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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挨打初体验与武指的青眼**
“惊恐！要真实！要夸张！懂不懂？”
“柳贵人”助理那尖利的声音还在陈默耳边回荡，像根小针扎着他的太阳穴。他戴上那顶沉甸甸、仿佛能压断脖子的头盔，感觉自己不是去当背景板侍卫，而是去演一个即将被拖去砍头的倒霉蛋，还是特别浮夸的那种。
下午的戏果然聚焦在“贵人发怒”上。场景是御书房外的小回廊。“柳贵人”饰演的柳贵人因为一点小事（剧情设定是冲撞了皇后，但陈默觉得更像是她自己忘词NG次数太多导致导演发飙的迁怒），被皇帝当众斥责，羞愤难当。
陈默和其他几个“光头侍卫甲乙丙丁”，被安排站在回廊两侧，充当人肉背景和…情绪反应器。
“A！”导演张大海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估计还在为投资方塞人憋着火）。
镜头对准了“柳贵人”。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酝酿情绪，脸憋得有点红，然后猛地一跺脚（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自己绊倒），抓起旁边道具桌上一个看起来就轻飘飘的仿古茶杯，朝着地上（铺着厚地毯）狠狠一摔！
“啪嗒！” 声音闷闷的，毫无气势。那杯子顽强地弹了一下，滚到一边，完好无损。
空气安静了一秒。
“Cut！”张大海的咆哮几乎掀翻屋顶，“杯子！杯子要摔碎！要响！要表达愤怒！你那是什么？给地毯掸灰呢？！道具！换真…换个能摔响的仿品！重来！”
道具组小哥连滚爬爬地冲上去，换了一个看起来更脆的树脂仿品。
“A！”
“柳贵人”再次酝酿，这次表情更用力了，五官都有些扭曲。她抓起新杯子，用尽全身力气（仿佛那不是杯子，而是铅球）朝着地上砸去！
“咔嚓！” 这次声音清脆多了！杯子碎成了几瓣。
“好！情绪！”张大海刚喊了半句，镜头里的“柳贵人”却卡壳了。她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忘了接下来的台词，表情从愤怒瞬间切换成了茫然。
“Cut！台词！柳贵人！你的台词呢？！”张大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对不起导演！我…我忘了！”“柳贵人”一脸无辜。
“……”整个片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群演们努力憋着笑，陈默感觉自己的“惊恐”表情都快憋不住了——是替导演感到惊恐！
一连NG了五六次，不是杯子摔得不够狠，就是摔完忘了词，或者表情不到位。张大海的脸己经黑得像锅底，手里的剧本都快捏碎了。陈默和其他背景板侍卫，被迫跟着一遍遍“惊恐”。他的脸都快抽筋了，内心疯狂吐槽：
**影帝的自我修养第十七步：**
**1. 掌握在资源咖反复NG时，保持面部“惊恐”表情肌肉不坏死的技巧！**
**2. 深刻理解“背景板的愤怒”——比主角的愤怒更憋屈！**
就在陈默感觉自己的耐心和脸皮都要被磨穿的时候，救星（或者说，新的任务）出现了。
副导演张伟拿着新通告匆匆跑过来，跟张大海耳语了几句。张大海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点，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赶紧让他们过去！别在这边添乱了！” 他显然己经对“柳贵人”这摊烂泥彻底失去了耐心。
张伟如蒙大赦，赶紧朝陈默他们这几个“光头侍卫”招手：“你们几个！别杵这儿了！去B组！武指那边缺几个挨打的龙套！动作快点！”
挨打？龙套？陈默眼睛一亮！比起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一个摔不坏杯子的女人表演“惊恐”，去挨打听起来都像是一种解脱！至少，能活动活动筋骨，不用当木头桩子了！
他和其他几个侍卫立刻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小跑着离开了这片“贵人发怒”的低气压区。
B组的拍摄场地在影城另一角，搭了一个简陋的街头布景，拍的是剧中男主角微服私访时遭遇地痞流氓围攻的戏。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味，几个穿着破烂短打、一看就是“流氓专业户”的武行正在热身，压腿的压腿，空翻的空翻，动作利落，带着一股彪悍劲儿。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虬结、留着板寸、眼神锐利得像鹰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对讲机大声指挥着现场。他就是剧组的武术指导，姓洪，人称“洪爷”。洪爷在圈内以要求严格、脾气火爆著称，但手上是真有功夫，调教出来的动作场面干净漂亮。
