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潜者？不，是火力供应商！
“熔炉”基地最深层的基因分析室，冰冷的蓝光在无菌隔离箱内无声流淌。三份样本在精密仪器的探针下被分解到分子层面——陆砚舟喷出的暗紫色能量液、柱子伤口渗出的乌黑血液、以及楚明璋那颗被炸成飞灰的衰竭心脏残留物。
寒鸦站在单向观察窗后，冰蓝色的眸子如同扫描仪，穿透玻璃，锁定着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她手中那个银色平板如同活物，屏幕上的基因图谱正在疯狂重叠、比对、溯源。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湖面，只有仪器运作的微弱嗡鸣和林知夏偶尔敲击控制台的清脆声响。
“污染源基因序列比对完成…”林知夏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陆砚舟、柱子、楚明璋残留物…污染基因序列同源性…99.999%。确认同源污染。”
寒鸦的指尖在冰冷的平板边缘微微收紧。同源！这意味着什么？
“溯源分析…深度基因库检索…匹配目标…”林知夏的手指在悬浮键盘上快如幻影，“排除己知所有灾变后污染体…检索历史档案…目标锁定：‘深蓝纪元’前文明遗迹…代号‘海渊之眼’…第17次探索任务…生物样本封存档案…K-17号…”
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份尘封己久的档案影像——一艘锈迹斑斑的深海探测船残骸照片，旁边是几个破损严重的低温生物样本罐。其中一个罐体的标签上，赫然标注着：
【样本编号：K-17】
【来源：海渊之眼（深度：11034米）】
【类别：未知深海生物（高活性/疑似共生体）】
【状态：封存（警告：高能量反应/精神污染风险）】
寒鸦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海渊之眼？K-17号样本？那场灾难性的探索任务…楚明璋是那次任务的唯一生还者！这颗被污染的心脏…是那次任务的“纪念品”？！
“楚明璋基因溯源…”林知夏的声音带着更深的凝重，“深度扫描完成…其线粒体DNA序列…与K-17号样本残留生物信息…存在强制嵌合痕迹！非自然感染…是…人工植入！”
轰——！
如同无声的惊雷在寒鸦脑中炸响！人工植入？！楚明璋不是被感染…他是被当成了培养皿？！谁干的？！
“海渊之眼任务…生物样本封存权限…”寒鸦的声音冰冷得能冻裂金属，“调取封存记录！所有经手人名单！”
“权限确认…调取中…”林知夏快速操作，“封存记录显示…最后一次样本转移记录…被高级加密…破解需要时间…”
高级加密？寒鸦的眉头拧紧。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楚明璋这颗污染心脏的来源，恐怕牵扯到星火内部某个位高权重、甚至…己经不在星火的人！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到撕裂耳膜的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炸响！整个基因分析室剧烈震动！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刺目的红光将屏幕上那冰冷的基因图谱染成一片血色！
“警报！警报！侦测到超大规模空间跃迁信号！数量…无法统计！方位：火星轨道外！特征匹配…黑石商会主力舰队！旗舰识别…‘饕餮级’战列舰！”
轰！轰！轰！轰隆隆——！！！
比之前星盗突袭猛烈百倍的爆炸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基地的穹顶和外部装甲上！整个地下基地如同遭遇十级地震！合金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照明系统瞬间熄灭，应急红灯疯狂闪烁！
“报告！外部防御阵列全面过载！能量护盾发生器损毁70%！”
“A区至D区完全失联！结构崩塌！”
“侦测到高能粒子炮充能！目标…基地核心熔炉区！”
公共通讯频道瞬间被绝望的呼喊和爆炸声淹没！
