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心理问题会突然出现。”
“不可忽视。”
说最后西个字的时候,姜微的神色郑重。
云九栗摸了摸鼻子,老雷,你等着……
心理疏导,确实非常有必要,可那是对真正的学生有用,对她来说……
比那血腥几十倍,几百倍的场面,她都见到过。
一个星球的毁灭……
满地的残骸,没有一个活口,里面有驻守的军队,有无辜的民众……
“知道了。”
云九栗看着担忧的妈妈,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
姜微应了一声,随后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祁睿渊对王兴的反应,比面对其他的人,都要强烈一些。”
“尤其是在王兴受伤叫停之后,他的反应更加强烈。”
“我们只能通过他的反应,猜测对他的影响。”
“他不能接受仪器。”
祁睿渊的警惕心,只有在云九栗这里,能完全放下来。
在别人的身边,他都是保持着警惕的。
不光是人,就是仪器,都会让他情绪失控。
“嗯。”
“明天我们的假期就要结束了,今天我和他聊聊,之后就要一个星期来一次了。”
倒不是他们一个星期放一次假,他们军校生,不是在任务,就是在训练,哪有那么多的假期啊。
她和雷傲商量好了,以后每个星期会有两个小时外出,过来查看祁睿渊的情况。
无论是毒丨瘾,还是记忆,都需要长久的时间。
他现在的状态,比以前己经好很多了。
“那个药,他吃过几次了?”
谢绝炼制的丹药,也曾嘱咐过,在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能服用。
“一次。”
“昨天王兴走后,他一首控制着的毒丨瘾,发生一次强烈的反噬。”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有不断地挥拳,剧烈的疼痛,才能让他发泄。”
“太多天的压制,昨天王兴的受伤,还有记忆的闪现,让他压制不住了。”
昨天王兴离开后,他是没有什么异象的。
可是……
在傍晚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做俯卧撑,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浑身都是汗,整个身体都涨红着。
后来……
他开始打拳,可打拳后,他依旧无法发泄毒丨瘾带来的折磨,半个月以来,他再一次用拳头,狠狠地打着墙。
“八个军人,才按住他,然后吃了第一颗药。”
“药物我没有检测。”
她对云九栗是信任的,这个药就算是检测了,可能也没有结果。
她一向灵敏的鼻子,在嗅到药香的时候,根本分辨不出里面的药草。
“他吃过的半个小时后,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毒丨瘾却己经消失了,而且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睡着了。”
“虽然睡眠的时间,只有五个多小时。”
自从祁睿渊回来后,被毒瘾折磨,被失忆折磨,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性。
他只是靠在角落里眯一眯,就己经算是休息了。
真正睡觉的时间,根本没有。
“我进去和他聊聊。”
“医疗车,准备一下。”
云九栗知道药效后,才放下心。
谢绝说过,对人体没有任何坏处。
现在看来,最起码对祁睿渊的情况,是有效的。
“对不起。”
祁睿渊听到开门声,警惕着,当看到云九栗的时候,他本能的道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道歉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云九栗挑了挑眉,把医疗车放到一边,站在他的身边,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的血红色。
意气风发的祁睿渊,在毒丨瘾的折磨下,即使有营养液供应着,可他依旧瘦了很多。
“呵——”
淡淡的笑声,在这个病房里,好像溢满了整个空间。
“我们都在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她……
从来没有认为,他错了。
他执行任务,他被迫灌入毒,被迫变成这个样子,他何错之有呢?
他做得够好了!
他一首在努力地寻找,寻找自己的记忆,消除内心的恐惧。
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比他更好了。
“祁睿渊,我们一首都在。”
“你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好。”
“不用和我们道歉,你从来都没错,无需和我们道歉。”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几分淡淡的气息,她一首都这样,可是她的话语,仿佛一滴滴的水,仿佛一道道的暖流。
祁睿渊本来移开的眼神,此刻却看向她,声音中,是他自己害怕的迷茫。
“是这样吗?”
云九栗站起来,伸出手,在他的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一股疼,顺着他的脑门,传递到他的大脑。
“指挥的话,不要反驳,不要思考。”
“只需要认定,认可,执行。”
“明白了吗?”
祁睿渊看着她的笑,在这个封闭的屋子里,在这个仿佛要淹没他的空间中,仿佛一道光,照亮他慢慢前行的路。
“明白了。”
他的语气坚定,一如以前,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祁睿渊。
“饭菜。”
“偷偷说,我带来的。”
“这家店我吃过,味道都不错,你尝尝。”
这些天,她每天来,都会给祁睿渊喂营养液,可她的假期结束了,营养液她能交给妈妈。
本来她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妈妈拒绝了,祁睿渊的情况,不能总靠营养液支撑着,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对祁睿渊的身体状态和习惯也不好。
在他最初无法自控的时候,营养液是保持他生命体征的东西。
可现在……
他可以试着吃饭,可以试着喝汤,可以慢慢恢复五谷杂粮了。
祁睿渊第一时间愣了愣,吃饭对他来说,好像有些陌生。
“愣着干什么?”
“吃饭!”
“明天假期就结束了,以后我只能一个星期来看你一次。”
“你要吃医生送过来的饭菜。”
云九栗在吃饭的时候,把情况对祁睿渊说清楚。
“好。”
祁睿渊本能的应和一声。
“不光是我,他们也要进入训练了。”
“对了……”
“我听说,军校联赛要开始了,我们华夏国防大学,要选拔两个队伍。”
“自行组队。”
“你要不要参加?”
云九栗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才抬头看向祁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