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破碎的许悠然,哭不出,笑不出,他连话也不会说了。
许悠然听外公和外婆说过,父母或许是许家人害死的。他一首将信将疑。
堂哥许泽之的话,让许悠然的世界轰然崩塌了。
特别是许泽之说的关于奶奶的事。爱自己的奶奶全程旁观着自己父母的死亡,却让看到全过程的许泽之封口,这完全颠覆了许悠然的三观。
许悠然冷淡地看着这个这世界,他的心中一片冷淡,没有任何生机,他在心底里不停地问自己:“人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第二天,许悠然醒来时,眼中没有神采,他的人生没有目标,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现在他连盼盼也信不过了。
许悠然对盼盼说:“盼盼,我想回家了。”
盼盼没有说什么,起身收拾东西,准备陪他一起下楼。
许悠然盯着盼盼,很平静地说:“盼盼,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一个回去就好。”
盼盼怎么可能会这样放许悠然一个人离开,她伸手抱向许悠然,许悠然却连连往后退了退。
盼盼心生警觉:悠然这是产生应激反应,他是不要我了吗?
盼盼盯着许悠然的眼,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悠然,我知道你难过。你连我也不想要了吗?你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要了吗?你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疼吗?”
许悠然转头,盯着盼盼的眼,听到盼盼说她有了孩子,他的心里才有了一点点触动。
盼盼眼中充满哀伤:“悠然,你不要听别人一面之词,你奶奶若不爱你,怎么会将你养得这么好?你温柔善良有力量,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记得吗?你曾和我说过,奶奶清醒的时候,叫你不要回去,让你一定要离开那里。她谁都不认得了,她只记得你,她忘记了所有事,她还记得藏你喜欢吃的芙苓饼。悠然,奶奶怎么可能不爱你?”
许悠然没有动。
盼盼慢慢上前,伸手搂住了许悠然的腰,这次许悠然没躲,盼盼看着他的眼,很慢很慢地说:“悠然,不要听别人的话,他们都是一面之词。他们的话谁真谁假,我们都不知道。你不好,那些人才开心。爱,不是听别人说,是你自己心底的感受。你不想别的,就想奶奶在那样的家里,群狼环伺之中,没有让你受到伤害,他们没有人能够欺负你。奶奶将你养大你,没有将你养歪,让你心中知爱,眼里有光。奶奶要花多少的力量和勇气啊。悠然,奶奶怎么怎么可能不爱你?”
可能当局者迷,许悠然气急攻心,盼盼的开解,让他慢慢缓过气来。
许悠然伸手抱住了盼盼,有泪滴落在她的头发上:“盼盼……”
盼盼将头靠在许悠然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低低地说:“外公对你的爱浓烈又深沉,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都给你,你可千万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杨凌峰在外面叫:“盼盼,悠然醒了没有?昨天他回来就没有吃东西,我赶早去买的土鸡,你阿姨煲了一上午,让悠然出来吃一点。”
盼盼伸手,捧起许悠然的脸,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眼:“悠然,你记着,我爱你。”
许悠然终于有了生气,他捧起盼盼的脸:“盼盼,我也爱你。”
盼盼牵着许悠然出来,杨凌峰给许悠然装汤:“悠然,你吃点东西,别饿出胃病。”。
杨凌峰劝许悠然:“悠然,你奶奶去世,你难过,我能理解。盼盼妈离开我们的时候,我都想跟着她去了,可是我们盼盼还那么小,他没有妈,若我也离开了,她怎么能活得下去呢?这个世上,只有还有一个人爱你,有一个人需要你,你就要好好的,你要咬着牙活下去。”
良娇出来,劝许悠然:“悠然,你是要做爸爸的人了,我们还等着帮你带孩子呢,你外公也想着带重孙呢,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许悠然点头:“谢谢爸,谢谢姨。”
昨天许悠然睡下,杨凌峰拉着盼盼问当天许家的情况。
许家的事,太过炸裂,里面有太多隐私,就算许悠然和许家再不来往,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是有影响的。盼盼不想让许悠然难堪,有些事和话,连她爸她也不想说。
盼盼只是说:“奶奶带悠然长大,他心里难过呢。他们家人拿了钱,没有刁难,一切都好。”
盼盼站起身,突然忍不住想吐。从厕所出来,刚站了一会,又要吐。
良娇在厕所门口问:“盼盼,你是不是有了?”
盼盼大条,问:“有什么?姨,你要什么?”
良娇摇头:“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孩子了。你等会,我下楼给你买支测试的试纸回来。”
前段时间,许悠然总缠着盼盼聊结婚生孩子的话题,两人兴致起,常常忘了做措施。
盼盼黑脸:“不会吧?这么容易中招的?”
当试纸上出现两条杠时,盼盼是不开心的,她刚工作不久,她还想好好工作,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孩子。
盼盼灰心地进到房间,看着眉头紧皱,整个人僵硬着躺着的许悠然,心下又软了下来:“悠然受了这么重的打击,昨天回来的样子像傻了一样,我拉他,他就走,让他坐,他就坐,让他睡,他就睡,像个木偶,几无生存的意识。宝宝,你是不是看爸爸太难过了,专门来救赎他的呀?”
说要走的许悠然,吃完饭,不走了,在盼盼的房间,他拉住盼盼的手:“真的有了?”
盼盼点头:“悠然,上天怕你太孤单,怕我给你的爱不够,派我们的孩子来爱你。悠然,为了我,为了孩子,你要好好的。”
许悠然将手覆在盼盼的肚子上,哽咽着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