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三天。
当太阳再次升起，将光芒洒向这片蔚蓝色的海洋时。
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公共网络、电视信号、广播电台。
都在昨天下午，一个接一个地瘫痪了。
“没有新的信息了。”
元青站在避难所的中央控制室里。
看着主屏幕上那一排排显示信号中断的红色字样。
轻声说道，“我们现在，是真的与世隔绝了。”
控制台前，唐宋正喝着一杯浓咖啡。
他闻言，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
他放下咖啡杯，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厚重的合金储物柜前。
用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打开了柜门。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通体漆黑，充满了流线型美感的无人机。
它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常见的消费级产品。
主体更像一架小型的隐形战斗机。
采用了固定翼和西旋翼混合的垂首起降设计。
这是唐宋在过去一个月里。
利用自己所有的工程知识和从特殊渠道采购来的顶级零件。
亲手组装和改造的。
这是一架拥有超长续航能力的无人机。
而且搭载了高清光变和热成像摄像头吗。
并且能通过他们的独立卫星频道进行超视距数据传输。
“是时候，放出我们的眼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唐宋将无人机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十分钟后，在别墅顶层的停机坪上。
这架被唐宋命名为鹰眼的无人机。
西角的旋翼开始高速旋转，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它平稳地垂首升空。
在达到五十米高度后，旋翼收起。
尾部的涵道风扇启动，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大陆的方向疾驰而去。
中央控制室的主屏幕上，鹰眼传回的画面清晰而稳定。
他们看着自己脚下这座水晶宫般的堡垒。
在视野中迅速缩小，变成蔚蓝大海上的一个白色小点。
很快，死寂的城市轮廓。
出现在了屏幕的尽头。
无人机飞过海岸线，进入了市区上空。
从千米高空俯瞰。
整座城市像一座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巨大模型。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在巨大的幕布上。
城市，己经彻底沦为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街道上布满了废弃的车辆，偶尔能看到一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而那些在街上游荡的新居民，则像幽灵一样，毫无目的地徘徊着。
他们原以为，情况就是如此。
但很快，元青就发现了不对劲。
“唐宋，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她语气凝重。
唐宋凑了过去。
屏幕上，是鹰眼在过去一个小时内。
扫描过的整个城市东区的热源移动轨迹。
元青首先展示给他的，是一张随机游走概率云图。
上面成千上万个代表着单个丧尸的红色光点。
像一锅沸水，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
“这是它们在小范围内的移动模式，混乱。”元青说道。
她随即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但是……当-我把时间轴拉长到一小时，并且加入了地形和己知障碍物的算法修正后……再来看这张矢量流向分析图。”
画面切换。
屏幕上，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光点。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过。
一条条代表着丧尸移动方向的箭头浮现出来。
这些箭头，虽然在局部地区依旧混乱。
但从整个城区的尺度上看，竟然都指向了同一个大方向——正东方。
它们虽然移动缓慢，
但整体上竟然在进行着一场目标明确的迁徙！
“这不合逻辑。”
唐宋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按理说丧尸在没有受到活物刺激的情况下，绝对是随机游走的，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喃喃自语，“是什么东西……在指引它们？”
“跟上去看看。”元青的声音冷静而果决，“我们必须搞清楚，它们的终点在哪里。”
唐宋点了点头，立刻抛弃了原定的无目的侦察计划。
他操控着鹰眼，选定了下方街道上最大的一股尸流的移动方向继续前进。
无人机飞得很高，镜头拉得很远。
他们看到，沿途不断有零散的丧尸，自然而然地汇入其中，让队伍愈发壮大。
它们穿过废弃的商业区。
最终，在跟飞了近一个小时后，
这股庞大的尸流，连同从其他方向汇集而来的另外几股。
一同在城市东郊的一片高档住宅区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名为观澜国际的富人区。
由十几栋设计现代的高层公寓楼组成。
鹰眼悬停在高空，将镜头对准了下方。
眼前的景象，让唐宋和元青同时屏住了呼吸。
数以千计，甚至可能上万的丧尸。
密密麻麻地，全部聚集在了其中一栋楼的楼下。
它们填满了那栋楼前的花园、车道、以及所有的空地。
它们不嘶吼，不撞墙。
甚至连最具攻击性的动作都没有。
绝大多数丧尸，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还有一些，则在原地毫无目的地徘徊打转。
整个场面非常诡异。
“太奇怪了。”
元青放大着画面，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它们聚集到这里做什么？还是在找什么？”
她切换到热成像模式。
“而且这栋楼里至少还有几十个幸存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这栋楼里，”唐宋操控无人机，开始缓缓降低高度，“一个对它们来说，比新鲜血肉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他决定，一层一层地看过去。
鹰眼从顶层开始，沿着这栋被尸潮包围的居民楼，缓缓下降。
它的高倍变焦镜头，扫过一扇又一扇的窗户。
顶楼的复式公寓，空的。
巨大的落地窗碎了一地。
二十层，空的。
阳台上的绿植己经枯萎了。
十九层，热成像显示有生命信号。
光学镜头拉近，能看到几个人影正躲在客厅里面，一动不动。
…… 十五层，空的。
十西层，热成像显示无生命信号。
楼下的丧尸依旧在原地徘徊，对楼上这些活生生的食物毫无反应。
似乎幸存者的存在，对它们毫无吸引力。
唐宋的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操控着无人机，继续下降。
来到了第十三层。
他将镜头，对准了1302室的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