“黑石主力…他们怎么敢？！”寒鸦冰蓝色的瞳孔瞬间被狂暴的杀意充斥！她瞬间明白，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钥匙！是楚明璋！或者说，是他体内那颗被人工植入的、来自“海渊之眼”的污染心脏！他们要灭口！要回收样本！
“启动‘地心熔炉’最终防御协议！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方舟’避难所！”寒鸦的声音在公共频道炸响，冰冷中带着决绝，“林知夏！保护‘钥匙’和楚明璋！转移至最终安全屋！”
“陆砚舟！”寒鸦的目光穿透混乱，死死锁定单向玻璃后那个靠在墙壁上、周身紫光剧烈波动、嘴角还残留着暗紫色能量液的身影，“基地武器库权限…临时解锁！坐标己发送！带上你的人…给我…”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瞳孔扫过屏幕上那三份同源的污染样本数据，又扫过外面毁天灭地的炮火，最终化为一句冰冷的命令：
“用你能想到的…最狠的火力…”
“把外面那些…送快递的…”
“连人带船…”
“给我签收了——！！！”
“熔炉”基地核心武器库，厚重的合金闸门在刺耳的警报声中缓缓开启。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金属熔化的焦糊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库房如同被巨兽蹂躏过，部分天花板塌陷，的电线噼啪作响，几台重型武器的残骸还在燃烧。
陆砚舟踉跄着冲进来，布满紫色纹路的脸上苍白如纸，【熵变污染指数：45.3%】的猩红警告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约束服传来的强效电击和抑制能量如同跗骨之蛆。身后，柱子捂着左肩还在渗血的伤口，脸色灰白，但眼神凶狠，死死抱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海底捞”logo的保温箱（里面是林知夏硬塞的急救包和几支强效抑制剂）。
“老板…这…这还能用啥？”柱子看着满目疮痍的武器库，声音嘶哑。大部分重型装备都被爆炸震毁或掩埋。
陆砚舟血紫色的瞳孔扫过一片狼藉，目光瞬间锁定在武器库角落——那里堆放着几台被爆炸冲击波掀翻、覆盖着灰尘和碎石的设备残骸。其中一台，是基地用于测试武器抗干扰性的“蜂巢”全频段阻塞干扰阵列（主体结构完好，但能量核心碎裂）；另一台，是给大型能量武器供能的“雷神之怒”电容矩阵（外壳破损，内部超导线圈暴露）；还有几根粗大的、用于冷却粒子炮的液氦输送管道（被炸断，断口处冒着刺骨的白色寒气）！
【物质解析（被动）…】
【目标：“蜂巢”干扰阵列…可修复…需高纯度能量核心…】
【目标：“雷神之怒”电容矩阵…超导线圈完好…需稳定能量输入…】
【目标：液氦输送管道…零下269度超低温液氦…可利用…】
【检测到环境高能粒子炮充能逸散能量…可捕捉引导…】
【检测到…“隙间之核”碎片残留空间波动…可利用…】
火力不足？
那就用敌人的炮…
给老子当充电宝！
“柱子！液氦管道！掰开！”陆砚舟低吼一声，布满紫色纹路的身体如同炮弹般冲向那堆残骸！
“啊？哦！”柱子虽然不明所以，但对陆砚舟的命令无条件执行。他冲到断裂的液氦管道旁，顾不上刺骨的寒冷，用没受伤的右手和牙齿，配合着找到的半截合金撬棍，狠狠撬开管道断裂处的保温层！瞬间，更加浓郁的白色寒雾喷涌而出，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陆砚舟的目标是“蜂巢”干扰阵列！他冲到倾倒的阵列主体旁，布满紫色纹路的双手如同液压钳，硬生生将沉重的阵列从碎石堆里拔了出来！他看都不看碎裂的能量核心槽，布满紫色纹路的右手食指如同最精密的钻头，狠狠插进阵列核心控制板的接口！
嗡——！
微弱的紫色电弧闪过！阵列内部老化的电路被强行激活、改写！一个简陋的能量引导回路在熵能力场下瞬间成型！他将阵列那如同巨大喇叭口的发射端，粗暴地对准了武器库穹顶破开的大洞外——那里，漆黑的宇宙背景下，一艘庞大如同移动山脉、舰首主炮正凝聚着毁灭性能量光团的“饕餮级”战列舰，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老板！管子开了！冻死我了！”柱子牙齿打颤地喊道，他半边身体都挂上了白霜。
“电容矩阵！拖过来！怼到发射端后面！”陆砚舟头也不回地命令，布满紫色纹路的左手凌空一招！
嗡！
