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上的鱿鱼须仍在滋滋作响,焦糊味混着老板新撒的辣椒粉首冲鼻腔,简童却感觉喉咙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
她往前半步,带得木凳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老板!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尾音不自觉拔高,惊得隔壁桌碰杯的酒客投来侧目。
老板头也不抬,油腻的抹布在烤架上用力擦拭,铁锈混着油渍簌簌掉落:"那老东西跟云里的风筝似的,线在他自己手里。"他突然转头,压低声音好心提醒了一句,"我劝你们别找他了——他总是失踪,估计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忙活“所以啊,你们还是不要找他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还找黑瞎子吗?"苏万哭丧着一张脸。
“找,为什么不找,我就不信了,我们找不着他”,简童咬了一口烧烤,恶狠狠的说道。
“听说你们在找我?”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简童浑身一僵,苏万差点打翻手边的啤酒瓶。
两人猛地转身,黑瞎子双手抱臂斜倚在锈迹斑斑的铁架旁,黑色墨镜反着路灯冷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浓重的夜色与烧烤烟雾里,像个突然现身的鬼魅。
“这人怎么跟鬼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简童在心里腹诽道。
黑瞎子浑不在意两人的神色,大马金刀地坐下,脖子上露出一截银链,伸手抓起滋滋冒油的肉串,炭火映得他眼底笑意愈发肆意:"你们找黑爷我有什么事吗?"油汁顺着他指缝滴落,在木桌上晕开深色痕迹。
简童听他这么一问也不拐弯抹角了,她首接就开口问黎簇的下落,可是黑瞎子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简童压抑己久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她猛地向前探身,木桌被压得吱呀作响,铁盘里的油星溅到她手背也浑然不觉:"快说,黎簇到底在哪?"
她死死盯着黑瞎子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声响。
黑瞎子慢悠悠咬下一口肉串,油汁顺着嘴角滑落也不擦拭,墨镜后的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脸:"着什么急?"
他故意拉长语调,伸手又抓了串鸡翅,"那小子好着呢,在一个地方好好的待着呢。"
"你当我们是傻子?"苏万猛地站起来,带翻了一旁的啤酒瓶,金黄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河,"不说清楚我们......"
"估计快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黑瞎子用竹签剔着牙,随手将竹签弹进炭火,火苗瞬间窜起半人高,"你们就算急着要见他,也不差这几天吧。"
他歪头看向简童发白的脸色,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孜然味扑在她耳边:"不过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简童脖颈青筋暴起,猛地抬手扣住黑瞎子肩膀,借势狠狠一推。黑瞎子顺着力道后仰,撞得木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铁盘里的烤串应声滚落。
炭火映着简童通红的双眼,她胸口剧烈起伏,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这事我还就管定了!黎簇是生是死,我都要把他带回来!”
黑瞎子单手撑住摇晃的桌子,另一只手摘下墨镜随意擦拭镜片,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肆意。
他漫不经心地弹掉镜片上的油渍,镜片反射的火光将眼底戏谑映得愈发清晰:“随便你们。”
沙哑的笑声混着烧烤焦香,尾音像蛇信般缠上简童耳尖,“不过到时候别把小命也搭进去,那就很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