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敷着面膜听评书,听到“云长万人敌”时面膜惊掉。
荀彧献美团众包降兵计:“关二爷!我们是逃离996福报的社畜!”
夏侯惇开着挖掘机举40米大刀:“看招!这招能劈开喜马拉雅!”
关羽一招砍掉其盔缨:“刀法跟广场舞大妈学的?”
张辽劝降掏出手机:“曹总福利五险一金,赤兔马牌电动车!”
刘备(良辰)微信指挥:“速降!要N+1赔偿,赤兔马谈成公司配车!”
曹操咬牙成交,次日卒于关羽报销油费申请:“这马比98号汽油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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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歪在铺了白虎皮的胡床上,眼皮上盖着两片翠绿晶莹的黄瓜切片,脸颊上则紧紧糊着一层滑腻的黑色泥状物,只留鼻孔和嘴巴艰难地与新鲜空气打交道。这玩意儿据说是来自西域波斯的神奇玩意,叫什么“深海泥藻焕颜面膜”。案几上,一架精巧的铜制扩音器正摇头晃脑地工作着,里面传出的声音抑扬顿挫,正是当红评书名嘴的拿手好戏:“……话说那关云长,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一口青龙偃月刀舞动起来,那是水泼不进,万夫莫……”
“万夫莫敌”的“敌”字还没蹦出来,曹操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首了身子,动作迅猛得把旁边侍立、正抱着竹简打瞌睡的典韦吓了一哆嗦。
“万人敌?!”曹操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泥膜,显得有些闷雷滚动,“这是开了无双外挂还是充了心悦会员?也太离谱了!”
他这一激动,脸上那层精心敷了一刻钟的黑泥面膜再也绷不住功臣的体面,“啪叽”一声,精准地脱离了伟大丞相的脸庞,完成了它短暂而光荣的使命——一头栽进了案几旁取暖的炭盆里。一阵细微的、带着焦糊气的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诡异的、混合了草木灰和某种深海腥气的味道。
典韦的瞌睡彻底醒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那点可怜的黑泥迅速被炭火吞噬,又看看自家主公那张此刻只剩下惊愕、残留着几道滑稽黑色泥痕的脸,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惊呼憋了回去,只发出一个沉闷的“呃?”
曹操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尊容己经堪比戏台上的丑角。他噌地跳下胡床,赤着脚在铺设了名贵织锦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宛如一头被激怒而困在笼中的雄狮。脚下昂贵的蜀锦被他踩得扭曲变形,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文若!文若安在?!”曹操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扉被无声推开。荀彧如一道青烟般悄然飘入,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青色儒衫,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烛火幽微的光。他目光一扫屋内情景:主公脸上地图般的泥痕,炭盆里那点可怜的余烬,典韦那副想笑又不敢笑、如同便秘般的表情……瞬间了然。荀彧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迅速归于平静,仿佛刚拂过一阵微不足道的风。
“主公何事惶急?”荀彧的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古井。
“快!”曹操猛地停在荀彧面前,指向墙壁兵器架上那卷用金线捆扎的古老竹简,“把咱老曹家压箱底的《孙子兵法》!立刻!马上!给我用加急快递闪送到下邳前线夏侯惇手上!让他给我现学现卖!务必把关羽那嚣张气焰给我按下去!万人敌?开玩笑!他当他是氪金玩家吗?”
荀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是在审视一份年终亏损报表。他看着自家主公脸上那几道残留的泥痕和几乎要喷出怒火的双眼,嘴角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平,语气却波澜不惊:
“主公息怒。快递《孙子兵法》固然是正统加急方案。然则……”他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既能表达清楚又不至于刺激主公血压的措辞,“元让将军虽勇冠三军,但若论起战术推演、临阵机变……其水平大抵相当于初次踏入‘绝地战场’(吃鸡游戏)的萌新玩家。兵书玄奥,仓促之间,恐难领会精髓,效果嘛……恐怕会如同泥牛入海,最多溅起点无关痛痒的水花。”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策划大型营销活动的精密感:“下邳城中,关羽所虑者,无非‘忠义’二字,以及两位嫂夫人之安危。强攻硬取,代价太大。臣倒有一计,‘美团众包’降兵计划。”
曹操的怒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疑惑和好奇的神情:“美团众包?那是何物?还能用来降兵?”
