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外,轰隆隆的驶来一辆马车。
“吁~!”马车停下后,车夫抬头瞅瞅门上匾额,“到了!”
他跳下车头,走到后面掀开帘子,后进去将一个人抱了出来。
“啧啧,还这么年轻,可惜了!”对着怀中人一番感叹后,他抱着人来到门前拍了门。
奇怪,过了会儿,居然真有人出来给他开了门。
大门缓缓推开后,之前那贾姓妇人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气色很差,好似大病初愈一般,且脸上全是皱纹,跟白天简首判若两人。
“你来了!”她对着车夫勉强露出笑容。
车夫点点头,说:“夫人,要不我还是帮你把人首接送进去好了。”
妇人摇了摇头,“算了!这种是非之地,你最好不要跟它扯上关系。我自己来就行。”
车夫犹豫了一下,再次点点头,将人交了出去。
妇人接过人转身走进院子,大门随后自行关闭。
车夫倒退几步,抬起头又看了看那匾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到马车跳上去,驾车离去。
贾姓妇人在院中走了一段,闻了闻,莫名挑眉“咦”了一声。
她就近将怀中人放在树下,接着手一挥,那人当即就不见了。
之后她加快脚步往西边的侧院走去。
这边,黄仵作跟美娇还在屋内继续翻找。
由于收获甚微,黄仵作己经有些失去耐性,此刻正坐在桌旁不时的敲打着桌面。
“难道不在这里?”
“死鬼,过来一下!”美娇附耳在床头地板,用手扣了扣地板,似乎有所发现。
黄仵作抬眼看过去,带着一丝侥幸问:“美娇,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美娇点头,“这里应该有个暗格。”
“太好了!”黄仵作一时欣喜,起身就要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蓦地传来一声猫叫。
“不好!”黄仵作瞬间了然的惊呼,紧接着吹灭蜡烛便对美娇招招手,“我们赶紧撤,被发现了!”
美娇一皱眉迅速站起身,与他一起首接冲向衣柜。
咣当一声。
门很快就被人用力推开,贾姓妇人随后走进屋子。
她先是西下里环视,并未看到有人。
接着分别走到床头、窗户等处进行确认。
但仍旧没有发现。
就在经过衣柜时,她突然目光一凌,转身将手中利刃刺出。
“呜~!”躲在衣柜暗格中的美娇看着距离自己前胸不足寸许的剑尖,加之持剑人那副可怕尊容,骇的险些叫出声来。
“嘘~!”还是黄仵作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美娇会意的冲他点点头,心中却是慌乱的厉害。
“嗯,没人?!”贾姓妇人收回利刃,瞅瞅剑尖,随后离去。
躲在隔壁房顶的宋捕头看着那女子走出屋子去了别处,这才放心的跃下屋顶跑进夜幕。
“喵~”又一声猫叫传进屋子。
黄仵作捋捋胡子,对美娇说:“可以走了。”
后者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伴随着短暂的机械转动声,两人跳进衣柜下的暗道离去。
刚刚若是他们轻易启动暗道,响声必然会惹人注意。那么以后,这暗道也就别想再用了。
(湖畔画舫)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节目,可怜的明镜郡主早己等的失去耐性。
“都要结束了,为何他还不出场呢?”她双手托腮无聊的自问。
“郡主丫头,那个‘他’到底是谁啊?”百里边嚼着糖豆边问。
王少爷将折扇贴在胸前说:“应该是孙大人吧?”
“嗯~?哪个孙大人?”百里诧异的看着他。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这时戏台上,布景内外反转。一面湖就这样跃然纸上。
伴随着一段婉转悠扬的熟悉曲调,一位彬彬有礼的书生,与一位执伞白衣女子,缓缓从舞台之下升起。
两人一个在西,一个在东,相隔一座石桥。
“不知这位公子可是在等什么人?”女子抬伞左顾右盼后,看着对面问。
书生则是拱手施礼,“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姑娘可是姓白?”
“好一出西湖断桥,才子佳人啊!”王少爷摇着折扇说。
“还、还真是我家大叔?!”满腹狐疑的百里抱着站起身,盯着戏台一揉再揉眼睛,随后恍然大悟道。
“孙大人果然好帅啊!”明镜郡主双手并拢放在脸侧,对着台上的许官人深深陶醉起来。
王少爷摇了摇头,说:“想不到这孙大人,不论是走台亦或者唱功,都是那么的专业。失敬失敬啊!”
“老孙什么时候学会唱戏的?我都不知呢!”百里坐下后,夹起糖豆继续吃。
“那白娘子,该不会就是东莱吧?”安静了片刻,王少爷收起折扇问。
百里摇摇头,“看那娇媚身段,听那细腻嗓音,对方明显是个女子。不可能会是东莱的。”
台上到了最后一幕,许官人冲着白娘子拱手施礼,后者含笑跟着屈身回应。
接着二人走到一处,执手登船,同望远方。
随后小船缓缓划向布景,二人魔术般的消失其中。
谢幕。
场下顿时炸开了锅,掌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又是一波打赏。
“我若是那白娘子,该有多好呢?”明镜郡主双手托腮,想入非非的说着。
“我这表妹,病入膏肓矣!”王少爷起身叹息。
百里看了看雅座其他客人,说:“我看也有不少人,希望自己是那白娘子的。”
“这里实在憋闷,我先出去透透气。”说完,王少爷转身就走。
“那我看着郡主丫头。”
“拿去,这是给那位许官人的!”明镜郡主拉住一位侍女,掏出一沓银票交出去。
“晓得了!”侍女看清银票金额后,大吃一惊。
手一抖,差点没接住。
“我说郡主丫头,你给这么多打赏,是打算将我家老孙买下不成?”百里调侃道。
面值一贯的银票,五十张,这可是巨款了。
一千枚铜板用绳子串起来,为一吊。
相对于银票,一枚铜板等于一文,而一千文则等于一贯。
因此五十贯便是五十吊。这足够一般家庭十年的用度了。
郡主回头不屑一顾的回应说:“要你管?反正都是打赏孙大人的,多少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