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的紧急会议
凌晨三点十七分，县委大楼灯火通明。
陈言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透过门缝看到刘书记正在和一位陌生中年男子低声交谈。那人穿着朴素的深蓝色夹克，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不起眼的银戒指——这是省纪委标准配置的婚戒，但陈言从未在系统内见过这张面孔。
"陈主任。"县委办小王悄悄凑过来，"刚到的通知，您被临时任命为7号地块问题处置组副组长。"
陈言眉毛一挑："组长是谁？"
"那位。"小王朝会议室努努嘴，"省纪委新派来的郑副书记，听说昨晚连夜从北京飞过来的。"
会议室门突然打开，刘书记脸色铁青地走出来："小陈，进来。"
屋内烟雾缭绕。郑副书记面前的烟灰缸里己经堆了七八个烟头，桌上摊开的文件赫然是陈言再熟悉不过的7号地块勘探报告——但此刻上面布满了红色批注。
"陈言同志。"郑副书记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听说你手里有份关键证据？"
陈言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U盘的金属棱角硌着手指："是的，刘书记昨晚交给我的。"
"拿出来看看。"
当陈言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时，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进度条读取到100%，文件夹弹出——却是空的。
"这不可能！"陈言猛地站起来，"我亲眼看到刘书记拷贝了3.7G的资料！"
郑副书记和刘书记交换了一个眼神。陈言突然注意到，刘书记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摩尔斯电码："危-险-不-要-相-信"。
"年轻人，别紧张。"郑副书记突然笑了，"可能是文件损坏了。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天......"
"郑书记！"陈言突然打断他，"我能看看您的证件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刘书记的手指停在半空，郑副书记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怀疑我的身份？"郑副书记慢慢从怀里掏出证件。
陈言接过来仔细查看：钢印、防伪线、编号一应俱全。但当他翻到内页时，瞳孔骤然收缩——签发日期是昨天，而按规定，省纪委干部的证件每年1月统一换发。
"看来没问题。"陈言不动声色地递回证件，"可能是U盘中毒了，我认识个电脑高手......"
"不必了。"郑副书记收起证件，"证据的事我们会另想办法。你先去准备上午的新闻发布会吧。"
走出会议室，陈言的后背己经湿透。他摸出手机，给开发区信息中心的小张发了条短信："立刻查省纪委郑XX的任职文件，要快。"
回复来得意外迅速："查无此人。"
2. 新闻发布会上的"双簧"
上午九点，县政府新闻发布厅。
陈言站在发言台旁，看着台下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其中几个面孔格外眼熟——林天佑的"御用记者"居然也来了。
"各位媒体朋友。"刘书记的声音在会场回荡，"关于7号地块问题，经初步调查......"
陈言注意到刘书记的措辞异常谨慎，全程没有提及"稀土"二字，只用"矿产资源"一笔带过。更奇怪的是，本该出席的郑副书记却不见踪影。
"下面请开发区管委会陈言主任回答记者提问。"
第一个站起来的果然是林天佑的人："陈主任，有消息称您收受天佑集团贿赂，故意隐瞒矿藏信息，您作何回应？"
会场一片哗然。陈言看着这个满脸正义的记者，突然笑了："这位朋友消息真灵通，比我们纪委还快。"他转向摄像机镜头，"既然提到贿赂，我正好有段视频请大家欣赏。"
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中是陈言和那位记者在茶楼交易的场景——记者递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陈言推了回去。
"这是三个月前的监控。"陈言笑眯眯地说，"当时你替林天佑送钱，我拒绝了。没想到今天你倒打一耙？"
记者脸色煞白，仓皇离席时还被自己的摄像机绊了一跤。
第二个提问的是省报记者："陈主任，我们接到爆料，说您昨晚被纪委带走调查，请问属实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言整了整领带，"我确实去了纪委——"他故意拖长声调，"是去送7号地块的完整材料。"
刘书记突然插话："陈言同志是主动配合调查的优秀干部代表。"
发布会变成了一场诡异的双簧。每当记者问到关键问题，刘书记就会巧妙打断；而陈言则时不时抛出些无关痛痒的"证据"，引得媒体争相记录。
散会后，陈言刚走出会场就被拽进洗手间隔间。
"U盘被掉包了。"刘书记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个郑副书记是假的，真的郑XX正在中央党校学习。"
"那现在这位......"
