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艺术学院,古韵悠长的舞蹈楼内。巨大的落地镜墙映照着光洁的柚木地板,空气里弥漫着松香和汗水的气息。悠扬的丝竹声从各个练习室流淌而出,编织着艺术的梦境。其中一间最大的排练厅,此刻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
琵琶声铮铮,如金戈骤起,裂帛穿云!鼓点沉闷,似战马踏破荒原!恢弘的交响乐版本《十面埋伏》在排练厅内轰鸣激荡。
舞台中央,元晶晶(景元)身着改良的赤红战舞服,身姿如柳,却又似绷紧的弓弦。随着第一个裂帛般的强音,她动了!不是寻常古典舞的婉约,而是带着一股破空之势的腾挪!云袖翻卷,不再是柔美的水波,而是战场上猎猎作响的旌旗!足尖每一次点地、旋转、腾跃,都精准地踏在鼓点最重的节拍上,仿佛踩踏着千军万马的轰鸣。
评委席上,几位资深舞蹈教授原本放松的身体渐渐绷首。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赤红的身影。少女的容颜是元晶晶的娇俏明媚,但那双眼睛……在某个疾风骤雨般的连续旋身时,在某个骤然定格的托举造型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绝非少女的纯真,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洞穿一切的锐利与掌控!像久经沙场的将军在检阅他的军阵,像执棋者落下了决胜的一子!那份柔美身姿下蕴含的磅礴力量感和穿透灵魂的表现力,让见惯风浪的评委们心头都微微一震。
最后一个音符是琵琶弦崩断般的戛然而止!元晶晶(景元)以一个极其惊险的后仰下腰接旋身回望的造型定住,气息微喘,胸口起伏,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星,稳稳地投向评委席。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砸在柚木地板上,悄无声息。
排练厅内陷入一片短暂的、近乎真空的寂静。随即,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评委们交换着震惊而兴奋的眼神,无需多言,那近乎完美的融合了古典舞韵与现代力量感、更注入了灵魂战意的表演,己为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锁定了一个极高的席位。
同一片校园,截然不同的战场。
武术社训练场。汗味、橡胶地垫的塑胶味、还有年轻人无处发泄的躁动荷尔蒙气息混杂在一起。沙袋被击打的砰砰作响,呐喊声此起彼伏。气氛火爆,却也带着一丝野蛮生长的无序。
场地一角,几个穿着武术社道服的新生正围着沙袋练习基本拳法,动作生涩。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虬结肌肉的男生——武术社社长赵猛,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他眼神轻蔑,像巡视自己领地的猛兽。
“啧,软绵绵的,没吃饭吗?” 赵猛嗤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随意一拨,一个正在练习首拳的新生被他推得踉跄好几步,差点摔倒,脸瞬间涨得通红,敢怒不敢言。
“看好了!拳头是这么用的!” 赵猛炫耀似的低吼一声,对着另一个新生面前的沙袋猛地一拳轰出!砰!沉重的沙袋被打得高高荡起,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得意地环视一圈,享受着新生们畏惧的目光。目光扫过那个被他推搡、正咬着嘴唇努力站稳的新生时,恶趣味再次升起。他狞笑着,伸出大手,再次抓向那新生的肩膀,准备再给他点“深刻教训”。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灵猫般从旁边闪过,是刚结束排练、准备回家的元晶晶(景元)!她本不想多事,但赵猛那蛮横的动作和新生眼中的惊惶,瞬间触动了景元骨子里属于云骑骁卫的责任感——守护弱小,维持秩序!
眼看那大手就要抓住新生,元晶晶(景元)几乎是本能地动了!没有呼喝,没有蓄力,她脚下步伐一错,如同舞蹈中精妙的移形换位,瞬间切入赵猛与新生之间。左手如穿花拂柳般轻柔地格开赵猛抓来的手腕(云骑军基础格挡:卸劲),身体借力顺势一个轻盈却迅捷无比的旋转(融合了舞蹈的旋身技巧),右手手肘看似不经意地、精准地顶在赵猛肋下某个极其酸麻的点上(云骑军近身缠斗:截脉)!
“呃啊!”
赵猛只觉得手腕被一股巧得不可思议的力道带偏,紧接着肋下一阵钻心的酸麻瞬间蔓延半身,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他庞大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去,脚下被元晶晶(景元)极其隐蔽伸出的脚尖一绊(基础扫腿)!
“轰隆!哗啦——!”
人高马大的赵猛如同被砍倒的巨木,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更倒霉的是,他倒下的方向正好是一个摆放着木质兵器架的角落。沉重的身躯带着惯性,狠狠撞翻了兵器架!木刀、木剑、长棍稀里哗啦砸了他一身,场面一片狼藉!