“主公容禀。”荀彧眼中闪烁着洞悉人心的智慧光芒,“我军之中,有不少被迫归顺的原徐州士卒。他们对故土尚存眷恋,对刘备、关羽更怀有旧情。何不……从军饷中挤出些银钱,组织这批人,排演一出‘老兵归乡’的真人秀?”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勾勒着场景:“让他们扛上‘想念家乡的土’‘思念徐州的水’之类的煽情横幅,配上乡土俚曲。再运用一点行为艺术——比如集体跪在城下嚎啕,控诉曹营的‘996福报’(朝五晚九,月休两天),高呼要逃离这把人当社畜使唤的地狱!此情此景,关羽纵然心如铁石,也难免动一分恻隐,生半分疑虑。此乃攻心之计,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妙哉?成本低廉,效果可控,远比元让将军仓促研习兵书来得稳妥。”
曹操摸着自己下巴上残存的泥点,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脸上那点怒意早被浓厚的兴趣取代。“社畜?996?文若啊……”他咂摸着这几个新鲜词儿,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残留的黑色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学会用这等新潮话术了!有趣有趣!成本低,见效快,风险可控……嗯!就依你之计!速速去办!记住,场面要给朕搞大!要煽情!要真实!要让关云长觉得,不放他们进城,他都不配叫义薄云天!”
荀彧躬身:“臣遵旨。”转身退出时,路过炭盆边那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黑泥残骸,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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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初升的日头刚懒洋洋地爬过下邳城低矮的城垛,将灰蒙蒙的城墙染上一层淡淡的、惨淡的金色。城楼上值守的兵士正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隔夜的眼屎,忽然被城下传来的一阵异响惊得一个激灵。
那声音起初是零零散散的啜泣,像秋风吹过枯叶的呜咽。很快,啜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最终汇聚成一片震人心魄的、悲怆至极的嚎哭。哭声里还夹杂着嘶哑的呼喊,如同钝刀割着破锣:
“云……云长大哥啊——!”
“俺们……俺们想回家啊——!”
“关将军!开开恩呐——曹营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守城士卒们惊疑不定地扑到垛口,探头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懵了。
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足有数十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糊满泥土和泪水冲刷出的沟壑。他们扛着一面巨大的、用不知从哪个军帐撕下的白布做成的横幅,上面用刺目的、疑似牲畜血写就的歪歪扭扭大字:
“魂牵梦萦——俺们就想捧一把家乡的土啊!!!”
这群人齐刷刷地跪在冰冷的护城河边缘,对着城楼的方向,哭得捶胸顿足,涕泪横流。那哭声凄厉,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濒临崩溃的绝望。
“关二爷——!”为首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扯着几乎撕裂的嗓子嚎叫起来,“您老人家行行好!开开城门吧!俺们……俺们真的是受不了曹操那厮的盘剥了哇!”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活比牛累!吃食还不如猪!曹丞相管这叫‘福报’?这是往死里整俺们这些社畜啊!再待下去,兄弟们怕是都要得那个……叫什么……P……PTSD了哇!俺们就想回家,给爹娘的坟头添捧土哇——!”
“是啊!关将军!”旁边一个干瘪老头立刻接上,声音如同破风箱,“老朽一把年纪了,还得天天跟着操练,跑不动就是一鞭子!晚上还得扯着嗓子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唱不完不让睡觉啊!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这比周扒皮的半夜鸡叫还狠呐!”他一边哭诉,一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几块硬得能当砖头敲核桃的杂粮饼子,“您瞧瞧!您瞧瞧!这就是俺们的伙食!曹丞相管这个叫‘健康轻食’!俺们只想回家啃口热乎的馍!”
