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无阳光,难以感知时间。
张景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神清气爽,见众人围着篝火。
“醒啦?咱们何时出发?”张景打招呼。
“先吃东西,我们收拾好就走。”吴三胜抬头看张景,随后低头看书。
他点头接过罐头,打开盖子配着压缩饼干快速吃完。
饭后点上一支烟,舒展地提起背包站起。
活动了下身体后,跟上队伍步入溶洞通道。
托把背着胖子,小弟扶持着潘子,众人缓缓前行。
前方忽现微光,张景迅速穿过人群走向光源。
靠近后,他触摸到一道向下延伸的透明物,宛如通道般被环绕,轻声说道:“蛇蜕。”
“这么大通道,那蛇得多大?”吴三胜注视着干枯的蛇皮,满眼惊异。
通道宽敞,可容小车通过,高度约两米。
这般巨蛇,从蛇皮状态判断,应是许久前离开。
此蛇或许己驱逐同类,周边未见其他蛇影。
“走吧。”吴三胜环顾众人,“沿着蛇蜕继续。”
众人随即前行,沿巨大通道深入。
途中愈发崎岖。
正如张景所料,一路未遇任何蛇类。
走在前端的人转身高呼:“三爷,前面没路了!”
走出通道,用电筒照亮西周,确认这是个无出口的溶洞,地面为砂土。
张景试探性一踩,扬眉道:“下方有异。”
吴三胜蹲下,捻些沙土揉捏,见其滑落指尖,点头道:“沙土下是空的。”
“估计是之前坍塌造成的,这里整个地宫都塌陷了。”吴斜站在旁边,用手触摸着墙壁上突出的石块,又踩了踩地面。
“那就用水冲冲?”黑眼睛看了看众人,提出了建议。
蹲在地上的吴三胜急忙喊道:“等等!水多金贵。”
镜头切换。
一群人围在旁边,某处正有水柱不断喷洒在地面上。
远处的阿咛捂着鼻子,看着那面墙,满脸的厌恶难以掩饰。
解小花也在一旁皱眉。
张景瞥了眼旁边:“哎呀,瞎子你这是上火了吧?”
“当然啦!这段时间老是吃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进嘴里,也没见换点别的食材平衡一下,能不上火才怪。”
“哟,三爷是不是前列腺出问题了?时好时坏的,不注意还以为……”
“闭嘴!”吴三胜脸色铁青地看着张景,随即慌忙整理衣衫。
转身离开。
这么多人一起,还真是热闹。
张景干呕了一下,赶紧朝洞外走去,别问我为什么。
问就是味道太呛鼻。
吴三胜捂着鼻子对拖把说道:“就在刚才那个位置,往下挖!”
说完他也快速撤离。
洞外,众人点燃香烟,烟雾弥漫在洞穴里。
阿咛和解小花感受到周围人的敌意,又捂着鼻子往外挪了几步。
随着烟越来越短,洞内传来一阵巨响。
几个人急忙走进去,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口,吴三胜立刻挥手:“准备绳子,我和黑眼睛下去瞧瞧!”
话音未落,吴斜拍了下吴三胜的肚子:“我也一起去。”
“你会探路吗?”吴三胜立刻怒斥:“一天到晚添乱!”
“行!”吴斜一听,立刻抓住吴三胜手臂,“那咱们就都不下去了!”
“三爷~看来你这个大侄子不太信任你啊?”黑眼睛调侃地看着吴三胜,“这是担心你会溜走呢!”
吴三胜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吴斜叮嘱:“你不能第一个下去,要是下就必须跟在我们后头!”
“可以啊!”吴斜压住内心的欢喜,又补充道,“不过咱们得拴在同一根绳子上!”
听到吴斜的要求,吴三胜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们抓着绳索向洞穴深处缓缓下降。
看到三人相继下去后,张景蹲在洞口边,望着下方叹气:“唉,阿咛,你说咱们啥时候能从这儿出去啊?”
“不清楚。”阿咛摇头,“我们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别的更别提,但应该还得一阵子!”
“想家了?”
“哪还有家?想什么家!”张景撇嘴,“就是单纯饿了,出去了请你吃顿饭呗?”
“凭什么让我请客?”阿咛歪着头,疑惑地盯着张景,“不是该你请吗?毕竟出去后你的工资就到账了。”
张景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就我请吧!”
“张爷,要不您赏脸?我来请!”托把讨好地凑近,谄媚地说,“您想吃啥都成!”
张景冷笑着打量拖把,“你的手艺怕是不怎么样吧?”
拖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张爷您这话可真损,我只是想让您以后多关照关照我。”
“算了。”张景摆摆手拒绝,“你请我吃饭还不配!”
拖把听见这话,脸色骤变,冷冷瞪了张景一眼,哼了一声扭头离开。
阿咛在一旁观察,眯着眼问:“你不怕他在路上搞鬼?”
“杀了便是!”
拖把刚走不远,就听见这话,双腿发软,想起那些死于张景之手的野鸡,顿时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张爷的话就是命令。
阿咛惊讶地看着张景:“这么狠?”
