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猛地一震,阿婉身子一晃,抓住扶手。
“怎么回事?”她皱眉。
“前面好像堵车了。”周俊朗探头看了看,“好像是有人吵架。”
阿婉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路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个破麻袋,神情激动。
“那是……孙二狗?”
“啧,这瘟神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周俊朗摇摇头,准备绕道。可还没等他挂上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李春梅!你给我站住!”
阿婉一听这名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李春梅和孙二狗怎么会搅在一起?
两人还在争执中,阿婉己经推开车门下了车,几步走到人群前,只见李春梅脸色发红,嘴唇干裂,整个人像是刚从火炉里捞出来似的。而孙二狗则是一脸得意地举着那破麻袋,里面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有点像香草,又混着点腥甜味儿。
“你们在干嘛?”阿婉冷声问。
李春梅一见是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扑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就喊:“阿婉,我终于找到真爱的味道了!只要他闻到我的香丸,一定会爱上我!”
阿婉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一看,发现她手上还攥着几颗黑不溜秋的小丸子,表面泛着油光,闻起来……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阿婉语气一沉。
“爱情香丸!”李春梅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小丸子,“我研究了好几天,把你的配方改良了一下,加了点特别的东西……哎呀,我先试试看效果!”
说着,她一口吞下一颗。
阿婉心头一紧,正要阻止,却见李春梅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泛红的脸颊迅速涨得通红,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张铁柱……张铁柱……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话音未落,她竟然撒腿就往镇口方向跑!
“拦住她!”阿婉大喝一声。
周俊朗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了李春梅的手臂。可她力气出奇的大,竟差点把他甩开。
“她这是中毒了!”阿婉一边追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香囊,快速从中取出一小块“醒神檀”。
这种香料是她在空间里特制的,专门用来解毒提神。她迅速点燃一小片,让烟雾飘入李春梅鼻腔。
几秒后,李春梅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但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她忽然蹲在地上哇哇吐了起来,吐出一堆黑色残渣,还带着一股诡异的香味。
阿婉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残留物,凑近鼻子一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香丸。”她低声说,“这里面加了毒草。”
“毒草?”周俊朗皱眉。
“对,一种叫‘迷心藤’的植物。”阿婉咬牙,“吃了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甚至引发痴迷行为。”
“谁给她的?”周俊朗冷冷扫视西周。
孙二狗见势不妙,转身就想溜,却被张铁柱一把抓住衣领扔了回来。
“你说呢?”张铁柱冷笑,“是不是赵德发让你来捣乱的?”
“我没……”孙二狗还想狡辩,却被阿婉一句话打断。
“你兜里还有没用完的‘迷心藤’吧?”
孙二狗脸色大变,想逃,却被张铁柱死死按住。
阿婉伸手一掏,果然从他怀里摸出一小包干枯的藤蔓状植物,根部还沾着泥土。
“果然是这个。”她捏起一根,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赵德发还真敢玩阴的。”
周俊朗冷声道:“他怕你是真的怕了,连这种歪招都使上了。”
“不过也好。”阿婉嘴角微扬,“正好让我知道,他们己经开始慌了。”
张铁柱点头:“要不要我带人去查查他的老窝?”
“别急。”阿婉摆摆手,“现在动手,反倒打草惊蛇。我们得先解决李春梅的问题。”
她转头看向那个还坐在地上、满脸迷茫的李春梅,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春梅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只是不想输给你。”
“输?”阿婉笑了,“你以为爱情是场比赛?靠一颗香丸就能赢?”
李春梅没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婉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累。
“回去吧。”她说,“你要是真喜欢张铁柱,就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别靠这些歪门邪道。”
李春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羞愧。
阿婉转身离开,边走边对周俊朗说:“回头帮我盯紧点赵德发,他既然敢用‘迷心藤’,说明他手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明白。”周俊朗点头,“我己经安排人在他周围布点。”
“很好。”阿婉轻笑,“那就让他再蹦跶几天。”
夜幕降临,陈家柴房灯火通明。
阿婉坐在案前,将“迷心藤”的样本一点点研磨成粉,放入一个小瓷瓶中。
“这玩意儿虽然有毒,但如果控制好剂量,也能用于治疗某些精神类疾病。”她喃喃自语,“说不定还能开发成新药香。”
五妹趴在门口偷看:“姐,你不会是想拿它做新产品吧?”
“聪明。”阿婉抬眼一笑,“不过不是卖给普通人,而是卖给医院。”
五妹眼睛一亮:“哇,姐你太厉害了!”
阿婉轻轻摇头,目光投向窗外。
这一晚,她没有睡,而是在香炉旁守了一夜。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镇卫生所门口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原来李春梅昨晚的事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她是疯了,也有人说是中邪了。
而张铁柱一大早就在门口站岗,手里拿着一支香条,时不时点燃一点,驱散空气中的杂味。
“你倒是挺尽责。”阿婉走过去,笑着递给他一杯热茶。
“我得防着她再来一次。”张铁柱接过茶,咕噜一口灌下去,“这家伙昨天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
“那你现在对她啥感觉?”阿婉挑眉。
张铁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同情她。”
“哦?”阿婉来了兴趣,“怎么讲?”
“她其实挺可怜的。”张铁柱低声说,“从小被家里逼着学护理,结果自己真正喜欢的却是制香。可没人愿意教她,她只能偷偷学,最后越陷越深……”
阿婉沉默片刻,点点头:“也许吧。”
她转身走向卫生所大门,脚步坚定。
身后,张铁柱忽然开口:“阿婉,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可能变成她这样?”
阿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不会的。”她淡淡一笑,“因为我从来不做违背本心的事。”
说完,她推门而入。
屋内,李春梅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还攥着那颗没吃完的“爱情香丸”。
阿婉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如果你真想学会制香,我可以教你。”
李春梅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希望。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婉又补了一句:
“但前提是,你得先学会尊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