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显能了?!我显啥能了?帮帮别人也是显能吗?我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你们就这样说我?再说了,我农村人怎么了?我是偷鸡摸狗了?我还是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了你们就这么恨我看不起我?我究竟怎么了?!”
周明的声音很大,别说整个屋子,院子里都听见了。
说话的人和其他人一看周明发火了,也不敢说话了。
他们也知道周明都敢和张大少的人打架,说明这个人是个狠人,就不敢招惹他了。
平时大家都被周明的表面和善给蒙蔽了,所以对他很不礼貌。
那边煎药室的李冲也听见了,赶紧也过来了,但是他没敢进屋。
别看他敢说几句狠话,可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也害怕。
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离开,也没敢进去,可能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进去了,周明正在气头上,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周明说了几句就不说了,他也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不说了,然后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屋里马上就安静了。
李冲听见屋子里没什么动静了,也就回煎药室去了,他也没心思煎药,一边煎药一边还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周明来找他闹腾。
周明想,与其明天被人家赶走,还不如现在就走,回美人姐的饭店去,她们俩是不会把自己赶出来的,总之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自己的病慢慢的养吧,也不是当时就有多严重的病,可以一边干活儿一边治病,实在不行就到别的中医馆去抓药,拿回去在美人姐饭店自己熬药。
现在自己身上还有几十块钱,还能撑一段时间。
因为一会儿要交医药费,所以那一百块钱可能也就剩下八九十了。
他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就下了床,穿好了鞋子,其他的东西也没有,他返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另外几个病人。
屋里的其他几个人正在偷偷的看着他,谁也没和他说话的意思,而且有的人见他看着还转过头去了,好像不认识似的。
周明心里想这就是世态炎凉呀。
其实本来就谁也不认识谁么,也犯不上非要上赶着和他们套近乎去。
他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走出去了。
出了门他才突然觉得有一种失落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即使是对的,那以后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现在需要他做的是如何离开陈大夫中医馆,也就是说如何和陈晓文还有陈大夫告别。
他想先去了二楼把自己的医药费结了。
但是他上了二楼后,收费的人告诉他说陈晓文不在中医馆,出去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估计一会儿回来,让他坐在凳子上等一会儿。
但是周明想如果自己面对面的和陈晓文告别,那将会很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晓文。
现在正好,趁她不在中医馆,离开算了。
他就让负责收费的人把自己的医药费给收了,还有床位费,一并收了。
但是收费的人说晓文大夫嘱咐过他了,不让他收周明的医药费。
周明问他晓文去哪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晓文去哪了,反正现在不在中医馆。
周明从屋子里出来后,站在陈大夫给病人瞧病的屋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和陈大夫告别。
现在陈大夫还在给病人看病呢,他也可以进去打个招呼再走。
但是,周明想到了刚才李冲对自己的态度,觉得他应该上来对陈大夫说了自己的什么不好的话,所以现在要是进去了,万一陈大夫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好,那就更难堪了。
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打不打招呼也没多大意义,至于医药费自己可以过几天再来找陈晓文结,现在怕是陈大夫也正在气头上。
不过他又一想,让自己走应该未必也是陈大夫的意思,说不定就是那个李冲在中间捣的鬼。
要是现在自己进去和陈大夫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那就把李冲的心思给暴露了,陈大夫也许会责怪李冲。
那就也没什么意思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外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介入给人家内部造成不和谐,所以,他就决定不进去和陈大夫打招呼了。
周明转身下了楼。
李冲也在悄悄地观察着周明。
周明上去的时候他就在楼下等着,等周明下来就转身回煎药室了,怕看见他。
其实,这个李冲和陈晓文的确是有关系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是娃娃亲,再过两年就应该要结婚了。
李冲的父亲李二仁是东城的一个大户,是有钱人,家业很丰厚,在七峰县开着三家绸缎铺,东城两家,南城一家。
李二仁为人本分老实乐善好施,祖上三代人的家业也都很殷实,也都是善良人。
李二仁和陈大夫是世交,往上几代人的关系也都很好,到了他们两家这一代,那关系就更好了,好的不得了,再加上又是街坊邻居,那就更是好上加好了。
李家人到陈大夫的中医馆瞧病,陈大夫从来不收他们的医药费。
陈大夫一家人的衣服布料,也从来不用花钱,都是李家送的。
所以,两家人好的就像一家人,不分你我,不论远近。
十九年前,陈家和李家两家的夫人都怀孕了,陈李两家人就找了个叫胡六子的中间人,在他的见证下指腹为婚,结成亲家了。
两家人说好了,说要是都生了两个男孩子,就让他们结拜为生死弟兄,要是都是女孩子,就让她们结拜为干姊妹。
要是生了一男一女,那就让他们结为夫妻,这就是指腹为婚。
最后,生下的是一男一女,只是陈晓文李冲大一个月,就这样,陈晓文和李冲就结成了娃娃亲。
从此以后两家人就更亲了,经常忘了。
陈晓文长大后,出落的十分漂亮,像一朵花一样,整个东城也是能数得上的小美人。
从十三岁开始,她就跟父亲在父亲的中医馆学中医了。
李冲也长成了人见人爱的小伙子了,他的父亲李二仁也让他去跟陈大夫中医馆,跟陈大夫学医,李冲十七岁这年就来了,白天跟陈大夫学习,晚上回自己家。
可是,李冲这个人和陈晓文是不一样的,李冲他们家有七个孩子,光姐姐妹妹就六个,李冲是他们家的唯一的男孩子。
所以,他就活在了众人的溺爱中,他爹李二仁和他娘李氏,还有姐姐妹妹们,就拿李冲当眼睛珠,把他视为家中的宝贝,疼爱的不得了,也就把李冲惯成了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逸恶劳的人,长大后,到了十七八岁也还是那样,就连点自己的主张都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还得父母给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