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跟在后边说:“陈大夫,我把钱交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有本钱,你还又主动给我看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咋能不交钱呢?我还是交吧,你看多少钱?我现在就去交钱,你告诉我在哪儿交。”
陈晓文头也没回,一边下楼一边说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呢?我说不用就不用,不用多说了,你跟我下去熬药去吧。”
周明很不好意思的跟着陈晓文下了楼。
就在一楼的最西边,一间屋子外面挂着煎药室的牌子,周明也认得字一看就知道是煎药的地方。
推门进去,煎药室里己经有人在煎药了,靠东墙有一排椅子,坐着五六个人,就是刚才看病的人现在在这里等煎药呢。
北墙根有一个灶台,灶台上放着一个砂锅,砂锅上面热气腾腾,正在煎药,煎药的是一名十八九岁的男孩子。
见陈晓文走进来,赶紧转过头笑呵呵的说:“姐姐,你又拿来几副药呀?今天的己经不少了。”
陈晓文走到他跟前问道:“还有几副没煎出呢?”
男孩子说道:“还有五六副呢,你又拿来几副?”
“哦,再加一副,不着急慢慢煎,一定要煎到了,记得交代病人怎么吃。”
周明在旁边听着心里也明白了,中医馆还负责给病人煎药。
一副中药需要煎一个多小时,要是这样排下去,自己的药就要排到晚上才能煎好了。
周明心说话这样也好,自己在等待煎药的期间,可以了解一些情况。
这时陈晓文转过身来对他说:“这是负责煎药的李冲,你就坐在那儿等他煎药吧,煎好了拿回去喝。”
周明看了一下,西边的一个柜子上放了五六个小铁盆。
这时候李冲问周明:“你的盆呢?你来的时候没拿盆呀?怎么看你手里没盆?”
周明心说话,我连病都没打算看,拿什么盆呀?
这时候陈晓文说道:“把咱们家的盆借给他,他刚来城里,还没住处呢,现在在二美人的旅店住。”
“好的,我知道了,煎出药我给他送去,我再把盆拿回来。”
“就不用送了,让他喝完药拿回来吧。”
李冲赶紧说:“行行行,我喝完药就送回来,反正我住的旅店也不远,就在二美人旅馆。”
陈晓文说:“那你们俩先煎药,我出一下,一会儿回来。”
说完,陈晓文就出去了。
由于有了陈晓文的引荐,周明和李冲也就熟悉起来了。
他问李冲:“李冲兄弟,为什么这么多人的药都在中医馆煎,不让他们拿回家去煎呢?”
李冲冲他笑了笑说:“一看你就是外行,你不懂,这中药呀,有的中药的煎法不一样,病人回去自己煎容易出问题。”
说着话他拿起一块像石头一样的中药,说道:“你看这种中药,看上去像石头,其实它不是石头,也是中药,叫石膏,是泄胃火的,这种中药就需要煎的时间长一点儿,但是究竟煎多长时间呢?病人就不知道了,还有……”
说着话,李冲又拿起了一种像草叶一样的中药说道:“就像这种中药,像草叶一样,煎的时间就不能长,等到第一渣快煎好的时候,才能放它,放的早了煎的时间长就煎坏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呢,怪不得不让他们拿回去自己煎药。”
这时候李超有些得意的说:“这还是简单的呢,还有一些药是毒药呢。”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怕等药的人们听见害怕。
他马上就又说道:“我说的毒药是指一些特殊病的,今天的这些药里没有,你的药里也没有,放心吧。”
周明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用毒药治的病都是一些怪病。”
说着话,他偷眼看了一下众人,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也就放心了。
接着他又凑近李冲小声问道:“兄弟,你们中医馆每天都这样煎药吗?”
李冲很自豪的说道:“是呀,每天都是这样煎药,不瞒你说,我们师父呀每天看的病人有西五十个,我们每天都帮病人煎药,就像今天这些病人一样,怕他们拿回去煎煎错了,倒是大多数病人都自己回去煎了,那些药的煎法比较简单,我们也就能煎十几个人的药,主要是怕病人回去自己煎搞错了。”
说着话李冲回头看了看周明,有些吃惊地说道:“哎呀,大哥,你得的是什么病呀?我看你怎么面黄肌瘦的?”
“哦,我呀,我觉得没什么病吧,但是陈大夫,就是刚才的陈大夫,她说我脾胃有毛病,就给我开药了。”
“哦,是晓文姐吧?她的医术也很高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病人有什么病,你也是她看出来的吧?她经常在大街上看到有病的人就叫回来了,免费给病人看病,也不要钱,你可真是有福气呀,怎么就让她看见了?要是你到别处看的话,肯定应该花不少钱吧。”
周明赶紧说:“对对对!是她看出来的,我刚才经过中医馆的时候,她遇见我了,就说我脾胃有毛病,哎,你说这一眼就能把人的病看出来?那可真是神了。”
李冲说道:“你没学过中医,不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望呀,它就是看人的五官,五官就代表着五脏。”
周明心想你还不知道我学过中医呢,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也学过中医,就耐心的听着。
李冲好像是可算逮着听众了,就给他讲起了中医,而且一边讲一边还指着自己的五官。
“你看啊,这是眼睛,肝开窍于目,那就说明眼前的问题。那首先就要考虑肝,这鼻子呀是代表肺的,鼻子有问题,就是肺的问题,还有,你看嘴唇。”
说着话李冲把嘴唇噘了起来,说:“这嘴唇的干瘪胖瘦,红润不红润,那就是脾的问题。”
周明没想到人家李冲学的还是比他学的深刻多了。
这时他才感觉到真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呀,自己虽然和大舅学过几年,但是好像还没有人家这样深刻,自己学的药,中药比较多一些,理论还是少了一些。
“你听明白了没有?像你这种刚才脾胃虚弱的人,嘴唇就有问题。”
周明也有意无意的噘了噘嘴问他:“那你看我的嘴唇有什么问题?”
李冲仔细盯着他的嘴唇看了看,说:“哎,你还别说,你这嘴唇呀颜色淡,很薄……”
就在这时陈晓文进来了,问他们俩:“你们俩干啥呢?一个噘嘴,一个看嘴。”
“哦,晓文姐,这位大哥想让我给他讲一讲中医理论,这不我正给他讲嘛,他也听不懂,我就教给他咋看嘴唇。”
说完李冲笑了笑,接着又煎中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