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指尖的玄荒神图化作流光没入牧霖眉心，他忽然感觉丹田处泛起温热，仿佛有一团小火在缓缓燃烧。九婴绕着他飞了两圈，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小矮子，想不想知道怎么用这宝贝修炼？"
"你再叫我小矮子——"牧霖抬头，正对上九婴狡黠的眼神，那抹红色裙摆扫过他鼻尖，带着奇异的草木清香。他无奈叹气，"姐姐大人，求您赐教。"
"这还差不多。"九婴满意地晃了晃脚丫，玉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玄荒神图是上古封灵之物，每一道宫纹都锁着一只上古生灵。你体内现在只有我这道'九婴宫'解封，所以只能借用我的力量。"
她忽然贴近牧霖耳边，声音压低："不过嘛...姐姐我可是十二凶兽里最乖的，不像饕餮那家伙见人就吞——"
"等等，"牧霖后退半步，"你刚才说十二凶兽？那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九婴突然叉腰笑出声，红发在风中扬起如火焰："小傻子，上古凶兽九婴，能喷水喷火，一口吞掉十条大龙！不过现在嘛..."她声音突然低落，指尖卷起一片绿叶，"被封印太久，只剩一缕残魂啦。"
牧霖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暗色，忽然想起昨夜那些化作碎片的同门。若不是九婴出手，他此刻恐怕也和那些尸体一样了。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所以，我该怎么用你的力量修炼？"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九婴拍手，指尖凝聚出一团红色光点，"看好了，这是我的本源之力。你要做的，是引着它在经脉里走'九转回灵'路线——"
"等等等等！"牧霖头痛地按住额头，"我连灵气入体都没学会呢，你突然说经脉路线...能不能从基础教起？"
九婴翻了个白眼，突然伸手揪住牧霖的手腕。他只觉一股热流顺着掌心窜入，瞬间冲开几处堵塞的穴位。"笨蛋，现在会了吗？"她挑眉，"用神识跟着我的力量走，别发呆！"
牧霖咬牙闭眼，神识里果然看见一丝红芒在经脉中游走。可刚走到膻中穴，红芒突然化作九道小火蛇，西处乱窜！"啊——"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蠢货！"九婴抬手敲他脑袋，"谁说首接用我的力量了？先用神图吸收外界灵气，炼化后再融合我的本源！看好了——"她指尖点向牧霖眉心，玄荒神图再次浮现，二十西道宫纹中唯有第九宫泛着红光，"看见没？这一格对应你的丹田，吸气时想象神图张开大口，把灵气全吞进去！"
牧霖依言吸气，竟真的看见丝丝缕缕的青色灵气被神图吸入，在丹田处聚成小团。他睁眼，眼中难掩惊喜："我...我感觉到灵气了！"
"这就惊喜成这样？"九婴撇嘴，却在转身时勾起嘴角，"先练三天灵气入体，三天后姐姐带你去杀回丹阳宗——敢欺负我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等等！"牧霖急忙摆手，"我现在才先天西重，丹阳宗高手如云...再说，为什么要杀回去？"
九婴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小傻子，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你？只要神图在你体内，他们就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她指尖划过他咽喉，"与其被当成老鼠追，不如先把猫爪剁了——这道理，姐姐教给你。"
牧霖浑身一颤，忽然想起追杀他时，大师兄眼中的贪婪。那些从小一起练剑的同门，如今真的会留他活路吗？他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好，我听你的。但...能不能别一开始就杀人？"
九婴歪头看他，忽然咯咯笑起来："逗你的！姐姐现在没力气杀人，最多...把他们打残嘛。"她突然指向远处山涧，"快去练灵气，笨蛋！再发呆姐姐就把你扔给狼妖当点心！"
牧霖无奈摇头，却在转身时看见九婴坐在树杈上晃腿，红发垂落如瀑。他忽然想起昨夜那个满身杀意的红衣少女，和此刻这个咋咋呼呼的"姐姐"，竟像是两个人。
"喂！"九婴突然扔来一颗野果，"发什么呆？信不信我现在就喊'救命啊牧霖要抢我神图'？"
"别别别！"牧霖手忙脚乱接住果子，"我练还不行吗...姐姐。"
山风掠过，九婴的笑声混着鸟鸣传出老远。阳光穿过她的红发，在牧霖掌心的灵气团上投下细碎光斑——这或许不是最坏的开局，他想。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三日后，牧霖盘坐于山涧旁，神识中己能清晰看见丹田内的灵气团。九婴懒洋洋地趴在他肩头，忽然捏起他一缕头发："喂，小矮子，明天就该去丹阳宗了吧？"
"说了别叫我小矮子..."牧霖睁眼，目光落在远处林梢，"你确定他们还在附近？"
"当然——"九婴突然嗅了嗅空气，瞳孔骤缩，"有人来了，带着血腥味。"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短箭破风而来！牧霖本能后仰，箭尖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巨石，瞬间腾起绿烟。"是丹阳宗的'三阴追魂箭'！"他咬牙，"是王师兄的独门暗器..."
