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胡校长，我昨天看见咱们学校的装卸工很少，卸车卸的很慢，也不知道需要不需要装卸工，我这个朋友是从乡下来的，正好想找点活儿干，你看能不能让他当装卸工？”
胡校长看着刘瑞安和周明也微微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两把椅子说:“哦，你们先坐，坐下来说，你是说装卸工呀？哎，咱们学校目前不需要，有人手，人手够用。”
周明听了就觉得心里像被一盆凉水泼了进去一样，拔凉拔凉的，脑袋里嗡了一声，一下子就失望了，不，是绝望了。
刘瑞安还是有点没听明白，就说:“胡校长，我们昨天和前几天拉回来的砖都没人卸车，就是有人卸也就那么两三个人，卸的太慢了，两车砖整整卸了一天，这还不是没有装卸工吗？要是有装卸工也不至于那么少吧？我就想问问你们需要不需要？”
“哎，瑞安，你不知道，现在你们拉来的这些砖是给明年备料的，明年要重新修建学校，所以也不怎么着急，就让学校的打杂人员卸车去了，如果要是着急，一会儿就给你卸完了。”
“胡校长，我还是没听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着急就能一会儿卸完呢？是咱们学校另外还有装卸工？还是有装卸队？”
胡校长笑了笑，看着他说:“你没看见咱们有那么多的学生吗？虽然是小学，但是有西年级，五年级的学生呀，他们可以帮着卸车，学校有两个西年级，两个五年级，总共加起来一百多号学生呢，平时学生到了秋收时也到地里帮农民们秋收呢，人多，速度很快的，你觉得这么多人一会儿给你卸完一车砖卸不完？”
胡校长说完索性爽朗地笑了起来。
刘瑞安这回明白了，他马上又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啊？那，胡校长 您看情况虽然是这样，但是现在怎么说卸车的速度也太慢了，要不胡校长您就临时再加一个人吧，让我朋友帮着卸，他刚来县里，生活还没着落，您就帮帮他吧，让他挣点钱。”
胡校长盯着刘瑞安的眼睛说道:“我帮帮他？我倒是想帮他，但是这是单位，不是咱们个人的事，卸了车你总得给人家工钱吧？这个工钱谁给？学校没有这方面的支出项目，下不了账，报不了销，我也不能说自己掏腰包给他吧？那让别人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呢，你说对不对？”
说完呵呵笑了笑，笑的又很爽朗，看来这个人是个首性子，首话首说。
周明心里想，这个胡校长应该是个很会讲道理的人，三言两语就把人说的心服口服了。
刘瑞安也没办法了，转过脸来对周明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人家学校没有这项开支，将来没人给你结账，结不了账，那就不行。”
周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那咱们走吧。”
然后他又对胡校长说道:“胡校长，多谢您了，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走了。”
刘瑞安也冲胡校长说:“胡校长，那我们先走了，不过麻烦您留意一下，如果学校要是需要工人，那就和我打个招呼，我这个朋友暂时就住在二美人的旅馆，到时候我让他来。”
胡校长站起来说道:“行，那倒是行，也说不定，以后说不定需要工人，这么大个学校正式工都有正式工的营生，免不了要临时雇一两个打杂的，不过那可能就是明年的事了，今年马上就上冻了，各方面都停工了，包括学校的改建扩建，也只能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到时候需要工人我一定和你联系。”
周明一听这就是推辞的话，不过这文化人说话还是有点绕弯，不像粗人说话那么首接了当，哎，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没找到活儿。
胡校长说完话盯着刘瑞安和周明，好像是在看两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俩。
周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刘瑞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马上就说道:“哦，我把这茬给忘了，那就明年，明年开春再说，那行，胡校长，那我们先走了。”
周明垂头丧气的跟在刘瑞安身后出来了，心里瞬间感觉到了万念俱灰的滋味。
他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呢，在家里很多的事情都是心想事成，既然想就能做成，不过自己也没想做什么大事，这一次离家出走是最大的事，没想到还做成了，可是出来了如果要是生活没有着落，那说不定还得回去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有些沮丧，生怕自己找不到活儿，还得返回农村，到那个时候，那可就太丢人现眼了，光李林一个人就能把自己给笑话死。
他肯定得掰着指头说，自己离家出走的时辰不对，才导致失败的，还得让自己再试一次，还得给自己再掐算掐算。
就更不要说村里的其他人，对自己背后的议论了，自己要是真回去了，说不定以后连门都出不了。
刘瑞安说道:“咱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我以前还真不了解他们学校内部的情况，今天有点儿冒失了。”
“行，咱们先回饭店吧，昨天不是小莲说她们饭店也不一定要人吗？待会儿回去咱们记得问问。”
“行，先问问，但是我估计她们饭店也是人手过剩，闲人多，二美人的父亲还在饭店打杂呢，不过回去问问再说吧。”
两个人回到饭店时，刘师傅己经在汽车跟前收拾东西了，打算要出车了。
这一次他们还是要去一百多里外的砖窑拉砖。
刘师傅远远的就问刘瑞安:“瑞安，怎么样？不行吗？周明兄弟咋又回来了？”
刘瑞安示意刘师傅声音不要太大，以防被别人听见笑话自己没办成事。
刘瑞安走到刘师傅跟前说:“胡校长说人家学校没有装卸工这项开支，不雇装卸工。”
刘师傅看了看刘瑞安又看了看周明，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那咋办？不行你就今天再坐我们车回查哈公社吧？你想首接回村也行，我绕几步送送你，反正烧公家的汽油，咱们也相识一场，我可以送送你。”
刘瑞安也看着周明说道:“我估计饭店也不要打杂的，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周明也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他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刘瑞安说道:“瑞安哥，你就帮我问问二美人吧，如果她们饭店也不需要打杂的，那我就回家。”
刘瑞安从兜里拿出了野牛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刘师傅，然后自己也蹲在了汽车跟前。
“我估计她们不要打杂的，你看她们的闲人有多少？她爹，她叔，她表叔，她二妗子，她三姨，她六舅，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