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出去后,姜眠西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厢房,陈设奢华,亮眼的珍珠帘后,是一张大床,床头放置着金灿灿的酒杯。再看看这窗棂上的雕花,再到床头的帷幔,无一不透露出一股旖旎的韵味。
她轻笑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在廊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逛着,实则早就找准了位置。
方才吴妈妈说二楼共八间,除去她方才待得那间,还有七间。其中西间靠近楼梯,比较惹人注意,若我是那个人,不会选择,那就只剩靠后的三间。
她走了过去,趁没有人时,贴耳听了听,只听房内传来男人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呻吟声。她虽极力保持着镇定,脸上还是泛起了一抹红晕。
放弃这间屋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正要贴耳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出来一男一女,那模样,像是己经完事了。
她故作无事的转过头去,等他们走远,她才抬脚往剩下的最后一间走去。
还没接近,便听见里面传来了杯子的碎裂声,她放轻了脚步,只听女子的声音传出,“你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我们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姜眠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雪儿,你听我说,我己经在想办法了,你再等等。”
这男子的声音倒是陌生,她在脑中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等?我能等,我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
“雪儿,你也知道,我家里都是母亲大人做主的。前些日子,她有意将表妹嫁与我,我与她刚刚闹了一场,若是这个时候再同她提起这件事,只会惹她更加不快。”
姜眠笑哼一声,渣男!不想负责任就首说,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那你就不管我了吗?若我的肚子再大些,我还怎么做人?”
话落,房内安静下来。
须臾,男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雪儿,我怎会不管你,不管我们的孩子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好吗?”
姜眠听这动静,想必她应该是相信了。
又听了一会儿,便听见他们似是要走,便躲进刚才那对客人离开的那间厢房。
入内之后,房内烛火昏暗,桌上还燃着熏香,看着倒是雅致,就是这气味,着实太过浓烈。
她蹙着眉走向了窗户那边,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
只见那两人走了出来,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男子,身着灰蓝长衫,长相斯文。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容雪。
这容雪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未婚先孕。
说起来,还多亏了阿春。若不是她按耐不住去找了容雪,她也不会让南星晚上去趴容雪的屋顶,得知了这个惊天的秘密。
若这事被泄露出去了,按照规矩,容雪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再三思量,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容雪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按理她该死。可动辄杀人的事情她现在还干不出来,不是心软,而是得想个两全其美得法子。
既不用自己动手,又能替原主报仇。
她这般思量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的变化。
姜眠想着还是先回去,不料刚一转身,一把匕首便架在她的脖子上。
姜眠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身子僵住一般,不敢动弹,眼神微微转过,看向那个拿刀的人。
准确来说是个男人,黑袍黑发黑着脸,一双眼睛犹如冰雪凝制而成,冷漠至极。
“好汉,这是做什么?”
男人抿着唇,像是极力的在忍着什么,闻言,喝道:“闭嘴!”
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神还冰,还有压抑着的怒气。
姜眠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随之一颗颗滑落下来。她视线下移,见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试问道:“你受伤了?”
男子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半晌,姜眠正要开口,忽地屋顶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男子见状,一把拉过她将她固定在怀里,一手拿刀抵着她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唇,使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姜眠被他捂着口鼻,呼吸有些急促,脑中飞快的运行着。
这男人身上的血腥气太重,看这样子,绝对不是嫖客。怪不得,她方才进来时就闻着气味太重,估计是他故意用来掩盖屋内的血腥气。
她猜想,他或许是临时翻窗进来的,且这人一看就武功不低,她不能硬碰。
还好,只要她回去的晚,南星定会来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或是找个机会大喊一声,若是楼里的护卫发现了,也定会上来。想了想,还是不成,万一她刚发出声音,刺激了他,他首接砍了她可怎么好?
嗯,不成....
良久,屋顶上的脚步声不见,那男子见状,放开了她。
姜眠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借着屋内昏暗的烛火才看清他,黑色的衣袍仿佛染了一片红,验证了她方才的猜测。
那男子察觉到她的打量,冷道:“快滚!”
姜眠闻言,眼眸一沉,目光扫向案几上的瓷瓶,趁他不备之时,拿起瓷瓶便朝着他砸去。
男子本就受了伤,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己晚。
倒下去之前,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姜眠扔掉手中的瓷瓶,上前叹了一下他的鼻息,叹了口气,“还好没死。”
她往旁边一坐,想要缓一下再出去,瞥了一眼昏过去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道:“不能怪我阿,谁让你闯进来的,还这般嚣张。”
话落,厢房的门被推开,她当即起身,待看清来的人是容桑后,肩膀一松。
容桑入内后,见此情形,走至她的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急切道:“发生了何事?”
姜眠指了指地下躺着的男子,“这人你可认识?”
容桑走近了些,待看清他的面貌之后,原本温润英俊的脸瞬间变的阴沉。
“你认识?”
姜眠从未见过容桑这副神情,问道。
“不认识,不过他身上这枚玉牌,应是来自鬼影阁。”
“鬼影阁?听上去好像是个组织?”
容桑转过身来,“可有哪里受伤?”说罢,目光瞥向了她的手,眉峰蹙起。
姜眠将手藏在身后,“没事,方才拿瓷瓶打他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
话刚落下,方才那阵急切的脚步声又在屋顶响起。
容桑神色微变,走至了她的身边。
只听那阵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上方,容桑环视一圈,眼疾手快的扯过桌布盖在了那男子身上,熄了烛火后,拉起姜眠的手就往床榻倒去。
姜眠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容桑便将她压在身下,拉过被子,盖住他们的身体。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理解,但此时,他们的姿势....太过暧昧。
容桑聚精会神的听着屋顶上的动静,待转过眼来,撞进一双碧水清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