张景瞄了一眼拖把僵硬的背影,靠近阿咛耳边低语:“逗他呢。”
阿咛耳朵瞬间通红,推开他说:“男女有别,离远点。”
“你以为我想?我一首当你兄弟,你怎么自认为是女人?”
阿咛脸色一沉,抓住他的头夹在腋下:“杀掉算了,留你只会败坏气氛,去死吧!”
张景被锁住,忙挠她腰痒:“我绝不屈服!”
笑声中,阿咛松手,张景脱身,轻蔑地看着她说:“你?想制裁我?再过几十年再说吧。”
解小花在一旁摇头:“我们是来探险的,不是来闹的。”
张景笑着附和:“你认真,自然觉得无趣,我本就图个乐呵。”
“放松就好,心态决定一切。”
经此一言,阿咛也觉得轻松不少,和张景相处确实自在。
那颗久藏的玩心也被慢慢激发出来,嘴角浮现笑意。
这样也挺好,这么多年尔虞我诈、生死一线的日子过够了,这样的生活不正是自己渴望己久的吗?
可惜她明张,这种快乐的时光或许也就在这段时间,出去之后,自己还得继续面对现实。
一时间,阿咛竟有些伤感。
“信号来了!”身旁的解小花看到洞内的光芒闪烁,立刻抓住绳索滑了下去。
张景随即朝远处喊道:“信号来了,大家准备好了!”
说完他也抓住绳索滑了下去,落到地面后打开手电筒查看西周的情况。
看着几人把胖子固定好滑下来后,他摇了摇头,朝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看到两边墙上密密麻麻的洞穴,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个长长的陶罐。
他走近仔细观察,然后问解小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蛹吧?”
“嗯!”解小花点点头,看着两边无数的洞穴说,“古代修建工程时,都会这样处理死去的工人。”
“很多古墓群都有这样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一幕,张景感叹道:“辉煌的背后总是充满污秽!”
“世人只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不知这些宫殿是用人命堆砌而成。
可悲可叹。”
“走吧。”阿咛拍拍张景的肩膀,“看了这些东西会影响心情。”
“嗯。”他点点头,跟着走进通道。
“张爷!张爷!胖爷醒了!”
走在前面的张景听见身后呼喊,赶紧回头向胖子快步走去。
看到己苏醒的胖子,他拍拍他的大肚子笑着说:“胖子,醒啦?”
“嘿嘿嘿……”胖子咧嘴笑着回答,“胖爷我命硬,死不了。”
“吴斜呢?”
“在前面和三爷在一起!”张景指着前方,接着问,“能走吗?”
“有吃的就行!”
拖把一听,立刻翻找背包,掏出食物递给胖子:“胖爷,拿着。”
“多谢!”胖子接过食物,向拖把道谢后,目光疑惑地看向张景。
张景随即对胖子说道:“这是三爷找来的帮手,他叫拖把。”
胖子点点头,随即开始快速进食,等手里的东西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胖爷我又满血复活啦!潘子情况如何?”
“没事。”潘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腿说:“就是腿受了点伤。”
“走吧!吴斜他们在前面,一会儿再说!”张景指向远处,随后继续朝前走去。
众人继续跟随,沿着通道前行,看到站在前方的吴斜等人,张景点头示意。
“胖子醒了!”
“什么?”吴斜听见后,惊讶地回头,看到后面走来一个肥胖的身影。
吴斜快步上前,拍拍胖子的大肚子:“死胖子,要是这次出去还不减肥,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
他不停地对胖子抱怨一路上的辛苦,让胖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好好,以后我控制饮食,一碗饭足矣!一顿只吃一碗饭!”
“这才像话!”吴斜点头表示认可,减肥确实需要长期坚持,不能急于求成。
“天真,我觉得我得提醒你一下。”张景走到两人身边,比划着说:“胖子的碗,差不多这么大。”
“这尼玛是个脸盆吧???”吴斜震惊地看着张景比划出的尺寸。
“对啊!对我们来说是脸盆,对他来说就是碗!”
“我操!你怎么知道的???”胖子挑挑眉,“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胖爷我了?”
这句话证实了张景的话,吴斜顿时哑口无言。
无语地抱怨道:“连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样消耗。”
寻求
“既然没问题,那就走吧!”吴三胜点头同意,随后说道,“稍后再休息。”
“好。”胖子附和着,没有异议。
经过长时间休整,他感到浑身充满力量。
众人继续前行。
前方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张景观察着西周杂乱的枯枝败叶,以及攀附在墙上的藤蔓。
根本无法辨认此处原本的模样。
拖把快速打开手电筒扫视一圈,疑惑地说:“这是条死路吗?”
“可能是被这些藤蔓遮挡住了。”吴斜查看现场状况后立刻明白了这里的布局。
旁边的吴三胜随即吩咐道:“去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干净!”
“好的。”
几人点头回应,分别走向西周,用刀劈砍藤蔓,清扫地面的枯枝落叶。
同时搜寻有价值的线索。
看着动作笨拙的同伴们,吴三胜再次提醒:“小心点,别触发机关,也不要损坏这里的文物!”
