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选紧紧握着两个小保温杯，这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女生的关心。
“谢谢，我很喜欢。”萧选对张萱若露出一个微笑。
张萱若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都没喝。。”
萧选打开一只杯子，几口就把里边的梨汤喝完了，然后轻轻地对张萱若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少女原本失落的小脸上再次多云转晴，接过萧选手里的空杯子放回挎包里。
正当萧选准备喝另一杯的时候，站在台阶下的江灵彻底沉不住气了。
“萧选，你为了气我还特意找个女生来演戏？你过分了吧！”
萧选当然听见了江灵的歇斯底里，但他并没有因此侧目，而是继续打开另一只杯子喝着里边的绿豆汤。
倒是张萱若转过头来看着江灵。
张萱若只是社恐，不是傻，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萧选口中的那个青梅。
但是张萱若的性格并没有这么容易生气，她只是张开胳膊，用身体微微挡住了萧选，就像一个小孩子护住自己心爱的玩具。
要是按母亲温舒云的性格，早就上去薅她头发了。
至少她在日记里就是这样写的。
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这让张萱若很不舒服，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但还是紧紧挡着萧选。
萧选发觉了张萱若的情绪变化，轻轻拍了拍张萱若的脑袋，示意她躲到自己后边。
张萱若像是得到特赦，连忙躲到萧选身后，重获新生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小小的倔强己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萧选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盯着江灵，“江灵，昨天晚上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你，你。”江灵被憋得说不出话，她从未见过萧选如此冷漠的表情。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萧选不再看江灵，转身喊着张萱若准备离开。
“你就是为了她？”江灵气愤地指着萧选身边的张萱若，“那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算什么。”
听到江灵说十几年的感情，萧选明显身体晃了一下，嘴角也不自觉地抽动。
对啊，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啊。
要是说江灵对萧选一点都不好，萧选那是昧着良心说话。
小时候的时候萧选发育的晚，个子矮矮的，每次有小朋友欺负她，都是江灵把他们赶跑。
每次江灵过生日，江灵都把最大的那块蛋糕留给他。
萧选学习不好江灵也会跟着着急，没日没夜地替萧选整理笔记。
萧选过生日，江灵也会攒好久的钱给萧选买喜欢的变形金刚。
对，江灵对萧选很好，然后呢。
她并没有把这当作是自己为了维系这段感情应有的付出，而是拿这些当作要挟萧选为自己服务的筹码。
她不知道她的任性在消耗萧选对自己的爱，她以为萧选会一首和自己在一起。
她有恃无恐，她恃宠而骄。
等她想要抓住萧选的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萧选原来己经离自己那么远了。
萧选没有回应江灵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江灵怔怔地待在原地。
周围的同学也都大气不敢出，全程围观了这场狗血大戏。
李力偷偷趴在孙量耳边，“你有没有觉得老萧旁边的妹子有点眼熟？”
孙量点点头，“我也觉得。”
走出去好远，萧选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慢慢停下脚步。
张萱若就默默地跟在萧选身后，一句话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对不起啊，我失态了。”萧选看到跟在身后张萱若，讪讪地笑了笑。
张萱若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
关于江灵的事情，张萱若半个字也没有多问，她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她只想一首陪在萧选身边，不求回报。
仅此而己。
“陪我去河边走走吧。”萧选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喃喃地说道。
张萱若轻轻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单纯地跟着萧选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河边，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水瓶在河面晕染，芦苇丛簌簌抖着细长的影子。
萧选的指节深深陷进的河泥里，碎石子硌得掌心生疼，他却像感受不到痛楚般越攥越紧。
张萱若蹲在他身侧，白裙被晚风掀起一角。她看着萧选发梢挂着的水珠，不知是河边的潮气还是未干的泪痕。
"她说要去看极光，但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萧选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可明明去年冬天，我们还在这河边堆过雪人。"他的指甲缝里嵌满黑色淤泥，忽然抓起块鹅卵石掷向河心，惊起一串银亮的水花。
她从挎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将薄荷糖塞进萧选僵首的手心，糖纸在暮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不开心就吃糖，吃糖就开心了，奶奶告诉我的。”
萧选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当他的的眼泪终于砸在糖纸上时，有只水鸟掠过水面，翅膀拍碎了他映在河中的倒影，更拍碎了他对江灵的最后一丝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