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了，东西也整体都收走了，端木哲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蝴蝶两姐妹了，还有一张小桌子。
端木哲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安静了一会，他看着蝴蝶香奈惠忽然问道，“栗花落，她整体是不是存在着一些问题？”
这家伙说的这话难道是在骂人吗？原谅蝴蝶忍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实在是这话说的并不好听，更别说她本身就知道一些情况，所以听起来就更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不过蝴蝶香奈惠没有这么敏感，虽然这话也确实不好听，但身为医疗人员就事论事，她点了点头。
“嗯，大概要从好几年前说起吧。”
这话一开腔，那基本就是奔着又臭又长去的，端木哲还没等对方开始彻头彻尾的讲述，自己摸着下巴倒是琢磨出了几个可能。
“是因为家庭原因？又或者是因为人贩子之类的事情？反正恐怕是与她过去经历的事情有关吧？”
关于故事的背景剧情什么的他过去基本就没怎么在意过，让他回忆起来确实有一些为难，只不过这份熟悉感可不仅仅是在回忆剧情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对方的话语，蝴蝶两姐妹也是不由得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对方应该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又怎么能做出这种推断？
“看来是我猜对了，再怎么说，我以前应该也算是经历过差不多事情的人，”端木哲抿了抿嘴。
之前和香奈惠的眼神交流其实也很简单，大抵就是希望他作为一个外人进行夸赞，也是一个很简单的提升自信的方法了。
至于自己所说的经历过，端木哲的思绪则是回到了自己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那些孩子们的眼神......
“空洞无神，死气沉沉的眼神，应该算是迄今为止我见到的印象最深的东西之一，虽然和我记忆最深的另一个东西差不多，”另一个就是来自死亡的体会，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相差不多。
“我当初算是在跟一个难民窟差不多的地方逃出来的，那里到处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有大有小，所以也会有人贩子到那里来找几个卖相不错的孩子，挑出去牵走，”这些细节并不是由他自己脑补的，而是当初在宫本老人剑道馆那里，闲余时间和人交谈得知的。
还知道那位宫本老人偶尔会去那里带些食物给那些孩子，把自己带回来也确实算不得什么阴谋论。
“不过被丢弃基本上都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问题，虽然那些人也根本不在意就是了，”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耸了耸肩，世道如此，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
“被人抛弃，没有活下去的目标，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没有活下去的方式，所投来的目光也只是厌恶或者贪婪。”
“慢慢的，情感被磨灭，欲望被磨平，何去何从也不知晓，随波逐流也难找一个安稳的地方......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谈论这些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这番话的力量可是相当沉重的，也不是刻意为了与时代这种大体量挂钩，己经存在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的废弃，最多也就是在那些真正大城市地区不会出现而己。
“不过我看栗花落，她至少现在不是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了吧？”他注意到那个女孩子被别人叫去吃饭的时候会有所反应，倒是不和他当初见到的那些孩子一般木讷。
虽然也有一些愣头愣脑的，但至少要比那些人好得多。
“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度过和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蝴蝶香奈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随后淡淡的摇了摇头。
“可惜。”
“看的出来，”端木哲也知道别人可惜的是什么，“并没有完全恢复到一个正常的水平，是哪些地方还有问题？”
“她......很难有自己的主见，如果没有人指挥她，她连一些必要的事情都不会去做，”香奈惠叹了口气，身旁的蝴蝶忍同样摇了摇头。
她们还记得将栗花落香奈乎回来教导的那一段时间，连正常时间的进食都无法做到，现在想来也真是相当可怕。
“这可不行啊，如果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呢？”端木哲印象里似乎那位会做一个抛硬币的动作。
“这话说的，”香奈惠笑了笑，她当时也有一样的担忧，“只是为了让她在一个人的情况下也有做决定的方法，我给了她一枚铜钱。”
“如果遇事不决的话，就抛钱币来做决定。”露出了一个“这个主意不错吧”的模样。
“......这也有点太过随意了，”端木哲不由的抽了抽嘴角，目光扫过去，蝴蝶忍也是露出了与自己差不多的神色点点头。
他低下头来沉思了一阵，自己其实也拿不定个好主意，摇了摇头看回来，他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是不行吧，人不可能没有欲望，再怎么样总是会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只要经历的多了，总会在哪一刻做出行动。”
“理性也好，感性也罢，至少终究不是一块石头，无限的向内填充，迟早有一天会冲破这层隔阂。”
端木哲的话语中不知道为什么带上莫名的感慨......反正他是如此认为，人们总是在教育中成长的，建立起自己的行为逻辑，这种情况无非就是再度培养一次，况且封闭内心又不是真的要从头开始。
“她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件事，想要以硬币做决定，无论落下来的是哪个面，也己经改变不了她的想法......”端木哲看着面前的二人，由衷的说道。
“只是希望那个时候，她并不是被负面情绪充斥大脑。”
“哪有说的那么严重了，”蝴蝶香奈惠看着某人认真的话语，微笑着轻轻的摆了摆手，“只要有契机，人心就会绽放的，不要总是去往坏的方向去想了。”
“或许吧，”端木哲也不打算在这上面进行争论，“帮我给她送句话吧，历遍磨难之后，所见皆是幸运。”
有的成长是漫长的经历磨砺出来的，而有的成长是在一瞬间破茧而出，在这个环境下的契机，很难说会是个好的消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