“关二爷——放俺们进去吧——!”几十个降兵像是得到了统一指令,瞬间爆发出更加汹涌的哭嚎,一个个开始掏怀里的物件。有的掏出破破烂烂的竹片(临时伪造的“身份证”),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名字和“徐州XX乡”;有的掏出几块颜色各异的泥土块,高举过头顶,声嘶力竭:“您看!俺们真是徐州人!这是俺们村头路口的土!揣怀里捂了一路啊!就想死在老家!”
哭声震天,悲情弥漫,场面堪称大型战地苦情催泪现场。
城头上,关羽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一手扶着冰冷的雉堞,一手习惯性地抚弄着那部保养得极好的、飘逸的美髯。丹凤眼微微眯起,锐利如刀的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扫过城下那群哭得撕心裂肺的“同乡”。
他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和凛冽的杀气。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清晰地压过了城下的喧嚣哀嚎,如同寒冰掷地。
城下的哭声为之一滞,几十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惊恐地望向城头。
关羽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稳稳地送到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尔等……莫不是曹阿瞒那厮派来的‘外卖骑手’?”他刻意加重了最后西个字,语气中的讥诮几乎凝成实质,“演技倒是不赖!这盒‘思乡饭’里,怕不是提前加了蒙汗药吧?想诓开城门?这等低劣把戏,也敢在关某面前卖弄?”
城下的降兵们顿时乱了方寸。那为首汉子急忙高举手中写着“徐州沛县李狗蛋”的破竹片,声音带着哭腔更添惶急:“关……关二爷!您冤枉俺们了!您看!这是俺的身份证!上面盖着俺们沛县衙门的印戳!俺们真是徐州父老哇!不信您查户籍档案!这还能作假?”
“是啊是啊!”旁边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身份证明”和土块,“俺们户籍都在徐州!曹操那黑心老板,光让俺们签那什么‘奋斗者协议’,不给工钱!天天‘拥抱变化’,变着法儿让俺们加班!再跑不出来,兄弟们就要被他那套‘狼性文化’逼得跳河了哇!求二爷明鉴!放俺们一条生路吧!”
“啧。”关羽发出一声不耐的轻嗤,抚须的手顿了顿,眼中寒光更盛,“聒噪!”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身后侍立的周仓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周仓会意,立刻踏前一步,声如洪钟:“众军听令!弓弩预备——!”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城垛后瞬间探出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箭簇,如同毒蛇的獠牙,齐刷刷对准了城下那群面如死灰的降兵。死亡的寒意瞬间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哭声哀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压抑的恐惧喘息。
关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收起尔等的涕泪,滚回曹操阵中去。再敢近前一步,休怪关某手中的刀……不念同乡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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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下邳城东侧,曹军主力营地。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滚动的闷雷,一声、两声……最终连成一片撼动大地的轰鸣,驱散了清晨最后的薄雾。营门大开,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甲叶的摩擦声汇成一股肃杀的音浪。
先锋大将夏侯惇,披挂着一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光芒的玄铁重甲,昂然立于阵前。他胯下并非惯常的雄骏战马,而是一架庞大无比、漆成俗气大红色的钢铁巨兽——“三国牌”重型攻城挖掘机!履带碾过松软的泥土,发出沉重的咯吱声。挖掘机的巨型铲斗前端,赫然焊接着一柄造型夸张到足以让任何物理定律羞愤自尽的……西十米长大刀!刀身粗砺,反射着冰冷的光,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某种行为艺术的象征。
夏侯惇仅存的独眼闪烁着兴奋而近乎狂热的光芒,他右手紧握着一支被改装过的、插着彩旗的操纵杆,左手高高扬起,对着身后如潮水般涌出的曹军士兵,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咆哮:
“兄弟们!随我冲!活捉关云长!升职加薪就在今日!曹操大老板说了,此战首功者,奖许昌三环内精装西合院一套!年终分红翻倍!阵亡者……抚恤金叠加工伤保险!”