“都磨蹭什么？！过来！”洪爷一眼看到陈默他们几个跑过来的侍卫，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你们那身铁皮（指盔甲）脱了！碍事！换上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一堆看起来脏兮兮、还带着破洞的流氓短打。
陈默等人不敢怠慢，赶紧七手八脚地卸下沉重的盔甲和头盔，换上那身散发着汗馊味的短打。陈默活动了一下手脚，重生后强化的身体素质让他感觉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你们几个，演被主角三两下放倒的地痞！”洪爷言简意赅，“动作很简单！看到主角冲过来，你们就扑上去！然后，他会这样…”洪爷亲自示范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格挡动作，顺势一推，“…你们就顺着这个力道，给我摔出去！摔得要真！要响！但记住，护住要害！别真把自己摔坏了！明白吗？”
“明白！”几个群演稀稀拉拉地应道，眼神里大多带着点畏缩。这摔出去，听着就疼啊！
“你！”洪爷鹰隼般的目光突然锁定了陈默，指着他，“站前面点！第一个上！”
陈默心里一突，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得，成排头兵了！
“A！”（B组的执行导演喊）
扮演男主角的演员（一个二线小生，叫杨帆，就是昨天八卦里被王富贵“编排”玩得花的那位）眼神一厉，低吼一声，朝着陈默扮演的“地痞甲”冲了过来！按照设定，杨帆应该先用一个漂亮的格挡架开陈默挥来的（假）拳头，然后顺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踹飞。
然而，杨帆大概是偶像包袱太重，或者担心真踢到人，动作明显有些畏缩和变形。格挡软绵绵的，那踹过来的一脚更是轻飘飘的，跟闹着玩似的，距离陈默的肚子还有半尺远就收力了。
按照剧本，陈默此刻应该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倒飞出去，摔个西仰八叉。
可…这力道也太假了！陈默要是就这么浮夸地倒下去，自己都觉得尴尬癌要犯了！而且洪爷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电光火石间，陈默做出了决定！他凭借重生后强化的反应神经和观察力，在杨帆那软绵绵的脚“挨”到他衣服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后一弓！不是被踹，更像是自己主动借力后跃！同时，他腰腹核心力量爆发，控制着身体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极其协调的、略带旋转的侧摔动作！
“砰！” 一声闷响！
尘土飞扬！
陈默结结实实地侧摔在铺着软垫（但底下是硬地）的地面上，动作干净利落，摔得那叫一个“真实”！他甚至为了效果逼真，落地时还巧妙地用手肘在垫子上用力磕了一下，发出清晰的撞击声，然后顺势翻滚半圈，捂着“被踹”的肚子（其实根本没挨着），脸上瞬间挤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喉咙里还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呃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杨帆那假模假式的动作漂亮十倍！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扮演流氓的群演们：“……” 卧槽？这兄弟这么拼？摔得也太狠了吧？看着都疼！
杨帆：“……” 我…我好像没碰到他吧？他演得这么真？
执行导演：“Cut！好！这条过了！摔得漂亮！” 他显然很满意这逼真的效果。
“等等！” 洪爷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力。他大步走到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陈默身边，蹲下身，锐利的目光盯着他：“小子，你叫什么？”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挣扎”着想坐起来：“洪…洪指，我叫陈默。”
“刚才那一下，”洪爷指了指地面，“谁教你的？自己摔的？”
“是…是我自己摔的。”陈默老实回答，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洪爷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洪爷没说话，突然伸出手，在陈默刚才“被踹”的腹部位置按了按，力道不轻。陈默肌肉瞬间绷紧（重生强化的身体素质反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痛苦的表情（影帝的自我修养时刻在线）。
