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血浸透三层褥垫时，帐外太子的狞笑混着箭矢破空声：“放火箭！送三弟上路！”我撕开他玄甲，心口旧疤崩裂处涌出黑血——那毒与贤妃遗骨检测出的砒霜同源。
“取…取我枕中玉盒…”萧景珩咳出的血沫喷在虎符上，符身獠牙凸起处突然弹开暗格。半枚翡翠耳坠滚落掌心，与我怀中残玉“咔哒”合拢。月光穿透翡翠瞬间，地面竟映出黑水河地道图！
帐顶轰然坍塌，燃烧的横梁砸向药柜。我扑倒三皇子翻滚躲避，毒粉遇火炸开靛蓝烟雾。太子亲兵在毒雾中自相残杀，惨叫声里突闻凤銮厉喝：“本宫看谁敢动！”
贵妃的九翟冠劈开烟瘴，她徒手攥住射向皇上的弩箭。箭头反掷入太子左眼，东珠应声爆裂——珠芯飘散的正是冷宫毒杀沈月容的蛊粉！
“父皇救我！”太子捂眼哀嚎。皇上却痴望着贵妃染血的护甲：“爱妃…你的手…”那翻卷的伤口下，赫然烙着与三皇子相同的玉玺形胎记！
趁乱剜开三皇子心口腐肉，乌黑血管缠着半片金锁。贵妃突然掷来贤妃妆匣：“砸开！”鎏金匣碎裂时，掉出的染血襁褓裹着婚书——泛黄绢帛上，贤妃与沈昭生母亲笔立约：“沈氏昭，萧氏景珩，永结秦晋。”
“不可能！”沈月容的尖叫刺破夜空。她挣脱冷宫守卫扑来，疯抢婚书撕咬。绢帛裂处飘出金粉，遇风凝成“弑母者沈柳氏”六字——正是当年沈相逼我母亲写的认罪书！
“原来是你！”三皇子暴起掐住沈月容咽喉，肩伤喷出的血染红她凤袍。沈月容癫狂大笑：“谁让你娘多管闲事！当年皇后给贤妃下毒，偏你娘要验尸…”
帐外忽起地动山摇，第十二要塞烽燧炸成火海。浓烟中浮出巨幅狼旗，北狄王嘶吼响彻云霄：“献沈月容！换三城！”
沈月容突然拔下九尾凤钗刺向三皇子。我旋身挡剑，钗尾毒刃扎进肩胛的刹那，贵妃的护甲劈飞她天灵盖。红白浆液溅上皇上龙袍，他袖中突然滑落药瓶——瓶身小字“安乐散”，正是贤妃临终前服用的剧毒！
“是朕！”皇上突然掐住贵妃脖颈，“贤妃撞破朕与北狄的交易，景珩这野种本该胎死腹中！”三皇子目眦欲裂地扑去，却被御林军刀阵逼退。
地底传来闷响，我砸碎染血的翡翠耳坠。碎玉尖角划开地面青砖，暗河湍流托起玄铁箱。箱中《戍边录》翻到末页，血绘的北境图与三皇子胎记重合——玉玺缺角处正是黑水河密道！
“护驾！”太监尖嗓撕裂战局。太子独眼血红地拉满弓，淬毒箭矢首指皇上心窝：“老东西！当年你授意皇后毒杀我母妃…”
箭啸声里，三皇子与我同时扑出。他徒手攥住箭杆时，我金针扎进太子喉结。毒箭偏离轨迹穿透皇上右臂，龙血喷在《戍边录》上竟显字迹：“传位于九皇子萧景琰。”
“原来…是你…”皇上瘫在血泊中瞪视贵妃。她染血的护甲轻抚三皇子伤口：“贤妃姐姐用命护住的孩子，本宫养了二十年…”转身将虎符塞进我掌心：“带他走！”
地动山摇中，密道石门轰然关闭。最后的光影里，贵妃点燃火油。烈焰吞没御帐时，她哼着贤妃最爱的江南小调，将玉玺按进皇上胸腔。
暗河寒彻骨，三皇子在昏迷中攥紧我衣袖。他腰间玉佩映着水光，刻纹与贵妃护甲烙印拼成完整诏书：“朕崩后，军国事悉付沈氏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