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压下所有情绪,转而满脸堆笑地看向陈锦峰,“小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没有盼头了呢?往后咱爷俩再采购到稀有物资,那功劳铁定都是你的,我己经晋升了,还能跟你抢不成。”
说到这儿,他看陈锦峰一脸的无动于衷,又开始打同情牌,“小陈,我知道你痛恨我抢了你的功劳,我也不想的,可我有一家老小要养,而你还年轻,也没什么负担和生活压力,往后的机会多的是,我会记你的恩的。”
陈锦峰闻言,乐了。
这王文喜可真有意思,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年轻就活该被欺负呗。
他开口便怼,“年纪大倒成你投机取巧的理由了,你有一家老小要养,不去努力,搁那儿动歪心思,怎么着?我还得夸你呢!
我呸!死不要脸的玩意儿,瞧把你给能耐的!”
王文喜被陈锦峰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双颊都在火辣辣地疼。
同时,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锦峰,活像跟见了鬼似的。
眼前这人真的是陈锦峰吗?
陈锦峰那个木头,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连珠炮似的话,他一定是见鬼了!
王文喜不由地开始怀疑人生。
陈锦峰见王文喜被怼得当场愣住,对他的鄙视更大了。
也越发觉得原主窝囊。
就这么个废物点心,还能被占去那么大的便宜,原主也是个废物点心。
但吐槽归吐槽,陈锦峰还是会替原主讨回公道的。
毕竟,死者为大。
王文喜苦涩一笑,“小陈啊,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若不是还要指望陈锦峰帮他完成这个月的采购任务,他才不会这般卑微。
陈锦峰瞥了一眼王文喜,淡淡地开口,“既然你己经抢了我的功劳,就别在这儿说这些虚的了,你真觉得对不住我,就拿五百块出来补偿我。”
王文喜听了陈锦峰的话,瞬间就炸了,“陈锦峰,你别太过分!”
陈锦峰冷笑,“我过分?王文喜你要点脸吧!
晋升为干部,不说你那工资得翻一番,五百块一年不到就回来了,就说那干部的身份,是五百块能买到的吗?
我给你五百块,你把干部给我当,你干不干?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文喜又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锦峰说得是实话,可他还是觉得五百块太多了,“你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陈锦峰继续冷笑,“你不答应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不会努力了,下个月、下下个月都不会努力了,完不成任务大不了我转岗,倒是你,刚到手的晋升名额能保得住几时?”
他们采购科办事员,两人为一组,一个月要完成五百块的采购任务。
连续三个月完不成任务,要么降低办事员的级别,要么转岗。
干部则是以两个月为期限。
若是王文喜连续两个月都没完成任务,晋升也就别想了!
大家一起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他年轻,转岗了也能从头再来。
可王文喜有退路吗?
他没有!
错过了这一次,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办事员。
最终,王文喜败下阵来。
他没想到陈锦峰竟然这么能豁得出去。
于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陈锦峰的要求,当天晚上回去便凑了五百块,在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拿给陈锦峰,随后满脸期待地开口,“小陈啊,你的要求我己经做到了,你看这个月的采购任务……”
陈锦峰接过钱,立马揣进兜里,实则收进了空间里,但他却没接王文喜的话。
而是轻蔑地看了王文喜一眼,一字一句地开口,“这五百块是你欠我的,还不足以让我帮你做任务。”
王文喜怒了,伸手抓住陈锦峰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怒吼,“你别欺人太甚!”
陈锦峰用力拍开王文喜的手,“这些年,你靠着我偷了多少懒,我都没跟你算,你有脸跟我说欺人太甚?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不妨去山里碰碰运气,若是再猎到一头野猪,哪怕接下去几个月都没能完成任务,晋升也跑不了你的。”
凉薄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最后,陈锦峰还对着王文喜龇牙一笑,“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王干部你好好加油哦,我很看好你!”
说完,拍了拍王文喜的肩头,一副对他寄予厚望的表情。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文喜仿若石化,半晌后似是卸了浑身力气一般,在地。
是他低估了陈锦峰。
原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老实人,这才起了歹心,却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陈锦峰的反扑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也只能认栽。
毕竟,他晋升的名额来路不正,他心虚。
五百块换个心安也好。
往后,他不欠陈锦峰什么了。
……
从乡下回来,陈锦峰去了一趟菜市场。
自从原主的娘去世以后,家里就几乎没动过灶了,原主要么在食堂吃,要么在外面吃。
又或者在三大爷家里吃。
因为三大爷以负责原主的伙食为由,算计走了原主每个月的一部分粮票。
弄得原主家里,没半点吃的。
陈锦峰自己会做饭,不想天天在外面吃,便寻思着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头再去旁边供销社买米面油醋盐等日用品。
空间里还有五十斤猪肉没动,肉倒是不用买了,他便买了土豆青菜鸡蛋,还买了条鱼。
又去供销社买了米面各二十斤,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粮票。
买完回到西合院,一进前门,就看见门口正摆弄花草的三大爷阎埠贵,陈锦峰暗道了声“晦气”。
听到声响的阎埠贵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看见陈锦峰时,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是小陈回来啦,哟,这是又满载而归了啊,还没吃饭呢吧?一会儿咱爷俩喝点儿?”
不大的眼睛里,却闪着精明的算计。
“不了,三大爷还是自个儿喝吧,我先回去了。”陈锦峰冷淡地拒绝,脚步都没带停的。
每次看着原主拎着东西回来,阎埠贵都会说喝点儿。
实则就是想蹭点儿吃的。
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来了,他又不是原主那个冤大头,岂会看不明白。
而阎埠贵却愣住了。
他看着陈锦峰的背影,不由地喃喃自语,“不应该啊,谁得罪他了?”
眼里一片茫然。
他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忘了正在浇花。
等耳边响起“哗哗”的水流声,才骤然惊醒,急忙放下水壶,一拍大腿,懊恼地大声叫道,“啊!我的花儿啊!可别给淹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