"国安的人。"刘书记递过一张纸条，"今晚八点，老地方见真神。"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渔夫到"。
3. 渔夫的真面目
郊外鱼塘，夜色如墨。
陈言到时，刘书记己经在了，身边站着个穿钓鱼背心的白发老者——竟然是省政协退下来的老主席方明远！
"小陈来啦？"方老笑呵呵地招呼，"听说你把发布会开成单口相声了？"
陈言惊得说不出话。方明远虽然退休，但在本省门生故旧遍布，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别愣着，看看这个。"方老递过一部军用加密平板。
屏幕上是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关于某境外势力渗透矿产资源领域的情况通报》，落款是国家安全部。文件中多次提到"张明远团伙"，而配合调查的名单里，赫然列着"林天佑"和"赵XX"——正是那位"叛变"的省纪委赵处长！
"赵处是卧底？"陈言失声惊呼。
"三年了。"方老叹了口气，"这次要不是他冒险传出消息，7号地块的稀土早就......"
鱼漂突然沉入水中。方老娴熟地提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被提出水面。他从鱼嘴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防水袋，里面竟是一枚微型硬盘。
"拿着，这才是完整的证据链。"方老把硬盘交给陈言，"明天上午十点，省里会有大动作。"
陈言接过硬盘，感觉重若千钧："方老，那个假郑副书记......"
"己经控制了。"刘书记插话，"国安顺着这条线，摸到了他们在省里的保护伞。"
夜风吹拂，鱼塘泛起阵阵涟漪。陈言突然想起什么："林天佑现在在哪？"
"医院。"方老冷笑，"装心脏病发作，但监控显示他昨晚还在病房里打电话。"
"打给谁？"
方老和刘书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绝对猜不到的人。"
4. 病房里的终极对决
翌日清晨，县人民医院VIP病房。
陈言捧着果篮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到林天佑正躺在床上看报纸，气色好得能参加马拉松。
"林总，听说您病了？"陈言推门而入。
林天佑明显一怔，随即堆起笑容："陈主任？怎么敢劳您大驾......"
"别客气。"陈言把果篮放在床头，"特地给您带了点进口维生素。"他压低声音，"毕竟，以后可能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了。"
林天佑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言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资金己经通过矿业公司洗白，明天就能到瑞士账户......"正是林天佑的声音。
"伪造的！"林天佑猛地坐起来，"我要告你诽谤！"
"省省吧。"陈言拉开窗帘，阳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对面楼顶的反光——狙击手的瞄准镜，"你猜，刚才那段录音是谁提供的？"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让林天佑瞬间面如死灰——竟是他的贴身秘书小王！
"王秘书？你......"
"国安特勤王建军。"秘书亮出证件，"跟了你两年三个月零西天。"
林天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
陈言从果篮底层取出执法记录仪："林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比如......昨晚你打给张明远老婆的那个电话？"
"你连这都知道......"林天佑突然狰狞起来，"但你们永远找不到核心账本！没有那个，定不了张教授的罪！"
陈言笑了："你说的是藏在7号地块勘探钻孔里的防水箱吧？"他看了看表，"这个点，应该己经起获了。"
林天佑彻底崩溃了。他突然跳起来扑向窗户，却被埋伏在外的特警一把拽回。
"带走！"王建军一挥手，两名警察给林天佑戴上手铐。
临出门前，林天佑突然回头："陈言，你以为赢了？告诉你，在官场，你今天的朋友可能就是明天的......"
"谢谢提醒。"陈言整了整领带，"所以我从来只相信证据和制度。"
走廊上，医护人员和患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陈言摸出手机，给刘书记发了条信息："鱼己入网，渔夫高明。"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陈言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