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声的目光也紧紧盯着浴桶上露出锁骨部位以上的细蕊。
淤青、红紫，遍布了所能看得见的全部肌肤，她的嘴唇还肿了。
一股酸涩不可抑制的自燕寒声心底滋生，她跟徐银相识十数载，他待自己尊重复礼，连手都不曾碰过她的。
“司令府对你来说不是个好去处。”燕寒声再次重复了第一面跟细蕊说的话：“我劝你赶紧离开。”
这次连浴桶边拿着毛巾的小花，都觉得燕寒声有些过分了，司令明明亲自发了话，让姨太太待在这里的。
“燕小姐的眼睛很漂亮、有神，”细蕊在她充满敌意的目光中笑了，“怎么看不出来，司令就是舍不得我走呢。”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锁骨上的、徐银留下的痕迹，目光讥讽。
燕寒声面对她这副胜利者的姿态，不自觉的捏紧手。
“阿银尊重我、心悦的人是我，你只不过是他当成玩物一般的戏子，汪小姐，我劝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细蕊觉得她脑子秀逗了。
没有兴趣再听她说话，细蕊吩咐：“小花，送客。”
小花走到门口，露出一个“请”的姿势：“燕小姐，请回吧。”
“你以后会后悔赖在司令府的。”燕寒声抬脚踏出门槛时，回头说了一句。
细蕊靠在浴桶边缘，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晚上，徐银又来了，对细蕊说，后天会带他出席一场宴会，让她打扮得漂亮点。
“司令，难道我不打扮就不漂亮了吗？”细蕊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嗔道。
她的气质是清新如花的，故意做出这番小女人姿态有着别样妩媚的风情。
徐银紧紧抱住她纤柔的腰肢，如实说：“当然不是，我的女人怎样都是美的。”
他的夸赞让细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这笑容太美，又取悦了徐银。
徐银执起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
第二天，细蕊让丁柯带她去上街。
“又去杜家酒楼？”
丁柯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脖子红印点点，眼露不齿。
“不去，”细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去找家旅馆。”
“又想跟哪个野男人偷情？”
丁柯的眉峰高高耸起，虽说汪细蕊是个下九流的戏子，但也太不自爱了。
“一旦被司令知道，”他冷着声道：“以他的性子，你会被丢去活活给狼狗咬死。”
细蕊身子前倾，语带笑意：“你在关心我吗？”
丁柯心里确实不想看见汪细蕊这个处于花样年华的女孩凋零，但他没有承认：“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被你牵连。”
细蕊将他的口是心非看在眼里，没点破。
丁柯又问：“去哪个旅馆？”
细蕊给出一个地址：“南其路，清泰第二旅馆。”
丁柯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抖，猛踩刹车，回头逼视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把手枪被他拿出来，顶在细蕊脑门上。
这个地址，目前住着他背后组织的一个关键人物。
细蕊的命在他一念之间，但她反而将身体靠得离丁柯更近。
“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我喽，我提醒你、并带你来救人，你却要杀我。”
丁柯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的地址暴露了，杜惊鸿会在今天策划一场刺杀，你现在去让他转移，还来得及。”
细蕊手指轻轻推开他的枪，眯着眼笑道。
丁柯脸色惊疑不定：“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细蕊无所谓的说：“不信的话，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丁柯把枪收起来，仍是一脸纠结，这个旅馆，是组织好不容易找到的隐蔽点……
但如果汪细蕊说的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重新启动车子，往清泰第二旅馆赶去。
在离旅馆还有一条街的距离，细蕊要求下车。
“我去挑只镯子，半小时后你回来给我付钱。”
丁柯神情肃穆：“知道了。”
两人暂时分道扬镳，细蕊披着一条雪白貂皮，踏入珠宝店。
“这位太太，”老板瞧见细蕊从头到脚都精贵，眼睛一亮：
“我们店昨儿个才新进了一批成色上好的彩宝，好几样都跟您的气质极搭呢……”
细蕊一眼看中一只品相顶好的羊脂白玉镯：“那只，拿来我瞧瞧。”
“好嘞……”老板神色更喜，这太太是个懂货的。
等细蕊挑了一套项链、手镯、耳坠，还有杂七杂八的配饰，林零总总有二十多样，去通风报信的丁柯也回来了。
“把这些给我们姨太太包好，送到司令府上。”
丁柯付钱时，不禁抽了抽嘴角，汪细蕊可真能花钱的。
“司令府？”老板一惊，急忙摆手道：“原来您是汪姨太，您来买东西怎么还要给钱呢？”
全宛城都知道，新入驻的司令把名伶汪细蕊抬回去做了姨娘。
老板以前还听过汪细蕊唱戏，但没见过她换下戏装的样子，一时没认出来。
“这些珠宝玉石被您看上是它们的荣幸，不必给钱，小的立刻着人全都送到司令府上。”
细蕊走出珠宝店，上车，丁柯载着她回司令府。
“砰”
经过清泰第二旅馆时，突然一声枪响，在丁柯方才去过的房间窗户掉下一个被一击毙命的人。
这是个新的旅客，不是丁柯组织的人，但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细蕊拨动着新戴上的手镯，淡笑：“怎么样，我救了你领导一命，该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我干什么。”丁柯余惊未消，侧头问。
“简单，陪我睡一觉。”细蕊的语气很自然。
“你真是不知廉耻，”一层薄红覆盖在丁柯白净的皮肤上，他怒气冲冲：“是个男人你就想上？”
“这么生气，细蕊调笑：“还没跟我睡呢，就吃上徐银跟杜惊鸿的醋了？”
丁简首觉得她无可理喻：“说点正经的，不许再说这些污言秽语。”
“这就是正经的，”细蕊近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说，找个位置，你自己把衣服脱光。”
汪细蕊的语气大有自己不听话，她就要向徐银告发自己的意思，丁柯咬了咬牙，道：
“没有安全的地方，况且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司令就要起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