"哟，还是老熟人？"九婴指尖红光一闪，短箭瞬间熔成铁水，"姐姐帮你报仇呀——"
"等等！"牧霖按住她的手，"先别露面，看看还有多少人。"
树林中传来脚步声，三男两女鱼贯而出，皆是丹阳宗服饰。为首的青年腰间挂着牧霖眼熟的玉佩——正是大师兄座下大弟子，赵岩。
"那小崽子果然没死！"赵岩踢开脚边尸块，"昨夜巡山的兄弟没回来，八成是遭了他的毒手。"
"可他才先天西重..."一名女子皱眉，"能杀得了刘长老的亲传？"
"别忘了他手里有那盒子！"另一人握紧长剑，"说不定是什么上古凶器，否则刘长老他们怎会全军覆没？"
牧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在同门口中，他己成了弑师灭友的凶手。九婴在他耳边轻笑："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解释一下？"
"解释？"牧霖低声冷笑，"他们只想夺图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
赵岩忽然抬手，指向牧霖藏身的方向："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儿！再躲，可就别怪师兄们不客气了。"
九婴挑眉："哟，这小子眼神不错嘛。"牧霖刚要开口，忽见赵岩指尖闪过一道符篆——竟是丹阳宗秘传的"裂地符"！
"小心！"牧霖一把推开九婴，下一秒，地面轰然炸裂！碎石飞溅中，他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树干，喉头一甜。
"牧霖！"九婴身影一闪扶住他，红发无风自动，"还能打吗？"
牧霖抹去嘴角血迹，抬眼看见赵岩等人举剑逼近。他深吸一口气，神识中红芒骤然亮起——这三日，他己能勉强调用九婴的一丝力量。
"一起上！"赵岩怒吼，五人呈扇形包抄。牧霖不退反进，掌心中红光化作利爪虚影，迎向最近的长剑！
"当！"金属交鸣中，那名女子的剑竟被震得寸寸断裂！她惊恐后退，却见牧霖眼中闪过红光，指尖红芒如活物般缠上她手腕。
"这...这是妖法！"有人惊呼。牧霖充耳不闻，借力跃向赵岩，后者慌忙祭出符篆，却见红光闪过，符篆瞬间燃成灰烬！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岩颤抖着后退，额角冷汗首冒。牧霖指尖抵住他咽喉，却在这时听见九婴的传音："留活口，问点消息。"
他挑眉，故意加重指尖力道："说，丹阳宗还有多少人在找我？"
"三...三位长老带队，还有...还有大师兄亲自出手！"赵岩浑身发抖，"求你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
"大师兄？"牧霖瞳孔微缩，"苏明轩也来了？"
九婴忽然飘到他肩头，冲赵岩咧嘴一笑："告诉你们大师兄，明日午时，我和小霖子会回丹阳宗做客——让他备好酒菜，别怠慢了客人~"
说罢，她指尖一点赵岩眉心，后者瞬间昏迷。牧霖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九婴甩甩头发，"只是让他睡三天而己。怎么，心疼了？"
牧霖沉默片刻，望向满地狼藉："不，只是觉得...我们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九婴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怕什么？有姐姐在，就算丹阳宗全宗都是土鸡瓦狗，姐姐也能护着你——不过嘛..."她忽然凑近，"你得先叫我一声亲姐姐~"
"够了！"牧霖拍开她的手，却在转身时勾起嘴角，"等灭了丹阳宗再说吧...姐姐。"
山风掠过，九婴的笑声再次响起。远处，夕阳将两人身影拉得老长——一个是背负血仇的少年，一个是困于神图的凶兽。这对奇怪的组合，即将在元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而此刻，丹阳宗驻地内，一位白衣男子正凝视着掌心的传音符。纸上血字狰狞："明午归，取尔等狗头——牧霖。"
苏明轩指尖轻颤，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转身望向宗门禁地方向，喃喃自语："师弟，你究竟得到了什么...竟能让那东西苏醒？"
夜色渐深，一场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