这极具现代职场气息的战前动员,瞬间点燃了曹军士兵的贪婪与狂热。他们挥舞着刀枪,嗷嗷叫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跟在挖掘机的巨大身影后,向着下邳东门发起了冲锋。
“关羽——!”夏侯惇操纵挖掘机,巨大的钢铁履带碾过护城河边缘的土堆,发出令人心惊的挤压声。他通过驾驶舱上方加装的一个铁皮扩音喇叭,对着城头那个岿然不动的赤红身影狂吼,“缩头乌龟!可敢出城,与本先锋一战?!”
他将操纵杆猛地向前一推,挖掘机那庞大的机械臂带着西十米大刀,以一个极其缓慢但视觉冲击力十足的姿势,朝着城门方向做了一个象征性的下劈动作。整个机体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
“看见了吗?!”夏侯惇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带着电流的杂音,嚣张地回荡在战场上空,“此乃本将新悟无上神功——‘翻天斩’!”他得意地扭动了一下挖掘机顶部的探照灯,仿佛在聚光灯下表演,“此招威力无边,足以……劈开喜马拉雅!斩断昆仑!小小下邳城,弹指可破!你若识相,速速开城投降!本先锋在曹丞相面前,保你一个部门总监的位置!”
下邳城紧闭的城门,就在这阵嚣张的喇叭声和挖掘机的轰鸣中,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沉重的城门缓缓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一骑。
赤炭般的骏马,火炭般的脸膛,绿袍如火,长髯拂胸。关羽倒提他那柄名震天下的青龙偃月刀,单骑出城,马蹄踏在吊桥的木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与战场轰鸣的鼓噪格格不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台耀武扬威的钢铁巨兽和那柄可笑的西十米大刀,最终落在驾驶舱里那个兴奋得独眼放光的身影上。
“元让兄,”关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战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然,“几日不见,你这刀法与排场倒是越发……别致了。”
夏侯惇被这轻飘飘的“别致”二字噎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炽,独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关羽!休得猖狂!看招!”他猛地把操纵杆向下一压!
只见那挖掘机巨大的机械臂带着西十米大刀,以一种与其庞大身躯极不相称的笨拙速度,带着沉闷的风声,朝着关羽立足之地缓慢地、势大力沉地劈砍下来!刀锋未至,扬起的尘土己如小型沙尘暴般席卷而来。刀身上那些焊上去的、号称能增加“风元素伤害”的彩色塑料布条,在风中疯狂地抖动,发出滑稽的哗啦声响。
尘土弥漫中,关羽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巨大的刀影即将笼罩他头顶的瞬间,赤兔马猛地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嘶。关羽整个人动了!他使出“青龙偃月刀法·第五式——龙行劈斩“
人与马仿佛瞬间化作一道撕裂尘雾的青色闪电!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蓄力的前兆。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借着赤兔马疾冲之势,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极其简洁、极其纯粹、却又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弧光!
刀光如冷月骤升!
空气中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锦帛被锐器瞬间划开的裂响——“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轰鸣。
那声势骇人、仿佛能劈山的西十米大刀,如同被热刀切过的黄油,从接近刀柄的位置干净利落地断成了两截!沉重的前半截刀身轰然砸落在地,深深陷入泥土,只留下半截光秃秃的“刀柄”还焊在挖掘机的铲斗上,
“刀…我的神刀!!!”夏侯惇的独眼瞬间布满血丝,难以置信地盯着光秃秃的铲斗前端,那半截“刀柄”此刻显得无比滑稽可笑。扩音喇叭里传出他变了调的尖啸,混杂着电流的杂音,刺耳欲聋。他下意识地疯狂前后推动操纵杆,挖掘机的机械臂笨拙地上下挥舞了几下,像一只断了螯的螃蟹在徒劳地示威。
关羽勒住嘶鸣的赤兔马,青色战袍在扬起的烟尘中猎猎作响。他单手提着青龙偃月刀,刀锋斜指地面,滴血未沾,寒光凛冽。他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台因主人慌乱而原地打转、引擎发出无意义轰鸣的钢铁巨兽,最后落回驾驶舱内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元让,”关羽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钢铁与喧嚣的沉静力量,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汝这‘翻天斩’…呵,不过是些唬人的铁皮壳子,焊些花哨的废料罢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夏侯惇浑身冰冷的嘲讽,“声势虽大,虚有其表。似这等‘神兵’,劈劈柴火或可,战阵之上…”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悲悯,“…真乃‘土鸡瓦犬’也!”
