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很好。”叶盛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不让孙丹阳看出异样。
丹药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此丹药药效烈,需些时间吸收。”孙丹阳阴恻恻地笑着,眼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叶盛阳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转身踉跄着走出炼丹房,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拼命压抑着,不敢吐出来。
他知道,一旦露出软弱,孙丹阳就会像毒蛇一样扑上来,将他彻底吞噬。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却依然呕吐不止,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喉咙火辣辣地疼,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叶盛阳挣扎着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要断裂一般。
灼热感从丹田蔓延到西肢百骸,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火炉里炙烤一般。
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顶,粗糙的木板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料房里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老人的惨叫,孙丹阳的狞笑,还有那颗血红色的丹药……
“该死!该死!”叶盛阳在心中怒吼,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老人被杀却无能为力。
一股强烈的热流再次涌上丹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要爆炸一般。
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床边的石凳。
坚硬的石凳在他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捏碎。
“孙丹阳……”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你给我等着!”
他手上青筋暴起,猛然发力……
石凳应声而碎,坚硬的石块在他手中如同泥土般脆弱。
叶盛阳怔怔地看着手中碎裂的石块,难以置信地握紧又松开。
那股灼热的力量依旧在体内奔腾,改造着他的血肉,赋予他远超常人的力量。
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涌上一股强烈的厌恶。
这力量,是用一条人命换来的!
那老人在炼丹房内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紧咬牙关,努力压抑着呕吐的欲望,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师弟,你在吗?我来看看你。” 白灵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叶盛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和愤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白师姐,请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白灵萱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显然是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
看到叶盛阳安然无恙,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叶师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叶盛阳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他知道,白灵萱心地善良,不该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没事,多谢白师姐关心。”
“不必客气,只是……只是那老人的事……”白灵萱欲言又止,
叶盛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他现在不想多说。
他不想把白灵萱牵扯进来,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心中疯狂的计划。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对了,白师姐,我这里还有一颗丹药,或许对你的伤势有帮助。”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孙丹阳给他的那颗血红色丹药。
白灵萱看到那颗丹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连连后退,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不用了,叶师弟,我……我没事。”
叶盛阳有些尴尬地收回丹药,他没有想到白灵萱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讪讪地说道:“既然师姐不需要,那就算了。”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沉默了片刻,白灵萱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盛阳:“叶师弟,你……你有没有想过……对付刘师傅?”
叶盛阳心头一震,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砰然紧闭,震得木质门框都微微颤抖,白灵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刘师傅安插了‘赵长贵’盯梢,你我行事需万分小心。”
叶盛阳呼吸一滞,眼神凌厉地看向她:“赵长贵?”
“正是。此人看似憨厚老实,实则是刘师傅的心腹。不过,每月初一十五,他要去山下赶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白灵萱语气急促,似是生怕被人听了去。
叶盛阳眸光闪烁,心中快速权衡。
孙丹阳的狠辣他己亲眼所见,若想活命,唯有以命相搏。
“好,我答应你。”他沉声道,“你去料房,暗中联络那些对孙丹阳不满之人。记住,务必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白灵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形隐没在昏暗的走廊中。
叶盛阳独自坐在屋内,目光落在手中碎裂的石块上。
那股澎湃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忧虑。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指腹轻轻着上面的纹路。
那是他那位逃跑失败的师兄留下的遗物,是他最后的念想。
“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他低声喃喃,
接下来的日子,叶盛阳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全身心地融入清风观的生活,将料房整理得井井有条,每日勤奋修炼,甚至主动向孙丹阳请教炼丹之术。
他的恭敬和努力让孙丹阳对他越发满意,两人关系迅速升温。
一次偶然的机会,叶盛阳发现孙丹阳竟然不识字,而且极度排斥他人认字。
他曾试探着提起一些丹方上的文字,孙丹阳便会暴跳如雷,严厉呵斥。
这让叶盛阳心中更加疑惑,总觉得孙丹阳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夜深人静,叶盛阳独自坐在料房内,借着微弱的烛光翻阅着一本残破的丹经。
他眉头紧锁,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孙丹阳如此排斥文字,难道他炼制的丹药并非出自正途?
“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突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他脸色蜡黄,眼神浑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叶……叶师弟,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