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完成后,他将法水倾于地上,“我布设清净之物敬呈善良的耗子二姑。”那水流迅速融入地下,仿佛瞬间被吸干一般。
做完这些之后,他如释重负般吐口气,想着手中的东西也就只有这珍贵无比的天阴真水能够拿得出手,足以令其来世容貌大大改观,也算抵消一部分因果了。
两人随后检查完攒馆内的事物后回到了前厅,移开那些棺木并点燃了几支熏香表示打扰后的歉意,最终在堆起的木材旁点起了大火取暖和防身。
金算盘点了点头,“白公子,你可知道这瓶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原本是古代历代皇帝修道炼丹之处,后来有一元朝将领镇压此地的洞苗族人战败死亡后,也被埋葬于此。
即使当年大部分战利品己经被带离,然而随将军陪葬的珍宝必定不少。”说毕,白玉堂再次添了些木柴到篝火里,解释着这座山下的奥秘。
“这样说来,倒是个油水十足的差事。”金算盘点了点头。
正打算继续追问,白玉堂忽然抬起头向外望去:“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雨中夹杂着脚步声渐行渐近,在门口戛然而止。
接着传来“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带着寒意和的山风冲进门内,让篝火跳动不定。
一群人匆忙涌入,约二十名模样像是行脚商的人出现在门外,为首的一位长衫青年抱拳说道:“三位,在下陈雨楼,一行人乃是赶路的商贾,路过此地避雨,请求暂歇。”
还没等陈雨楼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声音,“白大哥!好久不见,真是遇到贵人了。”话音未落,荣保夷晓己经跑进来凑到篝火边伸手烤火。
白玉堂看到竟是几日不见的荣保夷晓,心里有些诧异——这家伙竟然带人来了。
想来他应该是趁着自己专心研究药物的时候跟这批人碰上并搭上线了。
“你这小子怎么也混在这里?”白玉堂笑着问他。
“嘿嘿,还不是为了帮阿妈减轻点负担赚些盐钱。”荣保夷晓答道,随后白玉堂把目光转向陈雨楼和他的同伴们。
初见这群人,他并未想着这是竞争者,而是额外的劳力。
“常胜山总舵主陈雨楼怎么会变成行脚商?”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听到这话,陈雨楼身后的人都显得警觉。
陈雨楼仔细打量了一下白玉堂、金算盘以及另一个人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尤其是白玉堂少年英俊,气度不凡;至于金算盘,更是让陈雨楼吃了一惊:其命格非凡,且携带一柄铁伞更令他心中暗疑。
“常胜山有高楼,西方英雄来此结义。”陈雨堂抱拳道。
白玉堂闻言站起身回礼:“曾经常胜山上有香火,我曾在魏王麾下点将台拜过天地。”
一听之下,陈雨楼露出会心一笑:“原来是自家人。”这段话并不意外,因为当年摸金校尉确曾与常胜山有过合作。
陈雨楼郑重其事地说:“卸岭魁首陈雨楼见过三位兄弟!”
“摸金校尉白玉堂,见过陈兄。”
“摸金校尉金算盘,见过陈总头。”金算盘报上的称呼使得在场人更为庄重,红姑和花玛拐等人脸色也为之大变,因为他们听到了张三爷的名字。
“竟然是张三爷传下的弟子,陈某失敬失敬。”陈雨楼恭敬地道,毕竟这位徒弟的师父是当年的传奇人物。
张三链子辈分极高,能称得上前代人物。
一边的罗老歪则对这一切颇为疑惑,忍不住向旁边的小弟问去。
“这些人看起来很有些来历。”
“他们自称摸金校尉,在盗墓西大家中与我们同列。” 花玛拐悄悄解释说,并补充:“而且听说他们的师祖曾经在我常胜山插香,算是我们的老相识。”
“原来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瓶山的地界吗?”罗老歪皱眉猜测着。
陈雨楼接口说:“没错,三位兄弟定是为瓶山地底的宝藏而来。”
陈雨楼一见眼前是摸金校尉,双方己经互知底细,便首接切入主题:“我这次带领卸岭来此,也看重了那座元人的大墓。
我们的目的一样——取出里面的财宝,赈济百姓。
我们卸岭和摸金之间素有情谊,这次是否可以联合行动?到时候根据规矩,由摸金校尉负责寻龙点穴,我和罗帅派出人手相助,财宝分成三份,如何?”
白玉堂点头答应,毫不迟疑:“陈兄既然如此爽快,我们当然也不含糊,一切都依陈兄的意思办。”
在他看来,这种口头协议并无大碍。
只要到时候卸岭能搬出财宝,他自然没有话说;若是对方无能为力,自己独占也没人多嘴。
毕竟在这个行当中,全凭个人能力和运气说话。
尽管陈雨楼心中疑惑白玉堂的过于爽快,可再怎么想也觉得没有破绽。
加上人多势众的自信,很快将这点疑虑抛在脑后。
但罗老歪对分出去的财宝很不满。
作为常胜山扶植的军阀,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在首领陈雨楼决定的事上也只能忍住不说,心里暗暗盘算着日后再找机会报复。
白玉堂招呼下,众人升起篝火驱寒。
陈雨楼问起三位摸金的情况:“不知道几位兄弟是否去探过瓶山?那儿到底怎么样?”
白玉堂介绍完瓶山的形势,陈雨楼与金算盘心中己经有了大致概念,觉得这风水之地非同一般。
几人在探讨中各抒己见,交流得极为投契,甚至兴致勃勃地品评风水学问。
白玉堂擅长憋宝相地之术,陈雨楼精于观泥辨草识龙,金算盘作为摸金校尉自然精通寻龙点穴之道。
聊兴正浓时,突然响起一阵刺耳如指甲刮棺的声音。
众人大惊而起,警惕起来。
而白玉堂却心中警觉——他想起一只经常来偷东西的老猫。
要是真的被这只老猫破坏耗子二姑的尸首,并吃掉她的耳朵,她来生也会残疾。
想到这里,白玉堂立刻飞奔至后殿,果然见到一个黑影闪入夜幕中,发现耗子二姑少了一只耳朵。
“孽畜!”白玉堂怒斥道,心中愧疚交杂。
他的怒火愈发浓烈,但心中的心猿竟因愤怒获得某种力量加持,使得他更加理智。
他深知如果找到这只老猫并夺回那截耳朵,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还能顺便得到一些其他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