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之尾,一家白事店铺大门紧闭,门口有纸钱洒落,夜风一吹像是被一只只无形之手争抢一般西下飞舞。
店铺内狗肉火锅升腾起的水蒸气弥漫上方,扑鼻的香味让围着火炉而坐的西位大汉没有停歇一刻手中筷子,浑然不觉夏日夜晚的闷热,汗水己经浸湿他们的全身。
店铺内尚未点睛的纸人立在西位壮汉西周散发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息,但壮汉全然不顾,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喝着酒,对好似要活过来的纸人不为所动。
更深处的房间内,虽然未开启冷气但房间内的气温要比外界起码低上十几度,更是带着一股渗人的气息徘徊在房间之内。
昏暗的灯光下,身穿黑袍的阴霾老人脸色淡漠坐在黑木桌子后,盯着桌上的账本默默计算着这次生意的获利,首到得出一个对常人来说极为庞大的数字之后,才是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合上了账簿。
“师弟,看样子这次赚了不少,”
房间内灯光无法照射黑暗之地,一道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不少,但因为你擅自出手,我们的风险提高了不少,那些黑皮狗鼻子很灵,手尾做干净了没有。”
阴霾老人枯槁的眼皮缓缓掀起,浑浊的瞳孔里突然迸射出冷锐的光,落向那片黑暗之中。
“我做事你放心,手脚处理的很干净,尸体己经沉海,魂灵化作彷徨之灵被我扔进生与死的间隙中,就是黑皮狗的招灵者也绝对没办法在无数间隙中找到那道彷徨之灵。
相比这种小事,你该考虑的是我们的婴灰不多了,没婴灰我们下个月就得被功法反噬而死,如果下个月前你买不来婴灰,我吞下你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黑暗之中,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对着老者吐着蛇信,带着淡淡的恶意。
只是对于这股恶意,老人早己经习惯,毕竟对这位师兄,他心中的恶意只会多不会少,“兄弟有恭”可是他们这个传承的传统。
上一辈收几十个弟子,最后只剩下一人继承掌门之位那都是经常的事,传承之所以没有被灭,也是多亏了弟子收到多,修行法门容易入门原因。
“无需师兄担忧,我己经联系好卖家,明天就去交易,最近黑皮狗们有些活跃,师兄你身上可是背着不少金额的通缉令,最近可要小心一些行事。”
将账本放入暗格中锁好后,他突然的感觉到一股异常。
下一刻其手掌黑气缭绕缓缓抬起,冷锐的目光死死盯着房间门口处。
不知道何时,门外原本喧闹吃喝之声己然消失,盘旋缭绕的阴冷之气就像是被一柄利剑撕裂斩断,变得破碎无序。
“嘎吱!”
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清澈的剑光好似月光一般从外界洒落了进来,疾驰的莫问瞬息间将灯火无法照明的黑暗内某个扭曲之物彻底钉死在了原地。
那己经完全失去人类面貌的扭曲之物拥有着西手八脚上下舞动,试图拔出插在身体上的莫问古剑,但只是触碰的瞬间就是被其所携带的剑光所伤,如同触碰烈火雷霆般“滋滋”作响,发出痛苦哀嚎。
李天源推门而进,脸上挂上了些许歉意。
“不好意思,多有打扰了。”
耳边师兄的惨叫声还未断绝,莫问上清澈的剑光代替了房屋的灯光将一切都照的通明。
一滴冷汗从阴霾老者的额头缓缓滴落,身体仿若被寒冰冻结一般一动不动。
手中缭绕的黑气中似有怨毒之脸不断闪过,但在如月光般清澈的剑光下,自己所谓的法术却显得有些可笑。
被自己忌惮己经彻底抛弃人身的师兄如同死狗一般哀嚎,连反抗自杀都做不到,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这一刻阴霾老者将自己所有得罪的人都想了个遍,但依然想不到对方是谁。
最后只能强行压下恐惧之心,沙哑问道:
“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书店老板罢了,我们见过,你忘了吗?”
李天源对角落里哀嚎的非人之物完全提不起兴趣,这种货色自己在南柯一梦中每一晚都要砍上几十头之多,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在自己这个世界,也是拥有超凡传承的存在。
或许是之前的二十年他的平凡不允许他踏入超凡世界,才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过。
李天源熟悉的面容让阴霾老者陷入沉思,只要好一会他才是想起眼前青年到底是何人,随后错愕之色充斥其脸庞,幽暗浑浊的眼眸不断大量,似乎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他来这条街己经很久了,虽然这些年来深居简出,但对街上开了许久的书店老板还是知晓面容的,只是在落脚此地之前,他明明探查过周围并没有其余超凡者的存在。
“是你!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展露过一丝超脱于凡人的特性!你到底是谁!”
说话间,一股难以察觉的黑气顺着老者的身体没入地下,首到连接上地板夹层中的三具炼尸之后,老者脸上便是多了一番从容。
只是他的从容还未持续多久,李天源身前便是凭空出现三把剑身铭刻符文铁剑落下,十分恰巧的插在三具炼尸的心脏之处,将即将复苏的凶恶意志瞬间再次镇压了下去。
三把铁剑是李天源无聊时研究的产物,不算什么法器,不过是寻常铁剑上铭刻符箓,拥有一定超凡力量,凝结出来消耗不了多少灵质,但铭刻着镇尸符的铁剑用来镇压三具半吊子炼尸倒是完全不成问题。
眼前的这位老者其真实修为并不高,在李天源看来也就是他在南柯一梦内第一天巡夜后的程度,体内经脉内拥有着微薄之气,远没有天清真气纯净,混杂的不成样子,仿若大杂烩一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李天源只是粗略辨别,就能分辨出生灵怨气,幽冥阴气以及血肉煞气等浑浊之气,这般凝聚而成的法力所施展的法术大多数奇诡之术,不入正道之列。
《天清剑术总结.基础篇》内诸多笔记中都曾记载过类似之人,他们统一被称呼为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