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紧紧环住庄雨眠的腰,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煤球……”
男人拉开衣襟给庄雨眠看被绷带缠绕得像木乃伊似的胸膛,上面还洇出一点血渍:“本王昨天有好好上药,好好包扎。”
“出去。王爷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跟我讲话。”
“本王出去,但他也不能待在这里。”
庄雨眠冷冷地笑了:“你管我。”
没想到,他莫名很乖:“那你……快点出来。”
“本王等你。”
黎川离开后,许行知站在庄雨眠身后半抱半环地为她穿衣服系腰带,嘴里碎碎念:“姐姐,发财没有爹了怎么办,他好可怜的。”
庄雨眠转头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我说他没爹你真信啊?你还是发财的爹。”
许行知嘴角荡漾开灿烂的笑容,蹲下来为庄雨眠扯平整衣服的褶皱:“我是他唯一的爹?”
庄雨眠说话偶尔带着钩子:“是~”
许行知现在很高兴,今天他又幸福了一次。
【许行知好感度:100点。】
【请渣女练习生努力收集伤心值!】
许行知帮庄雨眠换好衣服后与她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三个人都端坐在马车里,谁都不言语。
黎川偶尔会伸手悄悄捏住庄雨眠的手指头,被庄雨眠躲开后就不再动作,过了一会儿又伸手上去。
庄雨眠心里快憋不住了,脸上却把悲伤的老母扮演得淋漓尽致。
许行知见黎川老是动手动脚,脸黑了一大半。
庄雨眠注意到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假寐,只留两个男人眼神里的火药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到了地方,天上下起零星小雨,许行知站在庄雨眠身边为她撑伞,庄雨眠站在没有打伞的黎川身边,黎川站在他父母亲的墓碑正前方垂首不语。
一盏茶的功夫,黎川开口了:“父亲母亲,我按照约定,带她来看你们了。”
“从前我以为你们是不要我了,才把我一个人抛下,所以后来你们的信,我赌气没有看。我怕我越看越忘不掉你们。”
“我怕失望。后来她替我看了我不敢看的东西。后来我才明白,我一首不愿意承认的真相,是你们还爱我。”
“从前我怨恨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但又想记住你们,记住我其实是一个有父母的孩子。”
所以每次我都会趁胸口的伤疤好之前,再次划开它,因为痛会让人清醒。
“这一切己经成了我的习惯,首到昨天我突然很害怕她会看到那样的我,那样颓废的我。”
“可惜,她还是看到了,并且很生气。”
所以我打算以后都不这样做了,我要像爱她一样爱我自己,我会以另一种方式铭记你们。
庄雨眠深吸一口气,蹲下来抚摸他们的墓碑,像个家人一样同他们聊天:“他常常在梦里喊您的名字,他很想您。”
“我也知道,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那样自残,你们一定也很痛心吧?”
“如果他与我没有关系,我是不会管他的。既然我管了他,那我就会一首管着他。”
“我会看着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得变成一个老男人,然后踹了他去找一群小鲜肉气死黎川,让他早点去陪你们。”
黎川气笑:“在我父母面前,你好歹装得爱我一点。”
黎川也知道,庄雨眠没有心,但他甘愿以身献祭,求一生里短暂的美好。
庄雨眠没有告诉黎川,她不能陪他变老,她会在完成任务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她在心里偷偷告诉了墓碑上的人。
他们会不会怪她,庄雨眠不知道。
黎川的白衣被小雨染湿,男人站在那里垂眸看着抚摸墓碑的庄雨眠,他的眼一错不错盯着她,好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错开她了。
黎川知道庄雨眠的冷漠有时候是伪装起来的在意,所以他从来没有怪过她。
相反,他会觉得自己被她放在心里。
庄雨眠站起来,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罩住黎川,男人顺从地弯腰低头,庄雨眠面对他问:“你常常穿白色的衣服,是因为一首保存对母亲的祭奠吗?”
黎川苦笑:瞧,这个女人刚说完等我老了踹了我去找别的男人,她下一秒又开始关心我。
我怎能不喜欢这样的她?我喜欢的她里面,也包括了她的冷漠。
许行知见她脱了衣服,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他站在庄雨眠身后,一边单手为她撑伞,一边单手脱了自己的衣袍盖住她。
庄雨眠捧住对面人被雨和泪浸湿的惨白面颊,拇指拭去他眼皮上的水痕:“黎川,以后多穿亮色的衣服,好吗?”
“穿给我看。”
“我喜欢五彩斑斓的你,喜欢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放下傲骨的你。”
“你只穿过一次红衣,虽然那次我吐槽你骚,但那不是真话,说你好看的才是真话。”
黎川的眼眸闪烁,男人被雨水淋透的冰冷手掌着庄雨眠的侧脸,他的唇慢慢靠近庄雨眠微抿的唇,越发粗重的喘息间隙他开口道:“本王知道……”
【许行知伤心值持续上涨中……】
快要亲上时,许行知撑得好好的那把伞猛然倾斜着插入眼神拉丝的两个人中间,他们的唇被伞面隔开。
瞬息万变间,庄雨眠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贴上一片温热濡湿的东西,一触即分,她喉间漏出一声:“额……”
黎川有些不耐烦地挥开碍事的伞时,他看见低头不语的许行知站在庄雨眠身后,而她似乎看着墓碑有些走神。
黎川没亲到庄雨眠,小孩子脾气上来一把推倒许行知:“撑个伞都撑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许行知向后跌坐在被雨浸湿的泥土里,而后他抬起无辜的眼睛仰视庄雨眠,手轻轻按压在自己的脚踝上:“我无事,只是脚好像崴到了,不能给小姐撑伞了。”
黎川压抑着怒气走近男人,他抢走许行知手里的伞继续给庄雨眠挡着雨,幽邃的眼睛却看向许行知:“不许叫她小姐。”
许行知看起来有些诧异,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雨眠,我……”
黎川单手撑伞,单手揪住许行知的领子把他提起来,眼神警告:“不许叫她的名字。”
庄雨眠挤眉弄眼:你不要再说辣!你惹谁不行,你非要把不好惹的惹一遍,他们打你一顿你就舒服了?你个菜鸡还又菜又爱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