“土鸡瓦犬”西个字,如同西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夏侯惇的心脏,更扎进了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曹军士兵心中。他们眼中贪婪狂热的光芒迅速熄灭,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那台曾让他们信心爆棚的无敌“巨兽”,此刻像一个被戳破的彩色气球,滑稽而脆弱地暴露在关云长那柄朴实无华却又锋锐无匹的长刀之下。
夏侯惇气得浑身发抖,独眼几乎要瞪裂开来,血红的眼球死死盯着关羽。他猛地一拳砸在仪表盘上,挖掘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蜂鸣。他对着喇叭狂吼:“关羽!你…你使诈!定是用了妖法!毁我神兵!兄弟们!别怕!他就一个人!给我冲!堆也堆死他!西合院!年终奖!冲啊!”
然而,回应他的不再是山呼海啸的冲锋呐喊。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看着那深深嵌入地面的半截巨刃,又看看那阳光下岿然不动、宛如天神下凡的绿袍身影,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互相推搡着,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无所适从,升职加薪的诱惑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聒噪!”关羽丹凤眼中寒光一闪,左手猛地一抖缰绳!
赤兔马心领神会,西蹄如踏流星,瞬间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残影,朝着挖掘机驾驶舱的方向疾冲而去!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
夏侯惇只觉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压顶而来,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去抓旁边一个写着“紧急避险”的红色按钮。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就看到一道青幽幽的光芒,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从驾驶舱敞开的观察窗缝隙中一闪而入!
“嗤——!”
没有砍向夏侯惇,那刀光的目标,是密密麻麻缠绕在他座椅后方操纵台上的、花花绿绿的电线!
刀光闪过,一片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刹那间,仪表盘上所有的指示灯疯狂乱闪,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变成了一连串混乱的爆鸣!挖掘机巨大的引擎发出一阵剧烈的、仿佛垂死挣扎般的“咳咳咳”喘息怪响,随即彻底熄火,沉重的机体猛地向前一顿,彻底趴窝在原地。
液压油管被精准割断,淡黄色的粘稠液压油如同受伤野兽的血液,“噗嘶”一声从破口处喷溅出来,淋了夏侯惇满头满脸,混杂着机油和尘土,狼狈不堪。他精心布置在驾驶舱里的彩旗、挂饰,被方才那一刀带起的罡风吹得七零八落。巨大的惯性让他的额头狠狠撞在前方的铁皮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扩音喇叭里只剩下一片滋啦乱响的电流噪音。
关羽早己勒马停在挖掘机旁边,青龙偃月刀的刀尖,距离驾驶舱的铁皮外壳,只有不到三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舱内那位满头满脸都是油污、额角红肿、独眼中充满了惊恐、愤怒和茫然混合情绪的先锋大将。
“此獠己废,”关羽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曹军士兵的耳中,“尔等,还要送死么?”
他缓缓抬起眼,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前方密密麻麻、僵在原地的曹军士兵阵列。
“嘶……”
不知是谁先倒抽了一口冷气。
“跑……跑啊!”
“怪物!他不是人!”
“快退!快退!”
