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闻言，循声望去，嘴角登时勾起笑意，下一刻，她伸手环住容桑的腰，眼里都是挑衅。
容桑如同僵化了一般，愣在那里，任由她抱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眼中的挑衅，让颜若雪仅有的理智彻底化为乌有，快步走了过去，手指着姜眠，“你....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姜眠放开了容桑，生怕颜若雪亵渎了容桑一般，站在他的面前，“颜小姐是不是没搞清楚，他是我的相公，我是他的娘子，我们感情好些怎么了？你嫉妒啊。”
颜若雪被她的话惊住了，倒不是她所说的话，而是头一次听见姜眠这般同她说话。
以前的姜眠，看见她都是低着头走路，怎得今日，这般嚣张。
“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姜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屑道：“怎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说罢，往前迈了一步，同她离得更近些，“颜小姐，你知道树为什么有皮吗？”
“什么？”颜若雪一时没跟上她的反应，眉心微挑。
姜眠笑道：“因为没皮没脸，实在难看。”
容桑闻言，低哑的笑声顺着嗓子溢出来。
“你说谁不要脸！”颜若雪反应过来，喝道。
姜眠双手一摊，冲她一笑，“这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颜若雪气急，正想上前撕了她，被身后的丫鬟狠狠拉住。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颜若雪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她，克制住方才冲动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衣裙，看向姜眠，“你不要得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姜眠迎上她的目光，“是啊，日子还长，颜小姐还是不要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免，失了小姐您的大家风范。”
颜若雪哼笑一声，“往日，你装的一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现在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
姜眠冷冷一笑，朝着她走去，“往日颜小姐对我做的事情，我还没忘，若有机会，自当全力报答。”
颜若雪看着她步步接近，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意识到周围有人在看她们，身子端的首了些，眼睛却躲避着姜眠的眼神。
姜眠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冷眼盯着她，“颜小姐，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又是何苦呢。”
闻言，颜若雪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你抢了我的人，还说没什么深仇大恨？”
姜眠讥笑一声，“你的人？”
说罢，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你说容桑是你的人，那为何在我们没成亲之前你不去努力？”
“你怎知我没有？”颜若雪仿佛被挖出心底最深的苦，“你哪一点比的上我？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你错了，我没有质疑你，而是在提醒你，认清形势。”
她们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形势？你是想说你们己经成亲，我便没有机会了是吗？”说着，她讥讽的笑道：“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女，连娘家都嫌你晦气，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容桑闻言，微微眯起眼眸，一贯温润的气质顷刻间寒光乍现。
“我不屑与你比，而你，也比不上我。”
见她又要动怒，姜眠又道：“你说你努力过，那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呢？我猜，你从来没有同知府大人提过你非容桑不嫁之事吧？”
颜若雪眼神一怔，没有回答。
姜眠目光依旧盯着她，放低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提呢？因为你知道，知府大人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介商贾之家的，何况还是容桑这样的身份。知府大人可以惯着你的小脾气，但事关他的前程，那就另说了。”
颜若雪眼里的怒气，在这一刻，瞬间耸塌。
“而你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整日追着容桑，告诉他你有多在意他。实则呢，不过是一昧的自我感动，端着你那高高在上的小姐模样，觉得自己看上了谁那就是谁的福气。若是谁拒绝了，那就是不识好歹。这样的喜欢，只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
颜若雪怔愣的看着她，“不是这样的。”说着，目光转向容桑，“我自幼与他认识，我对他的感情始终如一，若不是你的插足，他迟早会接受我的。”
姜眠哼笑一声，“说的好听是始终如一，若是容桑答应你了，知府大人又不同意，你当如何？你会放弃你尊贵的小姐身份，与他一处吗？”
颜若雪张了张口，没发出一句声音。
“你不会为了他做任何事情，但你可以心安理得拿着你所谓的爱来拘着他，让他不能娶你，也不能娶别人。还有，容桑若是早就应了你，你还会坚持到今天吗？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是最的，你我都不例外。”
颜若雪眼神黯淡，忽地又亮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姜眠褪去方才的冷然，又浮现出一抹随意的模样，“我废这么多口舌，自然是为了不让你再纠缠容桑，也好让你认清，容桑，容家三公子，现在是我的相公，我的人。”
说着，她上下扫视她一圈，“而你呢，今生恐怕都没有机会了，就等下辈子吧。”
话落，转过身去，朝着容桑走去。
容桑见她走回来，方才那森然的寒气尽数退却，迎接她的，是藏着化不开的深情。
姜眠也没打算给他好脸色，“开心吗？”
容桑笑了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正好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停在他们的身旁。
容桑眼眸微动，手快速穿过她的腰，随即蹲下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姜眠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眼里满是诧异。
“娘子，我们该回家了。”
温柔的嗓音说着最寻常不过的话，可看在别人的眼里那绝对是震惊的，尤其是颜若雪。
姜眠怔愣在他怀里，任由他为非作歹。
容桑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上了马车，待马车走了很远之后，周围看热闹的人才渐渐散开。
而颜若雪，一首站在五味楼的门口，纹丝不动。
她此刻的心，低落到谷底。
不止是方才容桑的话刺痛到她的心，还有姜眠的那番话，仿佛像是戳穿了的窘迫，令她慌乱不安，找不清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