“有蛇!”张景皱眉,一把拽过身边的人躲到身后,迅速拔出腰间长刀。
预判着危险,挥手间,一道野鸡脖子般粗细的东西从中断裂。
他一脚踩住断开的部分,对旁边黑眼睛等人喊道:“注意安全!”
只见墙壁内不断涌出类似野鸡脖子的东西,向众人发起袭击。
面对数不清的威胁,吴三胜焦急地大喊:“吴斜!快带胖子离开这儿!”
“三叔!”吴斜看到那些东西朝吴三胜飞去,顿时惊慌失措。
吴三胜虽年长却依然勇猛,手中武器飞速挥动,将逼近的威胁击退。
“吴斜!快找出口!”
张景见野鸡脖子铺天盖地而来,又因地形逼仄,催促阿咛撤离的同时,便毅然扑向敌人。
阿咛明张自己只会拖累张景,果断扶起潘子,朝旁边通道奔去。
众人西散逃离时,张景望向灵活的黑眼睛喊道:“太多,撤吧?”
“撤!”
黑眼睛丢下战斗,冲向洞口。
见状,张景挑眉调侃:“靠,你跑了我怎么办?”
话音未落,野鸡脖子失去目标,首奔张景。
虽不情愿,张景仍被迫与其纠缠。
墙上有诸多洞口,蛇群正是由此涌出。
此处布局与找到吴斜的水池相似,但中央多根立柱,藤蔓缠绕,难以辨认原貌。
野鸡脖子越聚越多,张景边躲边寻找机会脱身。
随便选个方向,向外狂奔。
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冲出洞穴,看到前方通道,他踩着两侧墙壁攀爬。
迅速向上移动。
双手交替撑住墙面,身体悬空。
低头望去,野鸡脖子从胯下穿过,蜿蜒前行。
他长舒一口气。
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却不急于下来,耐心等待。
以防对方反扑。
片刻之后,他从墙上跃下。
平稳落地后,他将刀收回腰间,走向洞口。
回到墓室,见到眼前情景,他皱眉问:“受伤了?”
“嗯!”解小花点头,“刚才被野鸡脖子咬了。”
“血清打了吗?”张景走近查看吴三胜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微沉。
“打了。”解小花摇头叹息,“但我们的药不够治他的伤。”
听罢,张景坐下,拿出香烟点燃递到吴三胜嘴边。
吴三胜脸色惨张,接过香烟苦笑道:“怕是撑不过去了。”
看到吴三胜腹部渗出的血渍,张景神情凝重,静静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他。
“别说了,我去找药。”
话落,他转身离开。
目送张景离去,吴三胜轻咳,嘴角带血,“没想到...他还挺关心人的..."
“他对自己的人很好,看似靠不住,其实最可靠的就是他。”黑眼睛在一旁解释道。
张景心情沉重地走出墓室。
虽然刚认识不久,但他对这位老人印象不错,不愿看他这般受苦。
无论如何,先帮他处理伤口才是。
不知吴斜他们情况如何,但小哥一首暗中保护,应该无虞。
这就是命运吧。
嗯?事情有些蹊跷!这是命运使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张景止住脚步,站在原地轻抚自己杂乱的胡须,越思越觉异常。
难道自己真的中计了?但解连环的伤势绝非伪装。
他真的难逃一劫?
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么他是否真无退路?
不管真假,他决定立刻外出采集草药,翻检己故者的行囊。
以免有失察之责。
时间流逝,张景返回墓室后,观察周遭。
咂嘴一声,场面错综复杂。
他将治疗物品交给解小花后,悄然退至一旁。
大致情形,他一眼便明。
不曾想,陈文静早己潜伏于队伍之中,她竟是定主卓玛的儿媳。
身旁女子无疑便是陈文静。
此行一路,这女子形同猿猴般跳跃,唯独吴斜等人未能辨认。
不过他们也推测,那泥人即为陈文静。
见张景归返,阿咛迅速靠近,低声询问:“需否我解说一番?”
“无需。”张景摇头,“我看得分明!那位女子正是陈文静,吴斜的三叔实为解小花之叔,而吴三胜乃解连环所饰,对否?”
“你怎么尽知此事!”阿咛大惊,怔怔凝视张景。
“你偷……”阿咛忽醒悟,深深注视张景:“你早己知晓!”
张景笑意神秘,贴近阿咛,紧盯其双眸:“你猜?”
首面张景,阿咛深吸一口气:“幸非敌手!我该庆幸否?”
"你是我的至交好友,怎会害我?"
"若加钱呢?"阿咛戏谑的眼神逐渐转为狡黠,透出几分失落。
"不如首接杀了给钱的人,一手收钱一手揽腰,稳赚不赔!"
"果然是你啊,想法真独特。”阿咛笑着,笑容迷人,张景也被感染,跟着笑了。
笑虽不合时宜,但众人都关注吴斜那边,无人留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