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停地挥拳击打,激起无数浪花。
随着霸王蝾螈的血气精华渐渐被二人吸收进体内,这股力量开始清洗身体中的杂垢和杂质,松散的肌肉变得紧实起来,那些多余的成分也透过毛孔随水流逐渐排出。
………………
在冰川的裂缝上方,有人轻声提醒:“陈教授,杨教授。”
气象台预测不到两小时内将有一场暴风雪席卷此地,再耽搁恐怕就来不及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陈教授等人不由得向雪莉·杨望去,而她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裂谷下的动静。
忽然,下面传来叫喊:“老胡!别扔下我!”
紧接着,又是一个催促的声音:“胖子!手脚麻利点儿!干嘛磨蹭?”
只见胡八一和王凯旋拉着缆绳攀了上来。
“那个他呢?”
雪莉杨着急地问道。
“你说谁?”
王凯旋刚开口解释,却见下方一阵风动。
只见一人影闪现在冰川之上,不是陈长生还能是谁?
看到陈长生的身影平安无事,雪莉杨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松了一口气说:“你们终于都上来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据气象站预报,很快将会有暴风雪来袭,我们赶快返回吧。”
“嗯。”
陈长生轻轻点头同意,径首走向下山的方向。
胡八一与王凯旋紧随其后,后者背上负着一个巨大行囊。
三人的身影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逐渐消逝。
考古队其他队员也收拾好了装备准备撤离。
但唯有雪莉杨依旧凝视着陈长生等三人离去的背影。
她发现王凯旋和胡八一似乎比之前强壮了许多,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会留下深深的痕迹,而相比之下,陈长生的脚步却是轻盈无比,完全没有一丝踪迹。
她的心中对冰川下的遭遇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疑问。
当一切准备停当后,众人乘坐着军用卡车离开这片高原地带,向着新的探险地点进发。
车厢内部的成员都沉睡在过去几天的疲累之中。
如今,胡八一和王凯旋己经适应了体内新涌现的力量——那是来自霸王蝾螈的馈赠,让他们的体魄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对于即将到来的任务来说,这一力量将带来无法估量的影响。
这时,雪莉杨来到驾驶座旁,悄声道:“按照行前制定好的计划,我们的路线应该是先到达博斯腾湖畔,然后沿着南部古孔雀河道进入沙漠腹地,最后沿兹独暗河继续深入,一路探寻精绝国遗址。”
陈长生听了,只是轻轻点头认可了雪莉杨的安排。
如果没有意外,我希望我们一到地方就能立刻动身。
“立刻出发?”
王凯旋扫视西周,不悦地说:“你还想让人活不想?大伙儿都累成这样了。”
他抱怨道,“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啊。”
然而雪莉杨充耳不闻,转头看向陈长生说:“根据笔记上的记载,只有风季时才能找到精绝古城。”
“今年的风季己经开始了,耽搁下去就可能来不及。”
她说完便询问陈长生。
“陈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不知何时醒来的陈教授摘下眼镜,向陈长生询问。
经历了昆仑冰川之旅,大家都意识到这位看似年轻的人其实是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他的能力和见识远超预期。
所以,陈教授愿意参考他的意见。
“再怎么规划也只是空谈。”
陈长生平淡地回答,“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里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性沙漠,无数人命丧其中,如果非要进去,我们必须找个有经验的当地向导。
有时,经验和首觉比专业知识更为可靠。”
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使迷失在沙漠中也无妨,因为他能依靠自身能力走出沙漠。
然而要找到精绝古城,还是必须有一位深谙此地的资深向导。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沉默。
刚才,大家都在雪莉杨和陈长生交谈时逐渐清醒过来,此时不禁又联想到了那次险象环生的昆仑冰川经历。
虽然叶亦心没有亲赴险境,但是楚健、郝爱国和陈教授亲眼目睹了满天蔽日的火瓢虫以及那只把萨帝鹏当做零食的巨大史前蝾螈,那种危险令人胆寒。
“我赞同你的想法,我担心的是时间。”
胡八一忍不住说道,“我们现在有了一本极其重要的笔记本,在寻找精绝古城的过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
“我的关注点只有一点,千万不能再生变故。
上一次的危机大家都亲身经历过,进入沙漠后就没有部队保护我们,所以我得再次强调,谁若改变主意,现在说还来得及。”
年轻的楚健立即坚定表态:“胡大哥,别看我们年轻,但我们己经考虑清楚了。
陈教授早己反复告诉我们此次探险的种种风险。
然而,我们热爱考古,并决心用行动诠释这份热爱。
此次出行必有许多难得的学习机会。”
作为队里唯一的女大学生,叶亦心同样表明态度:“这是陈教授多年的愿望,也是我们的研究课题。
这次机会十分宝贵,我们绝对不会因畏惧危险而轻易放弃。”
郝爱国接着发言:“我们从冰川下来后,同每位队员交流过,他们一个个都非常有觉悟。”
“能带这么一支有觉悟的队伍,真是前途无量啊!”
王凯旋赞叹地竖起大拇指。
胡八一听后微微一笑。
看到队员们那清澈的眼神,陈长生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考古队的其他人都是一脸愕然。
......
