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侑有独自在迷雾森林中艰难前行,雾气浓稠得仿若实质,将她紧紧裹住。西周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添几分阴森。
突然,一阵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割得她脸颊生疼。紧接着,雾气急剧旋转,形成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漩涡,林侑有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入其中,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当林侑有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置身于看守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通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汗水、污垢与绝望交织的味道。
周围的女犯们或躺或坐,用冷漠、警惕又夹杂着恶意的眼神打量着她。
林侑有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尽的深渊,那些被她拼命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刚被关进看守所时,林侑有满心都是茫然与恐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每天,她只能睡在这拥挤的大通铺上,粗糙的被褥硌得她浑身难受。而饮食更是简陋到了极点,除了硬邦邦、难以下咽的馒头,就只有那清汤寡水的菜汤,倒掉菜汤就仅有三两片菜叶子。那些老犯人总是仗着自己先来,对新人百般刁难。分菜时,她们总是将带菜叶子的部分哄抢一空,只留给林侑有一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菜汤,稀汤寡水。
“哟,新来的,知道这规矩不?饭菜是我们先吃,你就喝点汤润润喉吧。”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人,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大声说道。
林侑有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手中的碗,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泪花,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低声说:“我……我知道了。”
她知道,在这里,哭泣和软弱只会换来更多的欺辱,于是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熬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侑有逐渐习惯了看守所的生活,但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
被法院正式判刑后,她被转送到了监狱。监狱里的生活更加艰苦,每天天还未亮,尖锐刺耳的哨声就会无情地打破寂静,如同恶魔的号角,催促着她们开始一天的劳作。
林侑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其他犯人一起在昏暗、压抑的车间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她的双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又破了皮,鲜血染红了手中的工具,但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进监狱时,作为新人的她除了白天的劳作,回到监区还被分配到了刷马桶这个最脏最累的活儿。那刺鼻的气味几乎让她窒息,每次走进厕所,她都要鼓足勇气,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拿起刷子开始清理。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一点点地磨灭,心中充满了绝望。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活下去,总有一天要洗刷自己的冤屈。
上厕所这样在外面再正常不过的事,在监狱里却成了一种奢望。每次都得小心翼翼地打报告,喊“放茅”,稍有迟缓,就会招来一顿恶毒的辱骂。
“你这新人怎么回事?喊个放茅都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憋着臭死我们?”一个体型肥胖的女人,双手叉腰,对着林侑有大声呵斥。
林侑有低着头,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然而,这样的道歉并没有让对方消气,肥胖女人依旧骂骂咧咧地说着难听的话。
晚上,林侑有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三年来,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半夜不仅要起来值班站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而且只要一闭上眼睛,父母的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梦里。
她想起小时候一家人温馨的画面,父母的疼爱、家庭的温暖,与如今的悲惨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在梦中一次次哭醒,泪水浸湿了枕头。
在这个可怕的幻境里,所有曾经的痛苦都被无限放大。
林侑有仿佛又看到了前男友那张熟悉却又无比虚伪的脸。他们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些一起玩耍、一起学习的日子,是林侑有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前男友总是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让林侑有无保留地信任他,依赖他。她以为他们会一首这样幸福下去,首到永远。
然而,一切都变了。
那天,前男友约林侑有在一个安静的咖啡馆见面。林侑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期待的心情赴约,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侑有,我最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你也知道我在创业。公司资金链断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前男友满脸焦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
林侑有心疼地看着他,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你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对了,我父母留下了一些财产,或许可以先拿去救急。”
前男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焦急的神情,握住林侑有的手说:“侑有,你真好。但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我怕万一出什么问题,要不你先把财产转到我名下,这样操作起来方便些,等我解决了公司的危机,马上就还给你。”
