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下雪了。
猛烈强风伴裹着雪花,整个世界蒙上一层白纱。
韩鸯语紧了紧外套,双手摩擦着双臂立在大门口,原本冷白的脸颊也冻得发红。
经纪人又打来电话。
怒气冲冲,一阵吼叫:“韩鸯语,你TM敢放杨总鸽子?杨总今天非常生气。你的角色和代言,全都没戏了。”
“……”
“你到底死哪去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杨总在穆氏酒店开了房,房号是404。你…… ”
韩鸯语轻笑,眸光望着飘落的雪花,冷声强调:“我刚从穆氏酒店出来。”
经纪人果然变了嘴脸,心想这死丫头终于想开了:“你去找杨总了?还算你识相。早开窍不就…… ”
韩鸯语冷清如雪的面容闪过一丝嘲弄般的笑意,她故意回:“我找的是穆总。”
经纪人紧张得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穆总?哪个穆总?”
他们也有怕的时候?
韩鸯语放慢语速,不紧不慢开口:“好像……叫穆北湛。”
对面沉默几秒后,紧接传来一阵咆哮和辱骂。
听着他们发疯的模样,韩鸯语觉得格外身心舒畅。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神经病,你想死,别TM连累公司跟你一起死……”
“你就等着被封杀吧。”
“我就应该让水军弄死你。”
“你这辈子都别想红。”
“……”
老板的警告声,经纪人的辱骂声接踵而来。
是的,她招惹了普海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资本大佬。
那又怎样?
韩鸯语站在大门口,眼尾平首微扬,克制的傲气在夜色里被锐化些许。
凛冽寒风吹动着。
沿路的残枝被积雪覆盖,湿冷寒意渗入骨髓。
冷得浑身没了知觉。
可她总觉着,明天会出太阳。
会是个大晴天。
……
夜里,郊区外的酒店房间内。
韩鸯语正躺沙发上,手机搜索着穆北湛的百度百科。
网络上,一张穆北湛的照片都没出现过。
上面只有些简单信息。
比如:穆北湛从小在国外长大,是去年才回的国。
怪不得,能让那个冒牌货,有机可乘。
比如:他一回国,就让穆氏集团旗下的某个小公司起死回生。
商业手段狠辣,学历高,智商高。
因为优秀,回国一年后,被穆老爷子任命为穆氏集团目前的掌权人。
冒牌货的能力倒是真材实料。
韩鸯语打开微信,正好看到信息。
温槐关心问:【事情办得顺利吗?】
韩鸯语拿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身子暖了起来,可每每想到今天,身后又开始莫名阴冷。
她回:【这个穆北湛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性冷淡。】
温槐诧异:【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说,他回国后连个女的都没碰过。他助理,他保镖,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我全都打听了一遍,全都统一口径。】
韩鸯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很随便。】
温槐也就见过穆北湛一次,毕竟这种级别的人物,只有在年终总结会才出现。
她阅人无数,尤其是男人。
这穆北湛看着,还真不像随便的人。
她默默调侃:【多随便?总不可能上来就脱吧。】
韩鸯语语塞,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嗯,快脱光的时候,我踹了他一脚。】
温槐猛惊:【我靠!我的大小姐,你是真的勇!我听说之前他堂哥打了他一拳,结果被报复了。】
韩鸯语漫不经心问:【怎么个报复法?】
法治社会,总不能要了命吧。
温槐不假思索:【他堂哥左眼瞎了。】
韩鸯语搓了搓手臂,赶紧又喝两口热水,后背还是发冷,仿佛那男人冷漠的丹凤眼在打量着她。
她快速起身去卫生间,打算洗个热水澡。
刚进去,手机界面突然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吓得她手一哆嗦,手机首接摔到了地上。
陌生短信威胁:【韩小姐,你要敢出卖我,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出卖?
关于他是冒牌货的秘密吗?
她捡起手机,秀眉微蹙,伸手拿了张纸将手机擦干净,装傻问:【这世界,哪有地狱? 】
陌生短信:【我家地下室,有张床,适合你爬。】
地狱,地狱,地下……监狱……
韩鸯语一看到镜子,脑中总能浮现那双眼睛,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他这破秘密,若举报他,肯定没人信。
还不如,讨个好处。
她捧着手机,索性出了浴室:【若我保密,穆先生能否给些好处。】
陌生短信:【想威胁我?】
韩鸯语敲击着九键,有些虚伪地编辑些不符她性子的语言。
她示弱演:【很明显,我在求您,求您施舍些好处,我拿到了,立马闭嘴。】
……
穆氏集团大厦顶楼,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内静悄悄的。
穆北湛坐在沙发上,手指把玩着腕骨上的菩提,面色沉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依旧像极了插在古典瓷器上的白玫瑰。
清冷为骨、矜贵为皮、优雅为姿。
暗藏大小姐的傲气。
这一切,都与她那天的行为极具反差。
呵。
穆北湛扯了扯领带。
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等待他的猎物靠近他的掌心。
他打着字,冷冷道:【韩小姐求人,还端着大小姐的架子?】
……
韩鸯语看到信息,立马坐起身。
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竟是如此熟悉。
韩鸯语指尖敲击着九宫格,继续面不改色演:【我求穆先生,帮我离开合娱传媒。只要您勾勾手指头,说我得罪了您,让合娱把我给开了。您的秘密,我誓死也不会说出去。】
这,总可以了吧?
穆北湛抛出钩子:【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韩鸯语平静回:【好。】
就这么简单?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利益至上的商人,轻而易举帮她。
总得图谋些什么吧。
他不近女色,那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