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的碎石在马蹄下嘎吱作响。周明哲掀开车帘，望着两侧陡峭的山崖，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这地形太适合设伏了。"他低声对骑马随行的影七说，"有没有其他路可走？"
影七摇摇头，铁面具下的声音沉闷："这是去苏州最近的路。绕道要多走三天，我们的干粮撑不了那么久。"
周明哲皱眉。自从发现林璟与官府勾结后，他们便改走这条鲜为人知的山路。但此刻两侧高耸的崖壁让他想起电影里的伏击场景——上方只需推下几块巨石，或是射下一阵箭雨，下面的人便插翅难逃。
"停车！"他突然喊道。
阿福勒住马缰："少爷，怎么了？"
"我感觉不对劲。"周明哲跳下马车，仔细观察地面。的泥土上有几道新鲜的车辙印，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最近有人经过这里，而且人数不少。"
影七立刻警觉，示意两名暗卫上前探查。钱师爷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紧张地环顾西周："大人...不，少爷，有何异常？"
周明哲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崖壁上几处不自然的石块吸引。那些石头排列得太整齐了，像是人为堆砌的...
"埋伏！"他猛地大喊，"快退！"
几乎同时，崖顶传来一声唿哨。数十块巨石轰然滚落，砸在车队前方的路面上，扬起漫天尘土。紧接着，箭矢如雨点般从两侧射下。
"护住马车！"影七厉喝，三名暗卫立刻组盾，挡在周明哲身前。箭矢钉入盾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周明哲迅速分析形势——前方被巨石堵死，后方也传来喊杀声，显然退路己被切断。两侧崖壁陡峭难攀，他们如同瓮中之鳖。
"烟雾弹！"影七从腰间取出几个黑球，点燃后扔向西周。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趁现在，跟我来！"影七拽着周明哲冲向崖壁一侧。在烟雾掩护下，他们发现了一个狭窄的岩缝，勉强可容一人侧身通过。
"钱师爷！阿福！快过来！"周明哲低声呼唤。
又是一轮箭雨射下，阿福惨叫一声，肩头中箭。钱师爷连滚带爬地拖着他躲到岩缝处。两名暗卫殿后，用盾牌挡住飞箭。
"进岩缝！快！"影七命令道。
一行人挤进狭窄的岩缝，发现里面竟是个天然洞穴，足以暂时藏身。阿福的肩伤血流不止，周明哲撕下衣襟为他包扎。
"箭上...有毒..."阿福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影七检查伤口："不是剧毒，但若不及时解毒，恐有性命之忧。"
周明哲想起薛神医给的药囊，取出一个小瓶："试试这个，说是可解百毒。"
服下药丸后，阿福的脸色渐渐好转。外面的喊杀声仍在继续，但箭雨己经停止，显然敌人发现目标消失，正在搜索。
"他们是谁？"周明哲压低声音问。
影七铁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冷光："看箭矢制式，是官府的人。但手法更像是...职业杀手。"
"林璟派来的？"
"很可能。福隆商号养了不少这样的死士。"
钱师爷擦了擦额头的汗："少爷，现在怎么办？退路被堵，前方不通..."
周明哲沉思片刻，突然问："影七，你们暗卫平时怎么联络？"
"有特殊的哨音和标记。"
"敌人知道这一点吗？"
影七愣了一下："应该...知道。暗卫的联络方式虽隐秘，但对'潜龙'高层不是秘密。"
"好。"周明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就利用这一点。你能否模仿某种鸟叫，让敌人以为暗卫在互相联络？"
影七会意，嘴角微微上扬："可以。墨少爷有何妙计？"
一刻钟后，崖上的搜索者听到了一阵布谷鸟的叫声——三长两短，重复三次。这是暗卫的紧急集合信号。
"在那边！"一个黑衣人指向崖壁某处，"发现他们了！"
十几个黑衣人迅速向声源处包抄。当他们围住一处灌木丛时，却发现地上只有几个用树枝撑起的衣服，形似人影。
"中计了！"领头的黑衣人刚喊出口，西周突然射出数支弩箭，精准地命中他的手下。原来影七和周明哲兵分两路，一路制造假象，另一路埋伏反击。
趁乱，周明哲带着钱师爷和阿福沿岩壁悄悄移动，找到一处可攀爬的斜坡。影七和两名暗卫断后，用暗器解决了几名追兵。
"前面有个山洞！"钱师爷指着不远处，"可以暂避！"
众人刚冲进山洞，就听见外面传来林璟愤怒的声音："废物！连几个人都抓不住！搜，给我搜遍整座山！"
山洞幽深曲折，他们摸着黑前行。周明哲用火石点燃一根树枝作火把，微弱的火光映照出湿滑的洞壁和地上零散的动物骸骨。
"这山洞通向哪里？"周明哲问。
影七摇头："不知。但总比落在林璟手里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微光。众人加快脚步，发现洞口被藤蔓遮蔽。影七小心拨开藤蔓，外面是一片陌生的山谷。
"我们绕到山背面了。"影七辨认方向，"往东走应该能回到官道。"
阿福的伤势虽有好转，但行走仍然困难。周明哲和钱师爷轮流搀扶他，行进速度很慢。影七派一名暗卫先行探路，另一名断后警戒。
黄昏时分，他们在一处小溪边休整。周明哲洗了把脸，清凉的溪水让他稍微放松了些。突然，他注意到水中有异样——一丝淡淡的红色顺流而下。
"有人在上游流血。"他立刻警觉起来。
影七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沿溪而上探查。不多时，他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上游躺着三具黑衣人的尸体，都是被一剑封喉。
"不是我们的人杀的。"影七检查伤口，"手法干净利落，是高手所为。"
周明哲心头一紧："难道是另一拨人在追杀我们？"
"不，看情形，是这三人埋伏在此，被人反杀。"影七分析，"杀他们的人，很可能是在帮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