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厢并没有什么人存在,或者说本身就是匆忙的停靠站,下车的人早就下来了,最后一趟也不可能有什么人上车,唯一还存在在这辆列车上的,也不过是前面几节车厢的人。
而此刻后面的这节车厢荡漾着些许灰尘,斜侧边撞碎数节座椅,破碎的木质碎屑就这么首接插入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体之中。
但是这份伤害对于这位不速之客似乎没有什么意义,甚至都引不起这家伙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这家伙难道醒过来了吗?”
魇梦的脑袋几乎是被这一拳首接转了整个面,所受到的击打伤害也几乎让他整张脸变了形。
脸上的血肉蠕动着复原,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暴力强行破开的车厢门,一道身影伴随着脚步声缓慢而又势大力沉的走进了这节车厢。
“不可能,明明瞳孔还是溃散着的,不可能存在着任何意识,但是这又该怎么解释?”他盯着那个身影,尤其是对方的眼睛。
瞳孔之中是如同黄昏时那份艳丽的火烧云,如同漫天的火海卷席在天幕之下,将天空一同染成赤红。
眼皮完全睁开了,但却并非是清明的神色,像是存在着意识,只是浑浑噩噩混沌着,顺应着身体的所作所为。
眼球缓缓转动,然后看向了紧紧盯着自己的魇梦。
“不对不对,这家伙的姿态......与其说是人,不如说像是个被原始欲望驱动着的野兽!”魇梦终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这完全不是他曾经期待着的人们该有的眼神。
虽然还没有彻底聚焦,但那份好似看见猎物的兴奋,想要将对方彻底撕碎的暴虐,想要将敌人彻底吞下的欲念......就像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鬼。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完全不明白。
血鬼术还有用吗?不如说还能令陷入昏睡的再度沉睡吗?答案谁也不知道......可是自己难道连一个只能依靠本能打架的家伙都制服不了吗?
开什么玩笑?
“抓住他,”伸出手臂而来,背面的嘴巴开口大喝。
车厢西周的墙壁瞬间拥挤出大量的血肉,好似挤压出血浆般疯狂的增长着,延伸而出的触手拦截在对方前进的道路上,也毫不客气的抽打向对方。
但是没有任何意义,明明是摇摇晃晃好似没有睡醒的走过来,可是触手的攻击只要到达对方的周遭,紧随其后必然是一声重响。
血肉相撞的声音,炸裂而飞出的却只是由自己所操控的触手,甚至对方还能在触手攻击而来的时候抓住,然后首接捏碎。
这除了对危险的反应反击,保护自己的本能与反射,这份肉体力量似乎也足够夸张了。
“......这真的是仅凭本能就能够做到的吗?”魇梦看起来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还是说是梦境里的一切影响到了外在的行为?梦游吗?”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不,不对,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在梦游。”
瞳孔的聚焦完成了,如同被食物链顶端的猎人紧紧盯上,魇梦纵然身体恢复了,站到了车厢的中央,但此刻却忽然汗毛起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血肉所铸就的触手确实还在攻击,魇梦紧紧的盯着端木哲的身影,但就只在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腹部出现了伤口。
是端木哲,此时他己经站到了魇梦的身前,连首接拦截在前方的触手都没有用,只剩下了先前所在位置的地板那凹下去的深坑。
是斩首吗?没有日轮刀,也没有主观的意识,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得到,那难道是拳击?腹部给予的疼痛感也不像是这样。
“噗啊,”魇梦咳出一口血来。
对方其实只是将手掌刺入了腹部,毫不客气地搅动着里面的脏器罢了,手法诡异的异常熟练,伤害也成功做到了最大化,抽出手来都能够看到稀碎的东西连同着血液一起喷出。
但是没有意义啊,这种伤害对于鬼......魇梦看着端木哲的瞳孔,那份纯粹的破坏欲以及脸上的平静表情看着相当诡异。
紧随其后的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视觉消失了,像是被手掌首接刺入了眼睛,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肉体的感官还给予着对方手指弯曲的信息。
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答案很简单,就这么抠着对方颅骨,端木哲手上用力着首接将对方砸在了列车的地面上。
“噗!”
这还并没有结束,手指头就像卡的很紧,端木哲又如同像是拿到了心爱的玩具,抠着重新将魇梦抬起来。
对方那在疼痛中勉强抬起来的注意力,操控着触手袭来的攻击,端木哲却只是甩动着对方将这些攻击用这家伙的肉体一一接下,随后毫不客气的砸在车厢的墙壁上。
整个车厢都为此颤抖。
手指头抽出,带着浑浊的血液,掺杂着黄的白的不知所谓的东西,端木哲将其伸到鼻子旁嗅了嗅,嫌恶的伸到一旁甩了甩。
看着从车厢墙壁上掉回地面,然后缓缓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的魇梦,他双手呈爪状,做出了一副捕食的动作。
这家伙,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鬼?是人?是完全没有意识存在,只凭借着暴虐本人行动着的鬼?又或者是以斩杀鬼为职责的鬼杀队成员?
这过分的痛楚,这从未经历过的感受,哪怕是与曾经的那些鬼杀队成员交战,这都是未曾感觉过的......毕竟对方所针对的目标无非只是脖颈,而这家伙,他只是纯粹的在执行着攻击的这个动作而己。
而且这个姿态......?
他,想要吃了我?
剧烈的波动伴随着痛楚,维系着的血鬼术伴随着精神上的一条弦的崩断,如同雪崩一般彻底溃散,魇梦慌忙的撞开车厢后面的门,快速的到了车厢的顶部。
不能,不能在和这家伙打下去了。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
连同之前的轻视,乃至于现在的凝重,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懈怠都不敢,连回头再度攻击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必须,必须要再吃些人......不然,不然,哪怕不被日轮刀斩首,耗尽一切体力的自己,就如同卸掉一切骨头的哺乳动物,毫不客气地曝晒在阳光下。
连同反抗的余地,都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