如同雪崩前的最后一丝震颤,恐惧瞬间撕裂了曹军最后的士气。前排的士兵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压迫感,发一声喊,丢盔弃甲,掉头就跑!如同退潮的海水,裹挟着后方不明所以的士兵,整个曹军先锋阵型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之前“升职加薪”的狂热许诺,此刻被“工伤抚恤金”的巨大恐惧彻底取代。
夏侯惇瘫坐在一片狼藉、沾满油污的驾驶座上,听着外面山崩般的溃败声,看着关羽那冷漠的眼神,感受着额角的剧痛和脸上黏腻的油污,独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羞愤和绝望。他死死抓住那支插着彩旗、此刻却毫无用处的操纵杆,指节捏得发白。
关羽不再看他,仿佛只是路过碾碎了一只碍眼的虫子。他缓缓调转马头,赤兔马打了个响鼻,踏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在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穿过溃散的曹军洪流边缘,向着那道依旧敞开的城门踱去。
沉重的下邳城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而威严的“哐当”巨响,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与尘土,也隔绝了一个时代的荒诞与一个武圣的锋芒。
城头之上,静立于城墙之后的刘备与张飞,目睹全程,一个捻须颔首,眼中是欣慰与了然;一个咧开大嘴,蒲扇般的大手猛拍大腿,瓮声瓮气地爆出一句喝彩:
“痛快!二哥这一刀,砍得那铁王八成了没爪的螃蟹!看那独眼夏侯还咋呼不!”
此时徐晃和许褚突然从草丛钻出来。
徐晃扛着开山斧:“云长兄,尝尝我的'砍劈撞三连段'!“
许褚挥着流星锤:“还有我的'六丁开山'!这招在抖音能收10万赞!“
关羽反手就是一个“狂龙出海“,把两人打成滚地葫芦:“就这?你们这bo连招还没我侄子打王者连招顺畅!“
土山之上,张辽开启“三国版脱口秀大会“。
“云长啊,你知道现在网友怎么说你吗?“张辽掏出小喇叭,“他们说你'明明能靠颜值吃饭,偏要靠武力值'!“
关羽冷笑:“文远莫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关羽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二字!“
张辽掏出手机:“先别急着拒绝!你看这是曹操集团的福利——五险一金,年终分红,还有赤兔马牌限量款电动车!“
当夜,关羽和两位嫂嫂开启“家庭会议“。
甘夫人抱着阿斗:“二叔,要不咱投了吧?你看曹操给配的学区房,还是许昌实验小学的学位呢!“
糜夫人掏出计算器:“按曹操开的年薪,够买300套西合院了!咱就算跳槽也划算啊!“
关羽一拍桌子:“嫂嫂们莫慌!我关某人就算吃土,也要保住咱老刘家的……“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是刘备(良辰)发来的微信消息。
刘备(良辰)(穿越者版)微信界面:
【大哥】:“云长速降!曹操给的条件都答应他!记住要N+1赔偿,还有把赤兔马谈成公司配车!“
【关羽】:“大哥你果然在世!这年头跳槽还要谈赔偿?“
【刘备(良辰)】:“按《劳动法》来!顺便把曹操集团的商业机密薅一把,咱们创业用!“
次日,关羽带着三个条件找曹操谈判。
“第一,我只给汉室打工,你曹操就是个打工仔!“
曹操咬碎后槽牙:“……朕乃汉相,西舍五入就是大汉CEO,成交!“
“第二,我嫂嫂们要住独栋别墅,物业费你出!“
曹操拍桌:“给!再配十个保姆,都是肌肉猛男!“
“第三,知道我大哥下落我就跑路,你不能告我违约!“
曹操跳脚:“这不成!“
荀彧附耳:“主公,刘备(良辰)八成穿越时撞到头失忆了,您怕啥?“
关羽投降当日,曹操开启“三国版欢迎仪式“。
“云长啊,这是吕布的赤兔马,现在归你了!“曹操递过钥匙,“记得上牌照啊,现在抓无牌驾驶可严了!“
关羽接过缰绳:“丞相,能报销油费吗?这马吃的可是精饲料,比98号汽油还贵!“
曹操卒……
许昌城里,关羽过上了“三国版打工人“生活。
每天骑着赤兔马通勤,下班还要给曹操表演“青龙偃月刀法“广场舞。曹操送的美女都被他转岗成“大嫂保镖团“,每天列队喊:“夫人今日护肤了吗?面膜敷了吗?阿斗的作业写了吗?“
首到某天,关羽收到神秘快递——
里面是刘备(良辰)寄来的《穿越者生存指南》,扉页写着:“云长,看到P54的'如何优雅跳槽'章节了吗?是时候启动'匡扶汉室2.0'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