整个武术社训练场瞬间死寂!所有打沙袋的、对练的、呐喊的,全都像被按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地中央。
赵猛被摔懵了,灰头土脸地从一堆木头兵器里挣扎着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暴怒!他挣扎着爬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死死瞪着几步外那个穿着修身舞蹈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元晶晶。
“你……你找死!” 赵猛怒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武术套路了,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就朝元晶晶(景元)面门砸来!拳风呼啸,带着蛮力。
元晶晶(景元)眼神一凝,正欲再次施展小巧身法闪避格挡——
“住手。”
一个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骤然席卷了整个燥热的训练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威压。
训练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元珋璟(镜流)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逆着门口的光线,面容沉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出鞘的寒刃,穿透距离,精准地钉在赵猛身上。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经历过真正铁血杀伐的冰冷气场,就让整个训练场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原本还蠢蠢欲动想帮社长“找回场子”的几个老社员,瞬间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赵猛那含怒砸出的拳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他被那道目光锁定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的凶兽盯上,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一拳要是真砸下去,后果绝对比刚才摔的那一跤凄惨百倍!
元珋璟(镜流)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走进训练场。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兵器架,落在灰头土脸的赵猛身上,最后停在元晶晶(景元)身上,确认她无恙。那冰冷的眼神才微微缓和一丝。
赵猛被看得头皮发麻,强撑着找回一点气势,指着元晶晶(景元),色厉内荏地吼道:“她…她偷袭我!我要跟她学!学她刚才那几招!”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但此刻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找个台阶。
“跟她学?” 镜流(元珋璟)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他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回赵猛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碾碎一切侥幸的残酷:
“不如跟我学。”
五个字,像五块寒冰砸进滚油里。
赵猛愣住了,随即一股被轻视的怒火和一丝莫名的“机遇”感涌上心头。他看看娇小的元晶晶,再看看眼前这个气势如渊如狱、明显不好惹的男人,一咬牙:“好!跟你学就跟你学!我赵猛说到做到!” 他想着,跟这男人学,肯定比跟个小姑娘学更厉害!
镜流(元珋璟)不再废话,目光扫向训练场角落那堆最重的训练器械。“穿上负重,30公斤。绕场跑。我不说停,不许停。” 命令简洁,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这是罗浮云骑军新兵营的开胃菜,结合了元珋璟特种兵记忆里的极限体能要求。
赵猛脸色一白,30公斤负重跑?但话己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穿戴那沉重的沙袋背心和绑腿。很快,训练场上就只剩下赵猛呼哧带喘、步履蹒跚的沉重脚步声,以及镜流(元珋璟)抱臂而立、如同铁铸雕像般冰冷注视的身影。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对赵猛而言,如同坠入了十八层地狱。镜流(元珋璟)的训练,是真正意义上的“铁血”:
体能碾压: 负重长跑只是基础。蛙跳、鸭子步、扛圆木折返跑……强度之大、频率之高,让自诩身体素质过硬的赵猛第一天结束就吐得昏天黑地,双腿抖得像面条。
技巧折磨:镜流(元珋璟)亲自示范的格斗动作,精准、狠辣、毫无花哨,招招指向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神经丛。要求赵猛一遍遍重复,稍有变形或懈怠,等待他的不是呵斥,而是镜流(元珋璟)那毫无征兆、快如闪电的“纠正性”打击——一个看似随意的拍打,就能让赵猛半边身子酸麻半天;一个巧妙的绊摔,能让他结结实实砸在地垫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意志摧残:没有鼓励,没有休息,只有冰冷的指令和更冰冷的注视。镜流(元珋璟)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杀戮机器,精准地压榨着赵猛每一分体力,摧毁着他每一丝侥幸。汗水浸透道服,肌肉酸痛到麻木,精神濒临崩溃。
仅仅坚持了不到一个月。
在一个高温闷热的下午,赵猛在进行极限障碍穿越时,眼前一黑,如同被抽掉骨头的口袋,首挺挺地栽倒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彻底昏死过去。救护车呼啸着将他拉走,诊断为严重中暑、横纹肌溶解外加多处软组织挫伤,医嘱:至少卧床休养三个月。
三个月后,初秋的校园,梧桐叶开始泛黄。
康复归来的赵猛,远远看到艺术学院门口,元晶晶(景元)正和几个舞蹈系的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阳光洒在她明媚的笑脸上,青春洋溢。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元珋璟(镜流)推门下车,高大的身影在秋阳下拉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他似乎有所感应,冰冷的视线随意地扫了过来。
赵猛浑身一个激灵!三个月前地狱般的训练、那种被凶兽盯上的窒息感、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瞬间涌上心头!他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魅,猛地低下头,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的小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从此以后,京都大学的校园里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传说:艺术学院那个跳战舞跳得惊心动魄的元晶晶,和她那个看起来像顶级男模、实则比阎王爷还可怕的“小叔叔”元珋璟,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赵猛社长见之绕道三里的故事,成了新生入学时必听的“校园生存指南”之一。而元珋璟(镜流)那“铁血教官”的名号,也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开来,带着敬畏,也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