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斋,渝州最大的书阁,一进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木香,阁内布置典雅,放眼望去,书架上摆满了数以万计的书籍。
姜眠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看见那道身影,正要上二楼,忽被人拽住胳膊拉走了。
走至后院的一处厢房,刚入内,便被他勾住腰往怀里一带,温香软玉撞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
姜眠仰头,看着他。
容桑将她圈在怀里,手放在她的腰间,薄唇微启,染了无尽的温柔,“娘子又为何在这?”
姜眠猜想,估计是南星暴露了,“你看见南星了?”
容桑浅笑,“明知我在茶舍,为何不找我?”
说罢,男人的手在她的腰间微微动了动,掌心的温热,环绕在她的腰际。
“我只是不想打扰相公的好事。”
容桑知道她爱吃醋,也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今日约的是姜云开,不想,他来的时候带来了莲莹。我事先并不知情。”
姜眠伸出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那相公谈完事情了?”
容桑摇头,“我听闻娘子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和娘子解释一下,以免娘子与我生了嫌隙。”
姜眠微微歪头,饶有兴趣的问道:“原来,相公这般在意我?”
容桑嘴角含笑,目光幽幽,低头贴上她的额头,“那是自然。”
他们额头相抵,呼吸萦绕在他们的鼻息之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容桑凝住着她的眼眸,须臾,目光下移,落到了那樱唇之上。
顿时回想起早上那抹柔软的触感,顿感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似是忍了又忍,忍住了吻上去的冲动,却又忍不住心中的那抹悸动。
姜眠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却不想如他的意,谁让他听别的女人弹琴了。
趁他愣神之际,她用力将他推开,装作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屋子,“相公对这里这般熟悉,想来,这个文墨斋也是容家的产业了。”
乍然被她推开,容桑无辜的望着她,随即无奈的笑道:“嗯,故而娘子想做什么,为夫说不定,可助娘子一臂之力。”
姜眠回眸,“你今日去见姜云开,是早就知道我母亲的事了?”
闻言,容桑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握紧,“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怕你伤心,便想等办成了再告知你。”
见他眉心蹙起,明显有丝着急的样子,姜眠浅笑着问道:“办成什么?”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容桑不答反问,“容年?”
姜眠眉梢微挑,“你莫不是有透视眼?”
容桑微愣,“什么?”
姜眠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关于你的事情,我自然要上心。”说着,他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你放心,欺负你的,我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姜眠走近了一步,“容年说的话我不信,我信你。”
下一刻,她收起了笑意,“所以,我想知道的是,策划将我母亲移出姜家墓地的人,是不是姜云开?”
容桑盯着她的眼眸,须臾点头,“今日邀他见面,也只是探探口风,不过,他好像并不打算隐瞒此事。”
姜眠闻言,并没有动怒,“是他就好。”
确认了是他,那就该好好想想,怎样来报这个仇。
“所以你来文墨斋找姜时,也是想从她那里确认是不是姜云开?”
“嗯,此事只有姜家的人知道,固然要找姜家的人问问清楚,我才好做打算。”
说罢,皱起了眉,“你方才说的等办成了再告诉我,是不是我娘的事情?”
容桑趁机再次将她拉进怀里,点头,“她是你母亲,自然也就是我的母亲。”
“你想怎么做?”
在听到他见的人是姜云开时,她便猜想他早有了打算。
容桑抬手,将她的碎发拢在耳后,“过几日,姜府的大小姐姜宛月便会同沈家的大公子订亲,到时,我陪娘子一起去送份贺礼,可好?”
姜眠闻言,眼眸眯起,“贺礼?”
容桑凝视着她,目光柔和,唇边的笑容却透露出某种算计的玩味。
姜眠不知为何,她好像就是会相信他。
须臾,她眉眼微弯,“大姐姐定亲这样的大事,是该送份大礼。”
她不相信只因上次回门一事,才惹的姜云开算计,定是还有其他内情。
而这内情,或许只有回了姜家才知道。
容桑静静地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情蜜意。
“对了,我今日算是彻底得罪了容年,想来,今日过后,他算是彻底记恨上我了。”
容桑淡声,“他成不了什么气候,从小到大,他那个性子被柳氏宠坏了。若是他欺负你,尽管让南星揍他便是,若是打残了,有我。”
姜眠笑道:“柳氏被罚禁足,至少这几个月,他还不敢太过放肆,毕竟,没人护着他了。”
姜眠望着他,总感觉这个男人比她要阴险多了。
捏着别人的命脉,却不动手,而是静候天时,顺势而为,一击即中。
“柳氏和容年都不足为惧,只要裴姨娘倒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提起裴姨娘,姜眠一首有个问题,“我入府这么久了,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裴姨娘的儿子,他不在府里吗?”
“大哥他去了兖州,容家在各州府都有不少商铺,容允作为父亲的长子,虽不是嫡出,但也颇受重用。”
姜眠听出了不同,“比你还受重视吗?”
容桑浅笑,“眠儿慧眼,难道看不出来?”
姜眠闻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容宗华来言,没有什么重不重视,只有中不中用。
想至此处,她,心疼他。
容桑望着她,丝毫没有为此而难过,反而很庆幸,能遇见她,和她在一起,己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轻轻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感受着她的温度,此刻的他,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幸福。
他的人生在有了她以后,自此不再黑暗。
两两相望,他那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欢喜,透着真诚,还夹杂着绵绵情意。
对视良久,姜眠正要开口,敲门声突然响起,“公子,莲姑娘过来了,说有事要见您。”
闻言,容桑眉心微蹙,“她来做什么?”
说罢,言辞谨慎的解释道:“我从未与她私下有过交集,平时也很少去百花楼,只有突发事情需我去处理,才会踏足。”
不等她回答,又补充道:“我也不怎么听她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