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少年引颈就戮,眸中罗织出的陷阱,信誓旦旦要将对面的人拉下来沉沦凡事俗欲。
他衣襟大敞,伸出手掌熨贴住庄雨眠的腕骨,轻轻把她拉下来扶上自己的脸侧,又带着她下滑堕罪,手掌抚过的地方烧起一阵燎原的野火。
冰冷与炽热在这个夜晚格外清晰明朗,主宰者高高在上掌控,献祭者卑微祈求怜悯。
另一只手早己不知不觉扣住她的腰,堵住她唯一可以反悔的退路。
少年青涩眉目在昏暗的烛光下被染上一层暖调,他盯住面前的少女,最后缓缓阖上双眸。
他引导着她,捧出一整块不掺杂质的真心。
“哥哥,放开我的手。”
“不要再往下了。”
……
庄雨眠侧身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活像一棵千年不死的老树。
“我睡着了。”
她声如蚊蝇 ,背对着孟景和。
庄雨眠悄咪咪睁着一只眼睛偷瞄孟景和的影子,他装作没有看见,也不揭穿。
少年努力憋笑,袖子一挥,灭了蜡烛。
趴了不知道多久,庄雨眠起身从袖子中拿出一节迷香,用火柴小心翼翼点燃。
她吹灭了火光,将香靠近孟景和的鼻尖,自己则死死捏住鼻子。
熏了一会儿,庄雨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轻轻晃晃孟景和,见他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门。
系统:“利用完就溜,跟渣男提起裤子不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确实有渣女天赋。”
【过奖过奖啦。(假笑)】
黑暗中,孟景和悄然睁开静如深潭的双眸。
他坐起来,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昳丽面容盈满阴翳偏执,猝然苦笑一声:
“呵,我的棉花糖长大了,学坏了,竟连哥哥也算计。”
“做哥哥的,得帮一把这么努力的妹妹,是不是?”
孟景和五指抚上身侧带着少女体温的棉被,眼尾带着薄红,眸中闪烁着病态的贪恋与渴望。
“我的好南希,为什么不继续?”
“哥哥可没教过你半途而废。”
庄雨眠凭借记忆溜到孟南枝的房间外,偷偷将香点燃放在窗户口,然后慢悠悠地关了窗户。
庄雨眠回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没有鬼。】
【相信科学。】
【好像有些太顺利了,怎么一个巡逻的人也没有?】
庄雨眠等到药效差不多起作用,便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地溜进房间。
“孟南枝?”
“应该睡着了。”
她捏着鼻子,将窗户打开,换进来新鲜空气。
系统:“她不在。”
【什么?白努力了。】
【那她去哪里了?】
系统:“刚刚被她的侍卫带走了。”
【算了,她暂时应该不会回来吧?】
系统“应该吧。”
系统:“孟景和在跟着你。”
【什么?那香居然对他无用?】
系统:“我可以让他昏睡一夜。”
【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你没跟我商量,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况且,是你自己忘记我有这个能力的。”
【那让他睡着,他跟着坏事。】
系统:“你以为你想用就用?每个男主只能用一次,用多了被他们察觉,脱离剧情可能会让他们产生自我意识,从一众代码里生出智慧,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还是算了吧,这么珍贵,还是省着点用。】
孟景和透过窗户缝窥视,见庄雨眠站着不动,手撑着窗框闯进来。
“南希。”
【他怎么就进来了?】
“哥哥……”庄雨眠定在原地,“你听我解释……”
庄雨眠想着怎么狡辩蒙混过关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小姐,天快亮了,我们为您梳妆。”
她望着门,又望着孟景和。
“先别说话,穿上。”
孟景和一脸淡定地环视周围,扔过来一件衣服。
【死马当活马医,不能被他们发现我还活着。】
“大小姐己经换好衣服了。”
孟景和扶着穿上鲜红嫁衣,盖上盖头的庄雨眠。
“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孟景和牵着她的手说:“出嫁前,弟弟在姐姐房中不是很正常吗?”
其中一人拿来妆匣问:“大小姐,妆上了吗?我来帮你上妆。”
庄雨眠手紧紧揪着嫁衣,闭口不言。
“我与她还有些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孟景和托着庄雨眠的手,言笑晏晏。
那女家仆看了看周围一众家仆,有些为难道:“这……流程还有很多,恐怕会误了吉时。”
“景和,你在这里?”
何澄碧脸上堆着笑,她一手拉着庄雨眠,另一只手握着孟景和,“别这么黏你姐姐,反正她以后也还在咱们家。”
“南枝啊,你先准备着,我和景和说两句。”何澄碧拉着孟景和走远了些。
庄雨眠红盖头底下被遮住的脑袋点了点,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孟景和一想,何澄碧待在这里,她迟早暴露。于是他揽住母亲,走远了点,但视线还是在她身上。
任何要掀盖头的动作庄雨眠都拒绝,也算是安稳熬到天亮了。
“凤冠还没戴……”仆人举起妆匣。
她一说话就会败露,无奈只能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仆人不语,只是一味遵守命令。
庄雨眠听屋内没有动静,掀开盖头一角观察。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死腿快跑!刚踏出一步,就被身后人悄无声息地勾住衣带拖回来。
身后那人声音幽幽如怨鬼:“昨夜哥哥做了一个噩梦。”
孟景和钳制住庄雨眠想要掀开盖头的手,他怕自己如今的脸色吓到她。
“梦见我爱的南希要离开我去爱别人。”
视线被不透光的红盖头阻碍,庄雨眠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心如擂鼓,听孟景和讲话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伤心。
她顿时觉得浑身的劲儿没地方使,盖头让她觉得既窒息又无力反抗,像是给她的精神扣上铁笼子。
庄雨眠的眉间悄然皱起,她摸索着抱住孟景和的腰。
“哥哥,昨天我为你点了安神香,为什么你还会做噩梦?”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大型犬类那样安抚他。
“我得去找那个庸医,怎么给我开的安神香不管用。”
庄雨眠话里话外委屈极了,说完就要拔腿开溜。
少年猝然一声短笑从嗓音中漏出:
“哦?原来是安神香?”
“南希不说,哥哥还以为是催情香。”
他扣住她的腕,引导着她的手缓慢下移。
盖头上用金丝线绣上繁复的花纹,面料也不透光。
等庄雨眠反应过来,双目呆滞往后退时,腰间的那只手己经将她逼到角落。
“娘子,你好无情啊。”
“怎么只管杀不管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