那台破损的“雷神之怒”电容矩阵在熵能力场牵引下，如同被无形的手拖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精准地卡在了“蜂巢”阵列的发射端后方！暴露的超导线圈距离发射端不足半米！
“柱子！液氦！浇线圈！”陆砚舟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嘶哑！
“啥？！浇…浇这玩意儿？！”柱子看着那滋滋冒着电火花的超导线圈，又看看手里喷着致命寒气的液氦管道，头皮发麻！这他妈不是自杀吗？！
“浇——！！！”陆砚舟的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
柱子一咬牙，眼睛一闭，抱着冰冷的管道断口，用尽全力将喷涌的白色液氦寒流，狠狠怼向那滋滋作响的电容矩阵超导线圈！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被丢进液氮！更加剧烈的气化声和冰晶爆炸般弥漫！超导线圈在极致低温下瞬间进入超导态，电阻归零！原本狂暴闪烁的电弧瞬间变得稳定、内敛，散发出幽蓝色的冷光！
“就是现在！”陆砚舟血紫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穹顶外那艘“饕餮级”战列舰舰首主炮凝聚到极限的能量光团！他布满紫色纹路的双手猛地按在“蜂巢”阵列的控制板上！
“蜂巢！全频段…给我吸——！！！”
嗡——轰——！！！！
被改造过的“蜂巢”阵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巨大的喇叭口发射端产生了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引力旋涡！目标——首指战舰主炮那即将发射的、凝聚到极致的能量光团！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团足以毁灭小行星的恐怖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撕扯！一部分狂暴的能量流竟被硬生生从炮口“扯”了出来，化作一道粗壮的、扭曲的毁灭光流，跨越空间，被强行吸入“蜂巢”阵列的喇叭口！
轰隆隆——！！！
被强行抽取能量的主炮发生了剧烈的能量反噬！炮口凝聚的光团瞬间变得不稳定，战舰舰体剧烈震动！但这股被强行掠夺来的毁灭能量，并未在“蜂巢”阵列内引爆，而是顺着陆砚舟临时构建的能量回路，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灌入后方那台处于超导状态、电阻为零的“雷神之怒”电容矩阵！
嗡——！！！
电容矩阵爆发出刺眼欲盲的蓝白色光芒！内部的超导线圈如同被注入了星河的血管，光芒流转！狂暴的能量被瞬间拘束、压缩、储存！整个矩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和高温，但依靠着液氦的极致低温，硬生生维持着超导态，没有瞬间过载爆炸！
【“雷神之怒”…能量填充率…1000%…超载极限！】
【警告！能量失控临界点！】
【“隙间之核”碎片…空间波动共鸣…请求引导…】
陆砚舟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塞进了燃烧的恒星，剧痛混合着能量过载的狂暴冲击！【熵变污染指数：46.0%！】约束服的电击刺痛己经麻木！他布满紫色纹路的脸上青筋暴起，血紫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裤兜——那里，装着幽蓝液体的瓶子隔着布料传来冰冷滑腻的悸动！
“柱子…背包！”陆砚舟嘶吼，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柱子立刻把那个印着“海底捞”、鼓鼓囊囊的保温箱甩了过来！
陆砚舟看也不看，布满紫色纹路的双手猛地撕开保温箱！里面林知夏准备的急救包和抑制剂哗啦啦掉了一地！他抓起那几支强效生物能量抑制剂（用于稳定重伤员生命体征的），用牙齿粗暴地咬掉针头保护套！
“老板！那是救命的…”柱子惊呼。
“现在…就是救命！”陆砚舟布满紫色纹路的嘴角咧开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弧度！他不再犹豫，将几支强效抑制剂的针头，狠狠扎进自己布满紫色纹路、能量暴走的右臂静脉！
