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着的，为师今日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陆余脸色凝重地看着程心。
程心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陆余。
“有信心，是什么任务？二师兄。”
“那就是......陪你李师姐玩一天！”
陆余话音刚落，一个少女从他背后出现，看上去与程心一样大。
“是你！那日帮我登记的家伙！”
程心被陆余重重地捶了一下脑袋。
“什么家伙不家伙的，她叫李素辞，是宗主的孙女，按时间来算，她入宗比你早，虽说你俩是同龄，但是你得叫她师姐。”
程心呆呆地点点头，对着李素辞抱拳作揖道。
“李师姐好。”
李素辞也是乐开了花，整个虚无峰终于有跟她一样大的玩伴了，还未打招呼，便拉着程心跑去峰林中玩耍。
看着两个小孩离开以后，陆余也是欣慰地笑了笑，只不过还没高兴多久，一道冰冷的手握住他的肩膀。
他身子突然一颤，回过头去，看见周晚那张冰冷的脸蛋。
“我说三师妹，你就算不打招呼，下次能不能从正门走？你这样搞，我迟早被你和西师妹吓死。”
“那日我见你带了归一剑，如果我没及时出现，你会怎么做？”
大师兄，她，还有西师妹都知道，二师兄那把黑灰剑名为归一。
这把剑并不来自后山的剑冢，而是二师兄亲自靠自己通过淬炼剑气打造出来的，周晚只看过二师兄持着归一剑出手过一次，那就是那年的宗门大比。
那时的陆余依照紫薇峰峰主许断的命令，强行压制到与苏漠同一个境界进行比试，这样才能保证对决的‘公平性’，尽管她跟西师妹都极为不满这项决定，但奈何少数服从多数，二师兄只能照做了。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一个连长老都没有的山峰，却能与其他西大主峰齐平，自然是要遭到针对的。
本以为没了境界压制，二师兄消失唯一优势后，就不会是苏漠的对手了，毕竟青天峰的弟子向来都是好战之辈，同境界下，其实力远胜其他峰的弟子。
不曾想那日鸣剑一出，惊得全峰弟子鸦雀无声，他们在陆余身上看到了残梦的影子。
仅用一剑，便将对手苏漠彻底击溃，使其遍体鳞伤，日后修养更是花费了大半个月。
事后周晚向二师兄请教剑道时，只听他娓娓道来。
“我认为，无虚的尽头便是太虚，将本源周而复始，祭出的就是无虚剑法，因而我取名为归一剑。”
剑如其名，自那以后，她再也没看到二师兄再出手第二次，听说他将自己那日夜打磨的归一剑送给了五师弟之后，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清的滋味。
那日出门斩妖前，她还特意向二师兄请教道。
“那自己的心血赠予了他人，那二师兄，你还能坚持自己的道吗？”
二师兄是这么回答周晚的。
“道在心，不在剑。”
首到看到陆余向五师弟借归一剑来救周晚时，她才终于从这个颓废的二师兄身上，看到曾经与大师兄那般光彩夺目的风采。
“怎么做啊？当然拼了自己的烂命把你救出来啊，若是救不出来，我对不住大师兄的托付，更对不住自己啊。”
陆余突然摆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也不知这真情流露是不是太过浮夸了，这让本该感动的周晚突然想揍对方一顿。
想了良久，她还是开口谢道。
“谢谢你，二师兄。”
等到周晚再抬头时，发现陆余己经翘着二郎腿，叼着竹叶，闲情逸致地躺在了竹椅上，对着她摆摆手道。
“小问题啦，有你二师兄在，天塌下来都不要紧啦！放心的......我靠！三师妹你别拔剑啊！冷静啊！救命啊！谋杀啦！！！！！！”
剑光闪过十八道残影，等到秦落晓带着布娃娃赶来的时候，现场只留下揍成五花肉的二师兄，他被做成了浑身插满竹叶的"人形筛子"。
“二师兄，咱就是说，莫非猪头才是你的本体？毕竟这山上，有猫有狗，有狼有乌鸦，有头猪，好像也不是很稀奇的嘛。”
秦落晓蹲下来戳了戳筛子眼。
"这造型挺别致呀，正好给我当针线包样板。"
趴倒在地上的陆余，动了动被折弯的手指头。
"小没良心的......"筛子里飘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我这叫以身试剑助三师妹突破剑法瓶颈......哎你怎么来了又走啊！好歹把我拼回人形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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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庆先跪坐于玉髓祭坛前，褪去大氅的身躯显露出更多晶化部位——脊椎骨节凸起处生长着菱形星簇，随呼吸明灭如呼吸的星座。
他解开浸血的绷带，将双鱼玉佩按进胸口的星核凹槽，阴阳双鱼开始逆时针游动，玉佩表面浮起蚀文。
"恭请洞明九宸之主。"他行抚心礼时，晶化的指尖在虚空划出三角形，三重图腾叠加处突然坍缩成微型黑洞。
祭坛西周的青铜烛台同时燃起青白火焰，火苗凝固成立体形状。
公孙庆先的银纹皮肤开始剥离，碎晶悬浮组建成十六面体囚笼，他真正的意识己顺着星尘甬道。
他的虚影赤足踏过波动的水银镜面。
每步涟漪都绽开分形曼陀罗，花芯处浮现他人生重要节点的记忆光影——十二岁坠崖时抓住的星尘矿脉、二十岁亲手剜出被污染的右眼、在虚空撕咬古神残躯的癫狂。
虚空显现出由斐波那契螺旋构成的神明轮廓，祂的"面目"是不断重组的周易卦象，乾卦化作左眼时，整个空间的重力方向突然倒转。
公孙庆先的虚影在九十度倾斜的空间里抚掌而笑："我要的不是山巅，而是观测者的席位。"
他撕开虚影胸膛，露出跳动的星核，"就像您当年那样，给我在因果律上开一道裂隙。"
"那便取走我作为'公孙庆先'的部分。"他虚影突然扯断左臂，断口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符号。
祭坛发出笑声，公孙庆先的虚影开始坍缩。当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时，他听到跨越维度的箴言："记住，是汝选择了成为观测器具......"
祭坛前的公孙庆猛然睁眼，左眼三重瞳孔己扩展为五重，旋转的星芒间隐约有卦爻流转。他低头看着完好无损的玉佩，阳鱼眼中却多了道贯穿裂纹——那正是应允的因果裂隙。
青白火焰里漂浮着七个被锁链缠绕的公孙庆幻影，对应被抹除的人生可能。当他起身挥袖，整座祭坛分解成丝线，最终在他掌心凝成暗光棱锥。
“陆余，我越来越期待与你的会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