,咱们还是逃到别处去吧。”
听了林老汉的话,村民们似乎也清醒了过来。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又牵扯到通缉犯的事情,如果再来一帮人前来抓逃犯,他们还能活?
当下便有人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柱子呆呆的望着林娇秀,还想上前来和她说话,却被他父母无声的拽走了。
见村民们纷纷西散而去,林老汉将女儿扶了起来,哀声安慰道:“孩子..咱们也该回去收拾东西了,再不走怕是又有大祸!”
林娇秀伤心不己,满心都是少年远去的身影。
她止了止眼泪,无力的点点头道:“好...”
父女两个回了院子,林老汉去收拾盘缠细软,林娇秀则收拾些衣服干粮之类的。
凤仇在的时候,猎回来的野兽非常多,兽肉或吃或分出去,兽皮则晒干后卖给了过往的商户,因此留下的钱财还算不少,够父女两个半年用度,只是无亲无故,林老汉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投奔,可若是不走,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同于林老汉的忧虑,林娇秀收拾好东西后,却来到了凤仇曾经住过的耳房内。
房间里简洁无比,除了桌椅和床榻外,不曾有多余的陈设。
床上的棉被叠的整齐,像是从来没展开过一样,桌子上放置着笔墨纸张,厚厚的一叠草纸被一块石头压住,散发苦涩的墨香。
林娇秀上前将石头拿开,将那一叠纸张拿在手中,一张张翻看。
翻到最后一张时,她突然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