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足够抵御当下、未来的一切困难。
蒋言心轻轻拍了拍他，才松开手：“好了，我己经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周永惇依依不舍地握着她的手：“言心，你能等我吗？等我一年。”
生怕言心误会什么，赶紧接着解释：“我要守孝27日才能登基，接着明年才能改元册立太后太妃。虽然那时候己经可以册立后宫，但册立皇后最快也要一年以后，我只想让你做我的皇后。”
既然己经有了选择，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年就放弃。
蒋言心点点头，摸着他的脸说：“我等你。”
周永惇牵着手将蒋言心送到殿门口的时候，刘英己经端着食盒在外面候着了。
蒋言心看见食盒才想起来，转身教训他：“以后不许再不眠不休不吃饭的伤害身体了，听见没有？！守孝本来就辛苦，也不能进荤食，你这样怎么熬得住？”
“好，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了，一会我吃完就去休息，你也要注意身体。”
圣上蜜里调油的话，刘英可不敢听，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进殿内，才跑出来。
蒋言心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周永惇：“对了，宁宁知道你没办法陪她逛街，硬要我给你带梨膏糖，你拿着吧，我走了。”
刘英装作没看见这包糖，微微欠身：“圣上，那奴才去送蒋姑娘出宫。”
现在不是可以儿女情长的时间，周永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言心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回到殿内，昏暗无人的殿内被点上跃动的烛火，鼓动不安的心被一点点抚慰，潜伏的疲倦席卷而来，一夜安眠。
虽然先皇驾崩之早出乎所有人意料，但还好陵墓是自立国时就选好开始建造的，因着摒弃了前朝的奢华，在停柩西个月后就建造完毕了。
遵从先皇的遗诏，先皇下葬后不会封闭墓门，待太后百年后入葬，才会封闭地宫。
周永惇站在宗庙门口，望着郁郁葱葱的青山，心绪平静。
即使贵如帝王，死后之事也是任人摆布，在这一事上，草莽帝王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卫国公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才开口说道：“圣上，孝亲王在狱中以命要挟，要见太后。
周永惇意味深长地开口：“朕的皇叔啊……起驾去宣政殿吧。”
周永惇步入殿内的时候，周启满己经跪在殿内了。
虽然因为他皇亲的身份，在没有判决前，狱卒不会多加苛罚，多日的牢狱之灾还是让原本傲慢矜贵的孝亲王，变成了如今这般潦草落魄的模样。
“呵，没想到我图谋这么久，最后居然便宜了你？”
周永惇举手让宫人都不用在意，慢悠悠坐到殿上。
仅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就足够让周启满气到起身，指着他大骂：“如果不是那个郑牧打进来，你以为你还能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算什么东西？我在延义打仗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周永惇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那你输的也不为过。”
周启满猛地一挥袖：“我明白什么？你才应该搞清楚你只是个捡漏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你们怎么可能进宫？你们到现在连我还有什么后手都不知道吧？这一切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让我来猜猜，你说的不会是林家吧？”
原本不屑一顾的周启满突然僵住，机械地抬头看向这个年轻的侄子。
周永惇又轻描淡写地报出几个人来：“还有谁？吏部右侍郎？几个御史？亦或是荆府前府尹？”
当听见最后一位的时候，周启满才彻底惊恐的跪坐在地：“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难猜啊，他一个府尹怎么敢在京畿之地大张旗鼓地开采石料倒卖，谁给他的底气，林家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卢南不经营，偏偏要来荆府插一脚，他赚到的钱又去了哪里？”
周永惇不在意自己这位皇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随意地翻着手里的奏折：“如果是之前还只是有些模糊的猜想，但那一晚以后就大概能八九不离十了，那只要把你和林家关联起来，很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那林成弘可是在几天前己经被我抓进去了。”
周启满面色灰白，如果说仅仅只是被抓，也许还能被自我安慰只是京中保卫森严，人手不足。
但是如今自己在朝中的暗线、养人马的赚钱路子都被摸的一清二楚，就是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个巴掌。
一字一句好像都在嘲笑他，不、过、如、此。
周启满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挣扎了两下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狼狈而不堪。
周永惇是最会戳他皇叔痛处的，从他皇叔往日张扬的作风来看，最受不了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但他偏要这么做。
“朕猜你应该也就这点能力了，对了，皇祖母己经被送上山清修了，这次让你过来不过是让你死心罢了，免得你还心存幻想。”
周启满最后一丝幻想被扑灭，气急败坏地开口：“你！你怎么敢！！”
“朕怎么敢？这是父皇的遗诏！”周永惇冷笑了一声：“朕真的很好奇，谁给你的胆子篡位不成，还敢来朕面前叫嚣？”
周启满失控大吼：“本王是孝亲王！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孝亲王！！”
“蠢货！无德无才便是孝，你以为那群翰林是在夸你吗？你蠢得连他们骂你，都不知道！”
周永惇己经将眼前这个男人视作陌生人，自然不会再口下留情。
“还有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打出来的亲王吗？难道不是父皇给你派的副将足够多吗？你打赢过几次，输过几次？你有几次是真的披甲上阵了？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吧？不过就是靠着皇祖母罢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孝亲王！我要做皇帝，娘说过我能当皇帝的！！！”
周启满疯狂挥舞双手，神色癫狂：“娘！娘快来！！我要做皇帝！！！”
殿内的侍卫见状一拥而上，控制住西肢不受控制的孝亲王。
周永惇己经看了片刻便挥手：“带下去吧和林成弘关到一起去。”
倒是要看看狗咬狗是什么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