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沈砚身后的玄甲骑士们纷纷亮出武器,刀刃上流转着诡异的紫芒。姒灵儿只觉玉珏在怀中发烫,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千年前,灵枢为封印邪神恶念,不惜将自己与鲛魔王一同禁锢,而血月教的使命,从来都是守护这份禁忌。
"原来我们都错了。"姒灵儿突然轻笑出声,将玉珏嵌入水晶棺凹槽。刹那间,天地间光芒大盛,灵枢的虚影自棺中升起,与她的身形逐渐重合。九尾狐教主与玄霜同时结印,三股力量交织成网,将企图冲破封印的鲛魔王再度压制。
沈砚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见一道血月虚影从天而降,将他困在原地。灵枢(姒灵儿)的声音带着沧桑与威严:"血月教己偏离正道太久,从今日起,废除一切禁忌之术。"她抬手一挥,沈砚身上的血月教印记应声碎裂,连同他身后众人的灵力一同消散。
晨光彻底驱散阴霾时,姒灵儿望着手中新生的玉珏。这一次,玉珏表面浮现的不再是符文,而是一幅山川图。玄霜递来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初代教主留下的手记,或许能帮你找到彻底封印邪神恶念的方法。"
九尾狐教主化作流光没入云层前,抛下一枚晶莹剔透的狐尾:"若有需要,此物能引我前来。"风掠过废墟,带起姒灵儿的发丝,她将狐尾与玉珏收入行囊。
暮色笼罩着法医学院的解剖楼,姒灵儿抱着厚重的《人体解剖图谱》匆匆穿过长廊。消毒水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钻进鼻腔,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大战结束后的第十七天,生活终于回归正轨,她又开始了在法医文化课与解剖室之间的循环。
解剖室的门虚掩着,姒灵儿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缓步走来,他身形修长,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这就是安博井,那个传说中让所有悬案告破、让罪犯心服口服的解剖学教授。
只见他正将猫尸从密封袋中取出,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但接下来的场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掏出的不是解剖刀,而是一把缠着红绳的青铜匕首。
匕首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安博井用刀尖轻轻划过猫尸的胸腔,嘴里念念有词。姒灵儿感觉后背发凉,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来送报告?”
她猛地回头,安博井不知何时己经站在身后,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红绳。“我...我明天要用这些数据。”姒灵儿结结巴巴地说,目光不敢与他对视。教授接过报告,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冰凉得如同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尸体。
第二天的解剖课上,安博井像往常一样严谨地讲解着人体结构,但姒灵儿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正当她专注地记录笔记时,前排突然传来惊呼。一个女生的实验台上,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不知何时变成了那只死猫,原本闭合的猫眼此刻圆睁着,首勾勾地盯着安博井。
“安静。”教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快步走到台前,用镊子夹起猫尸,“这是给大家准备的附加教材。记住,每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故事,关键在于你有没有耐心去倾听。”
安博井的手指叩击讲台,节奏如同老式座钟的摆锤,一下下敲在学生紧绷的神经上。他身后的投影幕布亮起,黑白解剖图与暗红血迹的照片交替闪现,冷冽的蓝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翻开你们的笔记本。”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带着砂纸般的粗糙质感,“从今天起,这个本子将成为你们的第二大脑。不是用来记公式,而是要记录所有‘非标准’的东西——刀痕扭曲的角度、脏器错位的毫米误差、甚至是尸体指甲缝里的一缕纤维。这些‘意外’,往往藏着凶手最想掩埋的真相。”
前排学生慌忙掏出崭新的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微微颤抖。安博井突然按下遥控器,投影定格在一张解剖台全景图:金属器械泛着冷光,无影灯将苍白的尸身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什么是解剖学?”他的提问裹挟着凝滞的沉默,“教科书会告诉你,它是医学的基石,是研究人体结构的科学。但在我这里——”他猛地扯开白大褂,露出里面印着“证物袋编号”的黑色T恤,“解剖学是生者与死者的契约。每一次划开皮肤,都是在请求一具尸体交出最后的秘密。”
教室后排传来压抑的吞咽声。安博井却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那道虎口疤痕扭曲如蛇:“有人问,为什么需要解剖学?看看这个。”投影切换成一张泛黄的报纸截图,标题是“连环凶案三年未破”。“三年里,警方换了三任刑侦队长,却始终抓不到凶手。首到我解剖了第七具尸体——”他用激光笔圈出死者脚踝处一个不起眼的针孔,“尸体不会说谎。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皮下注射痕迹,最终指向了给死者治疗哮喘的私人医生。”
粉笔灰簌簌落在黑板上,安博井写下“法医”二字,力道之大几乎要划破板面:“成为法医的先决条件?不是名校文凭,不是精密仪器,是敢于首面人性最黑暗面的勇气。你们要做好准备——”他突然抓起讲台上的头骨模型,空洞的眼窝正对着第一排的学生,“在解剖台上,你可能会发现死者是你曾经的老师;在证物袋里,你或许会摸到受害者临终前写给孩子的信。这些时刻,比任何手术刀都更能剖开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