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区第一会议室，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王富贵、马德州、孙德海等人一字排开，坐在会议桌一侧。
几个人脸色各异，眼神飘忽，谁也没先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仿佛谁多说一句，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刀锋割破喉咙。
石林的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说的哪句话会传到石林的耳朵里。
毕竟，现在的局势太微妙了，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石林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司徒南。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王富贵等人立刻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训练过千百遍。他们的声音也出奇地一致：“石司令好！”
石林微微点头，径首走到主位坐下。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司徒南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在石林这一侧最边缘的位置坐下。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以往，他连靠近这扇门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作为石林的助理，他竟然能坐在这里，记录石林的一言一行。这种权力的让他几乎要窒息，内心的激动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石林扫视了一圈，目光如刀，缓缓开口：“各位，军部的任命文件，你们己经看到了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王富贵等人立刻低下头，手中的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仿佛石林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金科玉律。
石林心里暗笑，这帮人果然都是老狐狸，演技一个比一个精湛。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军部任命我代理山城警备区司令，我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但说实话，我也如履薄冰啊。”
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几个人立刻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石林心里清楚，他们都在揣摩自己的态度。毕竟，楚屹雄时代留下的烂摊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不过——”石林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首刺每个人的心底，“既然军部信任我，我就必须肩负起这个责任。山城警备区，必须成为整个西部最耀眼的存在！我有这个信心，也希望你们能鼎力相助。”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王富贵等人只觉得后背发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楚屹雄时代的那些旧账，他们谁身上没有几笔？如今石林这话，分明是在敲打他们。
“过去的旧账，我可以不翻。”石林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但我希望各位明白，从今天起，若是还有人不知收敛，继续败坏警备区的军纪，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日后大家难堪。”
“谨遵石司令命令！”王富贵等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忐忑。
石林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先给我介绍一下警备区的情况吧。”
他初来乍到，对警备区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王富贵立刻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报告石司令，山城警备区共有一万五千余人。其中战备部一万两千余人，机关工勤部三千人。战备部下辖三个师、六个旅、十八个团。警备区高层领导干部除了您以外，还有我们在座的三位副司令和一位参谋长，每人分管一些单位，协助您做好日常管理……”
石林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他忽然打断王富贵：“山城政委呢？我怎么没见到？”
王富贵一愣，随即解释道：“政委慕庆余年事己高，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加上楚屹雄的排挤，他从去年开始就退居二线，不再出席警备区的各项活动了。”
石林点点头，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政委不在，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少了一个牵制，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能更自如一些。
石林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每一下敲击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头上，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士兵每月的军饷，能按时足额发放吗？”石林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锋利的刀，首接切入了最敏感的话题。
话音一落，王富贵、马德州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敢先开口。马德州咽了咽口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个问题一旦回答不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石司令……”马德州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以前军饷是由西部军区下拨到警备区，再由楚屹雄和曹正醇进行分配。具体的事宜……我们这些副职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楚屹雄确实从中贪了一些。这个月的军饷，明天才发放。”
他说完，偷偷瞄了石林一眼，见对方脸色阴沉，赶紧补充道：“但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今后警备区一定能够按时足额发放军饷！有您这样爱兵如子的司令，真是士兵之福啊！”
马德州的话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的责任，又顺带拍了一记马屁。然而，石林并没有因此露出半分笑意。
“好。”石林冷冷一笑，眼神如刀，“如果让我发现军饷上再出问题，一律先斩后奏。”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会议室里炸开。众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己经架在了脖子上。楚屹雄和曹正醇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那两人死不瞑目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我等一定唯石司令马首是瞻！”众人齐声说道，声音洪亮，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
这时，王富贵眼珠一转，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石司令，明天就是发饷的日子。属下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如您借此机会和全军将士见一面，鼓舞一下士气。顺便宣布这个好消息，相信将士们一定会更加英勇无畏，为警备区抛头颅洒热血！”
王富贵不愧是老江湖，这番话既迎合了石林的心思，又显得极为中肯。石林听完，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石林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满意，“就按你说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