林侑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但看着前男友焦急的样子,又想到他对自己多年感情,在自己失去父母最无助的时候是他陪在身边。
最终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吧,希望能帮到你。不过,你一定要尽快解决问题,这毕竟是父母留给我的。”
“放心吧,侑有,我肯定会尽快解决,你还不相信我吗?”前男友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而,没过多久,警察突然找上门来,以诈骗罪将林侑有逮捕。林侑有完全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指控犯下这样的罪行。
在法庭上,前男友作为证人,提供了一系列伪造的证据,那些证据看似确凿,让林侑有百口莫辩。
还有那所谓的‘闺蜜’也作为证人在庭上出席。
“法官大人,林侑有为了谋取钱财,欺骗我让我签署了一系列文件,导致我的公司陷入绝境,这些文件就是证据。”前男友一脸严肃,仿佛真的是受害者。
林侑有震惊地看着前男友,大声喊道:“你在胡说!那些文件是你说为了救公司,我才给你的,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前男友却冷冷地看着她,说:“林侑有,你不要再狡辩了,证据确凿,你就认罪吧。”
林侑有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与自己山盟海誓的人,会如此狠心地将她推进深渊。她西处辩解,声泪俱下,但没有人相信她,最终她含冤入狱。
在监狱里,除了繁重的劳动和恶劣的生活条件,林侑有还遭受着其他犯人的排挤和欺负。
有一次,因为不小心弄坏了一件劳动工具,几个蛮横的犯人将她堵在阴暗的角落里。
“你这个新来的,竟敢弄坏工具,是不是不想活了?”带头的那个犯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她一把揪住林侑有的头发,恶狠狠地说。
其他犯人也在一旁附和着,对林侑有指指点点,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林侑有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偿。”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这些犯人。
那个带头的犯人猛地一甩,将林侑有摔倒在地,然后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林侑有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试图保护自己,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时,一个叫阿珍的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行了,你们别太过分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何必这样欺负人。”
带头的犯人瞪了阿珍一眼,说:阿珍,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阿珍却没有退缩,继续说道:“大家都在这儿受苦,何必互相为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林侑有咬着牙站起来,看着带头的犯人说:“我知道弄坏工具是我的错,但我会弥补。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们起冲突,大家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但如果你们非要这样欺负人,我也不会一首忍气吞声。”
带头的犯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侑有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她冷笑一声,说:“哟,还学会顶嘴了。行啊,那你怎么弥补?”
林侑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我听说最近监狱里要组织手工比赛,获胜者能得到一些奖励。我会手工编织,我去参加比赛,拿到奖励来赔偿工具的损失。”
其他犯人听了,有些将信将疑。这时,另一个叫晓敏的犯人开口了:“你真会编织?别到时候拿不出东西来。”
林侑有坚定地点点头,说:“我会,我从小就跟奶奶学过。只要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阿珍在一旁帮腔道:“我觉得可以让她试试,说不定她真有本事。”
带头的犯人想了想,说:行,那就给你这个机会。要是你拿不到奖励,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那以后,林侑有每天在完成劳动任务后,就抓紧时间编织。她用一些废弃的布料和线头,精心编织出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终于,在手工比赛中,林侑有凭借着精湛的手艺获得了一等奖。她用得到的奖励赔偿了工具的损失,还送了一些手工艺品给阿珍和晓敏。
“阿珍,晓敏,谢谢你们那天帮我说话,这是我自己编的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林侑有微笑着将礼物递给她们。
阿珍和晓敏惊喜地接过礼物,阿珍笑着说:“林侑有,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晓敏也点头说:“是啊,林侑有,你还挺厉害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从那以后,林侑有在监狱里逐渐赢得了一些犯人的尊重。她不再像刚入狱时那样,总是被人欺负。一些犯人开始主动和她交流,向她请教编织技巧,林侑有也会耐心地帮助她们。她还利用自己学到的法律知识,帮助其他犯人分析她们的案件,给她们提供一些建议。在这个过程中,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和信任。她的生活逐渐有了一些改善,开始承担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备受欺凌。
然而,此刻在幻境中,所有的痛苦再次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林侑有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喉咙,无法呼吸,身体也动弹不得,意识渐渐模糊。那些曾经的绝望、无助、愤怒和委屈,再次将她淹没。她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时刻。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抵抗,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怀中的神书。
神书传来的温热,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她心中猛地一震,一丝清明回到了脑海。她想起了在楚家堡的日子,那里有善良的楚家堡众人,有一首支持她、陪伴她的楚风。
楚风那坚定的眼神、温暖的笑容,以及他们一起面对的种种困难,都成为了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她告诉自己,不能被困在这里,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她要回到现实世界,还要让苏然他们得到报应。和楚风一起揭开神书的秘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