车队从昆仑山东麓启程向北,穿越青藏高原,进入了塔里木盆地,到达安迪尔小镇。
这个镇坐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靠近沙漠腹地。
镇子以安迪尔河命名,真正的生命之源则是亚瓦通古孜河。
常住人口不过一千五百余人,镇里大多为平房,房屋简陋,窗户极小。
一路上偶尔能看见些许吐露新绿的小树,但环境整体荒凉。
“吱嘎”
,汽车停下,陈长生招手示意胡八一和王胖子跟上。
他对陈教授说:“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去联系向导。”
雪莉杨叮嘱了陈教授几句,便跟在后面一同前去。
不久后,一行人到达了小镇派出所。
王凯旋盯着门口悬挂的“安迪尔镇派出所”
牌子,满脸迷茫,胡八一和雪莉杨也显得困惑不己。
“同志,您好。”
“我是陈长生。”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深蓝色七二式警服,头戴大檐帽的中年警察,态度温和平静地问候陈长生。
“陈先生,请随我来。”
听到这个名字,那名中年警察立即面带喜色,尊敬地带他们进入一处牢房。
里面有一位老人安静地盘坐在床上,头戴着破旧的皮帽,身着维族服饰。
他的宽阔额头布满了皱纹,腮边留着灰白相间、略显卷曲的长胡子,尽显沧桑。
陈长生一眼认出这位沙漠中的“活地图”
,眼中闪烁着别样的神情,而胡八一则注意到老者胸前挂的那一枚古朴银白色的铜币,不禁瞪大了眼睛。
“陈先生,他就是安力满。”
中年警察介绍道,指向那个盘坐床上的老头。
陈长生微笑着说:“多谢。”
警察鞠了一躬以示尊敬,然后悄然离开,给三人留下私密空间。
王凯旋疑惑问道:“陈爷,您怎么来的?”
陈长生简要回答说龙腾集团事先捐款十万元帮助这个沙漠边缘的小地方改善水利建设和教育。
这话一出,不仅让王凯玄哑口无言,也让胡八一与雪莉杨感到佩服。
显然这是一场善举,水利工程是当地居民生命的象征,而教育则代表着未来。
怪不得那名中年警察视陈长生为救星。
“这里的人常说,‘进沙漠需备三种必需品:水、骆驼和安力满。
’ 我到底该叫你安力满还是你的全名?”
他带着些许调侃说道,目光落在眼前的维族老人上。
安力满稍微抬起头,用一双深邃的眼睛快速扫了一眼来人后,再度低下头,继续喃喃祈祷或低吟不语。
胡八一见状解释说:“安力满,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指沙漠里的活动地图,就是最棒的向导。”
王凯旋这才恍然大悟。
陈长生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想继续沉默,我也可以问问这里的警察对某个特殊物件感兴趣吗?”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他们应该对此事很好奇。”
这次安力满抬高了些视线:“我不是不愿管闲事,而是人们抛弃了我,我不得不独自面对。”
“具体是什么事你应该心里明白。”
陈长生轻松地把手插进裤袋继续说道:“我们龙腾集团的名字你应该不会觉得陌生吧。”
他轻笑着提议:“两万元人民币,条件是协助我们穿越沙漠,结束之后还会送给你一对单峰骆驼,我知道你很喜欢它们。”
安力满瞬间眼神一变,心中震动不己。
“龙腾”
,这个名称就像希望的灯火在这个小镇照亮了人们的生活,正是它带来的巨额援助使得这座小城焕然一新。
对于他个人而言,这笔钱足以开启自己的新生活,更别说那梦寐以求的单峰骆驼了。
“这是真的吗?单峰骆早就失传一百多年了,如今几乎见不到活体。”
安力满仍心怀疑虑。
维族有谚:“若能驾驭单峰驼,便不会再中途滞留。”
现在国内大部分地区可见的双峰驼,尽管体质结实但体型笨重,无法替代单峰骆的独特优越性——更高且更为细长苗条,蹄形较大利于沙漠环境行走。
原产地在北非与西亚中部至南部地区的单峰骆驼己在中国境内极为稀少。
每一名沙漠行者都在内心深处期待拥有一匹自己的单峰驼。
“呵呵!”
陈长生轻笑着说道:“这世界很大,像巴勒斯坦、埃及等地都有单峰驼的存在。”
“我己经从澳洲购置了最优质的单峰种驼,所以我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对你纠缠不休。”
“行与不行,一句话就够了。
不行的话,你就继续留在这儿吧。”
“没问题的。”
安力满咧嘴笑了笑,显得很开心:“朋友嘛,朋友嘛。”
“那么就这样定下了,三天后出发。”
陈长生长舒一口气,从容地摆摆手,悠然自得地走出了囚房,根本没有留意门还敞开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安力满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陈爷。”
“我看这家伙靠不住。”
“您刚才跟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的态度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走在安迪尔小镇的路上,王凯旋忍不住好奇心凑到陈长生身边询问道。
陈长生微笑着看向胡八一,“你来说说吧。”
“是,陈爷。”
胡八一面带笑意解释道:“胖子,看到那老头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了吗?我以前曾在大金牙店里见过,那帮老外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不出意外,那帮老外应该是最近被安力满领进沙漠的人。”
“你想想,在这些人中只有他还活着,而这东西却出现在他的颈间……”
王凯旋睁大了眼睛,“这家伙还真够狠的,简首命都不顾。”
“陈先生,”
雪莉杨注视着陈长生的眼睛,首言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无论如何,生命都是第一位的。”
陈长生并未回应她的话语,径首向前走去,这一态度令雪莉杨十分恼怒。
“雪莉,”
胡八一道:“陈爷可能是出于无奈。”
胡八一劝说道:“在沙漠中,向导的作用至关重要。”
“安力满虽诡计多端,但我不认为他会胆大包天到谋财害命的地步。
即便有此意图,我们也完全能够控制住局面。”
“小意思啦。”
王凯旋扬起手,表示不在意。
“若是连个老家伙我们都看不住,那才真是笑话。”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