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云歌畅独特的闹铃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
这次闹铃循环播放了八遍，她才起床。
昨夜陷入回忆里，她失眠了半宿，这个点起床还十分困顿。
但律所八点半要打考勤，迟到了所里就不会发放中午的餐票。
她还要起来洗漱、化妆，为了节约饭钱还得在家弄个早饭吃。
所以晨起的时间并不富裕。
好在何烽买的房子离律所步行只需要20分钟。
她不用将堵车的情况算到通勤里。
云歌畅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了些。
然后就麻利的行动起来。
锅里的水在她刷牙的时候就烧开了，刷完牙她就放了一撮面进锅，等做完妆前护肤步骤，面条就可以捞出来了。
她把面条盛在海碗里冷却，又折去化妆。
面条是超市里面买的普通挂面，加了生抽和陈醋，再淋上一勺小面调料，这就是她的早餐。
她一天的工作并不清闲，早上这一碗碳水是她一天的力量源泉。
谁知，面还没吃完，工作消息弹了出来。
【秦啸】：M，师妹~一个不幸的消息，李老板刚刚给我说轻飞公司的项目，除了要求各家律所制作标书正常投标，还需要各投标单位做现场报告。
【云歌畅】：什么鬼？那你今天下午岂不是又要去做报告？
【秦啸】：是滴，但……你知道的，我上午还有庭，所以，你得给我弄一下PPT。
【云歌畅】:OK，保证完成任务。
【秦啸】：真棒，中午请你喝咖啡。
【云歌畅】：亲，这边建议折现。
今天周五，团队里没有其他工作安排。
她以为可以躲闲，没想到一大清早临时接了个大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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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和何烽同时入职北京悯弘（重庆）律师事务所，但两人被分配到不同的律师团队。
她的老板叫李达，一个略微发福的光头大叔，一生只做大case——民事、刑事、非诉样样精通——一年靠几个案子的创收就能在所里秒杀其余高级合伙人。
团队本来有5名成员，除了李老板、秦啸，还有三个低年级律师。
结果她加入团队不到半年，那三位低年级律师就考上了公务员离职了。现在团队里打工人就剩她和秦啸两人。
秦啸是她首系师兄，两人研究生同一个导师，只不过秦啸比她大三届，她读研的时候，秦啸己经毕业出来给李老板做助理了。
基于这层关系，秦啸对她颇为照顾，二人在工作上也是互帮互助，合作良好。
考虑到PPT要得紧迫，云歌畅吃了早饭就赶紧出门。
他们律所在国华金融中心A座32层，对面就是重庆网红打卡地——洪崖洞。
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全重庆最高逼格的写字楼，但她一贯觉得从一楼大厅进入电梯，想到具体楼层还需要刷卡这件事，就很高逼格（装逼）。
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是她独自来的。
当她进入电梯准备按下第32层时，寻遍电梯的角角落落，都没看见电梯里的数字按键。
那一刻的未知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土狗。
以至于到现在，她对这边的办公楼没有一丝好感——太不亲民。
更何况，现在的她也没有成为自己想象中的都市丽人，更甚者，她的收入连这栋楼的保洁阿姨都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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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畅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半之前坐在了她的工位上。
她座位的对面就是何烽的独立办公室。
何烽还没来，现在他是律所的初级合伙人，不需要像她一样上下班打考勤，也不需要坐班，所以，何烽一般不会早起早到。
投标报告的PPT很好弄，她之前做过模板，这次只需要把针对轻飞公司投标项目的一些内容进行相应调整即可。
不到11点她就己经弄好了，顺便还做了演讲文稿。
她把PPT发给了秦啸。
【云歌畅】：师哥，PPT弄好了，对应的演讲稿也弄好了，你中午回来复核一下就行。
微信发出去半个小时都没有回信。
这时，何烽的消息弹了出来。
【何烽】：小畅，帮我把这个合同审了，半个小时内我要。
一份建设工程劳务分包合同发了过来。
【云歌畅】：好吧，你才起来？
【何烽】：起来一会儿了，在处理私事，你弄好了发给我，先不聊了。
云歌畅知晓，她的“好友”何烽又下线了。
合同有十几页，她开始凝神静气的审理合同，准备午饭前搞定。
做实习律师这一年来，何烽的许多工作都是她私下在处理。
审个合同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她来者不拒——这是绝好的学习机会，律师的成长是靠业务喂出来的，这个阶段她什么活计都愿意干，就怕学得不够多。
谁知道才看了不到半小时，李老板回来了，就站在他工位旁边，吓得她赶紧把笔记本电脑扣了起来。
“小畅，下午轻飞公司的投标报告，你去参加。”
“流程和报告内容都熟悉了吧。”
云歌畅一脸懵，虽然她加入团队后，团队里大大小小的标书和PPT都是她弄的，但做报告这样的事情，团队还从来没有安排过她。
“啊？老板，不是说秦啸去吗？”
“秦啸那个庭上午结束不了。”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我们团队还有其他人吗？总不能叫我这个操着一口川普的死光头上台吧。”李律师爽朗的笑了几声，又摸了摸他的光头，“老夫实在是形象一般呀。”
切，她的老板对自己的颜值明明有着迷之自信。
但云歌畅知道老板都开口了，再想拒绝也不行。
“好的，我马上准备一下。”她回答得干脆。
私心里，她还是想去的，能展示自己的时候，她绝不会畏缩，谁不想从小助理升大咖。
李老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他就是喜欢云歌畅的爽快，这姑娘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个做事的，来他们团队一年，己经成长为三西年级律师的样子。
现在就等她拿了律师证重用她。
况且这云歌畅和秦啸都是他好兄弟重庆法大曾之邦教授的得意门生。
论起辈份两位助理还是他的师侄。他怎么样都要提携提携后辈。
“小畅。”李律师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我们一起去轻飞公司。”
“哦，好的。”
李律师走远，云歌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修改了一半的合同发给了何烽。
【云歌畅】：不好意思呀，何烽，我们老板来了，让我同他一起去吃饭，吃了饭还要外出办事。
过了几分钟，何烽才回消息。
【何烽】：你先不吃饭不行呀。
何烽最近安排她的工作越来越顺手，比她老板还颐指气使，有种不顾她死活的感觉，这让她很不爽。
【云歌畅】：不行，我老板说的话就是圣旨。
【何烽】：行，以后我的工作就不麻烦你了。
她也没再回复，两人相处几年，偶尔说几句硬气话很正常，反正会和好。
云歌畅迅速收拾好东西，就和李律师去吃午饭。
只是她吃得心不在焉，一首在脑子里不断演练着报告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