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晨曦微露。
府中上下早己忙碌起来,红绸铺地,彩灯高悬,丫鬟们捧着金盘玉盏来回穿梭,连廊下的鹦鹉都被系上了红丝带,歪着头学舌:"吉时到——吉时到——"
那日那只鹦鹉飞走后,小意吵着要,炎炎就给她在集市上买了一只差不多颜色的,小意看到后高兴坏了。
沈知意坐在菱花镜前,任由嬷嬷们为她梳妆。乌黑的长发被挽成精致的凌云髻,发间点缀着珍珠流苏,眉心一点朱砂花钿,衬得她肤若凝脂,眸若点漆。
"姑娘今日真好看。"春桃捧着胭脂,忍不住赞叹。
沈知意眨了眨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伸手摸了摸脸颊,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萧景琰推门而入,一身玄色蟒袍,金线绣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他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镜中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喉结微动。
"炎炎?"沈知意转头,冲他甜甜一笑。
萧景琰伸手,轻轻抚过她发间的金步摇,嗓音低沉:"今日之后,你就是大人了。"
“那大人了是不是可以嫁个炎炎啦”小意天真的问道,房间和嬷嬷和丫鬟们都害羞得笑了,哪有女孩自己吵着要嫁人的。
沈知意歪着头,见萧景琰不说话,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下颌:"炎炎在发抖?"
萧景琰捉住小意的手,笑道“是呀,等过几个月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听到他这么说,小意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礼仪官在外面叫道:吉时己到
沈知意被萧景琰牵着缓缓走出厢房,她身着正红色绣金凤礼服,乌发高绾,眉心一点朱砂,明艳不可方物。莲步轻移,举止端庄,竟无半分痴态。满座宾客皆惊——这还是那个传闻中的痴儿吗?
"跪。"礼官高唱。
沈知意盈盈下拜,萧景琰执起玉梳,亲手为她绾发。他指尖穿过她的青丝,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对待世间至宝。最后,他取出一支金凤衔珠步摇,稳稳插入她的发髻。
"礼成——"
满座哗然。三皇子竟亲自为女子插簪,这是正妃才有的礼制!
从此以后再无人敢低看这个痴儿
江尚书和夫人也在台下坐着,时隔几个月,江夫人再次见到自己女儿,早己激动的泪流满面,虽然江尚书早就告知女儿还活着的消息,可是人在三皇子府上,夫人一首想见但是不敢轻易打扰,知道今天及笄,三皇子终于发了请柬邀请他们过府赴宴。两人一早就起来,早早的梳妆打扮就来了。小意九岁的女儿也来了,她长得与小意一点也不像,圆圆的脸蛋,属于那种可爱型的,坐在江夫人身边,看着台上的姐姐,一脸羡慕。
“娘亲,姐姐好漂亮呀!”
“是呀”江夫人心想她的女人拥有这世间数一数二的美貌,若不是惊吓伤了脑子,即便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也不一定配得上。
宴宴席正酣时,府外突然传来内监尖细的嗓音:
"陛下驾到——"
龙辇缓缓停驻,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快步地踏入府中。他的目光扫过满院红绸
众人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皇帝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沈知意的脸——
沈知意抬头,皇帝却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猛地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震骇。
"言昕......"他喃喃低语
"啪!"
御用茶盏摔得粉碎。皇帝死死盯着那张与云国王妃言昕七分相似的面容,指尖微微发抖。
“父皇”萧景琰见父皇盯着小意看,心中不免疑惑
皇上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我就是来看看景琰,众爱卿不必拘束,继续”
皇上说完往殿内走去。
"江爱卿。"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可怕,"留下。"
偏殿内,熏香袅袅。
"沈知意,到底是谁的女儿?"皇帝着扳指,每说一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
江尚书冷汗浸透后背:"确、确是微臣亲生......"
江尚书与夫人早己跪伏在地,冷汗浸透了朝服后襟。他看见皇帝袖中露出的半截匕首——那是先帝赐予的,专用于处置欺君之臣。
"微臣以性命担保,小女确是内子所出!"江尚书与夫人重重叩首
十年前,言昕母女坠崖的尸体,是他的亲信亲手收殓的。难道世间真的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皇帝突然掐住他喉咙,"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江尚书在地:"陛下明鉴!小女出生时稳婆、乳母都还在世......"
皇帝缓缓松手,眼底暗潮汹涌。他信了吗?当然不。
“寡人知道你先下去吧”
江尚书带着夫人仓皇退出
“昕儿,是你吗?你是怨恨朕是吗?”
及笄礼快结束时,太子姗姗来迟。
礼乐声刚歇,太子萧景恒才带着侍从踏入府中,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三弟,孤来迟了,莫怪。"
他的目光在沈知意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阴冷,随即转向皇帝:"父皇,儿臣听闻今日是江小姐的及笄礼,特来道贺。"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沈知意身上,似在思索什么。
太子见状,故作关切道:"江小姐这痴症,太医院或许有法子......"
"不必了。"萧景琰冷声打断,"小意的病,本王自会照料。"
太子眯了眯眼,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却突然摆手:"都退下吧。今日是江小姐的好日子,朕不过是......来看看景琰。"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意一眼,转身离去。
太子见状,只得悻悻跟上,临走前却回头瞥了一眼沈知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宫路上,皇帝掀开车帘,对暗卫统领低语:"去查江夫人十七年前的生产记录。"
他着腰间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半轮残月——与当年从言昕尸体上取下的,正好能合成一对。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萧景琰捏着从沈知意枕下找到的密信,眸色冰冷如霜。
信笺一角,赫然印着与皇帝玉佩一模一样的月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