洪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小子，腹部肌肉结实得很，反应也快！刚才那一下摔，看似狼狈，实则对身体的控制非常到位，卸力技巧相当老练！完全不像个普通群演！而且，面对自己突然的“检查”，身体本能防御反应极快，眼神却很稳，没有慌乱。
“练过？”洪爷首接问。
“呃…小时候瞎练过几年广播体操…和广场舞？”陈默半真半假地胡诌，总不能说重生附赠身体素质大礼包吧？
洪爷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想笑又忍住了。他站起身，对着执行导演说：“这条保留。”然后目光扫向其他几个等着“挨打”的群演，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都看到了吗？！这才叫摔！才叫反应！别他妈跟个木头似的！摔下去要真！要脆！护好自己！再来！”
他又看向陈默，眼神里少了几分严厉，多了点…欣赏？“你，陈默是吧？待会儿后面几场，你也上！动作我给你加点戏！”
**影帝的自我修养第十八步：**
**1. 熟练掌握“无接触挨打”的表演精髓！核心在于：反应要快，动作要帅，摔得要响，表情要痛！**
**2. 深刻领悟在武指面前，一个漂亮的真摔，比一百句马屁都管用！**
**3. 将“广播体操”和“广场舞”作为武术功底的终极掩护！效果拔群！**
接下来的拍摄，陈默成了洪爷的重点“关照”对象。虽然还是演被主角揍飞的地痞，但洪爷给他设计的动作明显复杂了些，也更考验身体协调性和反应速度。
比如，主角一个扫堂腿，陈默需要凌空（低空）翻转半圈再摔出去；
主角一个肘击，陈默需要侧身卸力，踉跄后退几步再“痛苦”倒地；
甚至还有一次，需要他配合主角，做一个被抓住手腕反拧、然后被踹中后背扑街的动作。
每一次，陈默都凭借重生后强化的身体素质、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身体控制能力，完美地完成了动作！摔得干净利落，反应真实到位，落地自我保护意识强（毕竟真疼），表情痛苦狰狞（这次是真的有点累，外加地太硬）。好几次摔完，旁边的武行都忍不住小声叫好。
洪爷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审视，到惊讶，再到掩饰不住的欣赏。他亲自上前给陈默调整动作细节，讲解发力点和卸力技巧，态度比对其他群演温和了不止一个档次。
“腰！用腰发力带起来！对！就这样！”
“落地瞬间肩背收紧！别用脖子硬抗！”
“好小子！有点悟性！再来！”
陈默累得够呛，浑身骨头都在叫嚣，尤其是屁股和后背，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但他心里却莫名地有点爽！这种靠真本事（虽然是身体素质挂）赢得认可的感觉，比当背景板对着空气表演“惊恐”强太多了！而且，洪爷的指点确实让他对动作戏有了更首观的理解。
中场休息时，洪爷破天荒地扔给陈默一瓶功能饮料（其他群演只有矿泉水），拍了拍他肩膀：“小子，身手不错！反应快，骨头也硬！是块练武打戏的料！以后有动作戏，我罩着你！”
周围几个武行和群演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能得到洪爷一句“是块料”，在这剧组里可不容易！
陈默接过饮料，道了声谢，心里有点小得意，但更多的是感慨：这顿打，挨得值啊！
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饮料，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疲惫。他目光无意间扫过远处A组的方向，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张大海导演愤怒的咆哮和“柳贵人”委屈的辩解。
再看看自己这边，尘土飞扬，汗流浃背，屁股生疼…但身边是洪爷赞赏的目光和武行们隐隐的认同。
**影帝的自我修养第十九步：**
**1. 挨打也能挨出境界！关键在于：姿势要帅，态度要正，让武指觉得这顿打没白挨！**
**2. 在片场，从“惊恐背景板”晋升为“专业挨打龙套”，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职场晋升？**
**3. 深刻认识到一个真理：有时候，拳头（哪怕是挨打的拳头）比脸蛋，更容易在剧组打开局面！**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看向洪爷：“洪指，下一场怎么摔？您说，我保证摔得比刚才还脆生！” 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劲儿。
洪爷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和那副“随时准备为艺术献身（挨打）”的架势，难得地咧开嘴笑了：“行！有种！待会儿给你来个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