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图书馆的知识打底,林晚星对林家的“码头生意”更加上心。
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失忆”和“养病”的借口,在府里“闲逛”,目标——林世昌的书房“听涛轩”!那里是林家的核心信息枢纽。
听涛轩位于前院,守卫相对森严,有专门的听差守着。
林晚星观察了几天,发现林世昌白天多在商铺或码头,晚上才回来处理事务。而晚饭后到就寝前,是他习惯在书房独处或会客的时间。
机会在一个雨夜来临。林世昌似乎有重要的客人来访,书房灯火通明。负责守门的听差大概是觉得雨夜不会有人来,又困倦,悄悄溜到旁边耳房躲雨打盹去了。
天助我也!林晚星穿着深色的衣服(用旧衣服改的),像只灵巧的猫,借着雨声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听涛轩窗下。
窗户关着,但老式的雕花木窗棂缝隙不小。她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窗棂上。
书房内,谈话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世昌兄,东洋人那边催得很紧!这批‘特殊钢材’必须在下个月初五之前,混在普通棉纱里,从三号码头运出去!走‘新安丸’!” 一个略显急促的男声,林晚星辨认出,是那天晚上偷听到的低沉声音之一!
“催催催!他们就知道催!” 林世昌的声音带着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风声这么紧!租界工部局和警察厅最近查得严!军统那些疯狗也盯着码头!这个时候运‘钢材’,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东洋人说了,价钱可以再翻一倍!而且,他们会派人‘护送’,确保安全!”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带着谄媚,“林老板,您有青帮的关系,码头又是您的地盘,疏通一下……”
“哼!青帮?张啸林那老狐狸胃口越来越大!疏通?说得轻巧!” 林世昌似乎猛灌了一口茶,“告诉佐藤,风险太大!必须加码!还有,运输路线和具体时间,必须绝对保密!除了我们三个,决不能再有第西个人知道!包括府里的人!” 他语气森然。
“是是是!林老板放心!佐藤大佐那边,我去谈!时间就定在……下月初五,子夜!路线……走吴淞口外的小水道,避开巡逻艇……”
“嗯……计划书呢?拿来我再看看细节……”
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和更低的、关于具体操作细节的讨论。
窗外的林晚星,浑身冰冷,比雨水淋湿的衣服更冷!特殊钢材?东洋人?佐藤大佐?下月初五子夜?吴淞口?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这哪里是普通走私?这是赤裸裸的资敌!是叛国!林家,她这个便宜爹,竟然在干这种勾当!难怪原主会“意外”落水……恐怕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吧?
一股寒意夹杂着怒火从心底升起。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在这时——
“谁?!” 书房内传来林世昌一声厉喝!紧接着是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林晚星心脏骤停!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