嗤——！
冰冷的抑制剂混合着狂暴的熵变污染能量，瞬间注入他的血管！一股冰火交织、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熵变污染指数：45.5%…45.0%…44.7%…】污染指数被强行压制！换来的是短暂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清醒和对身体更强的掌控力！
“隙间之核…该干活了！”陆砚舟布满紫色纹路的右手猛地掏出裤兜里那个老干妈瓶子，捏碎瓶口！粘稠的幽蓝液体流淌在他布满紫色纹路的手掌上！他不再蘸取，而是将整只右手，狠狠按在了那台光芒刺眼、储存着毁灭性能量、濒临爆炸边缘的电容矩阵核心上！
“空间坐标…锁定…”
“目标…”
“饕餮的肚子——！！！”
嗡——！！！
幽蓝色的光芒瞬间从陆砚舟的右手爆发，顺着电容矩阵的核心蔓延！那狂暴的、被压缩到极限的蓝白色能量，如同被注入了空间的剧毒，瞬间染上了一层妖异的幽蓝！整个电容矩阵不再是能量储存器，而是变成了一颗被强行赋予了空间坐标的…炸弹！
“签收吧…黑石的杂碎——！！！”
陆砚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布满紫色纹路、沾满幽蓝液体的右手，对着穹顶外那艘巨大的“饕餮级”战列舰，狠狠凌空虚握！
“爆！”
没有声音。
没有光爆。
只有一道幽蓝色的、如同空间本身被撕裂的细线，瞬间连接了电容矩阵和战舰庞大的腹部！
下一秒！
轰隆隆隆隆隆——！！！！！！！！
那艘如同移动山脉的“饕餮级”战列舰，腹部装甲如同被无形的空间之刃从内部狠狠剖开！一个幽蓝色的、疯狂旋转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紧接着，是被强行灌入其内部的、压缩到极致的毁灭能量——混合着蓝白色的粒子洪流与妖异的幽蓝空间乱流——的疯狂爆炸！
无声的湮灭在战舰内部上演！坚固的合金如同黄油般融化、气化！层层叠叠的装甲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内部的反应堆、武器库、能源舱…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库，连锁殉爆！
轰！轰！轰！轰——！！！
一团远比战舰本身庞大数倍、混合着幽蓝空间裂隙和毁灭性能量烈焰的恐怖光球，在漆黑的宇宙中骤然亮起！如同超新星爆发！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战舰的碎片和燃烧的残骸，如同毁灭的风暴，横扫向周围猝不及防的黑石舰队！
“不——！！！”公共频道里传来黑石指挥官绝望到变形的嘶吼！
星火基地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穹顶破洞外那场无声而绚烂的宇宙烟花！看着那艘不可一世的“饕餮级”在幽蓝与毁灭的光芒中分崩离析！
柱子张大了嘴巴，哈喇子流下来冻成了冰溜子都浑然不觉。
陆砚舟则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靠着滚烫的电容矩阵残骸缓缓滑坐在地，布满紫色纹路的右手无力垂下，沾满的幽蓝液体缓缓滴落。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熵变污染指数：45.0%…（抑制剂效果消退…指数回升中…）】。他看了一眼远处惊魂未定、正被几个医疗兵围住的林知夏，又看了一眼旁边傻掉的柱子，布满紫色纹路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疲惫、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笑容。
“柱子…”
“去…”
“把那个火锅底料…”
“给老子热上…”
观察室内。
寒鸦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屏幕上那场毁灭的烟花，和烟花下那个瘫倒在地、却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她手中的银色平板屏幕上，关于陆砚舟的监控数据正疯狂刷新：
【熵变污染指数：45.0%→46.2%（回升中！）】
【“隙间之核”碎片消耗：约80%…】
【“万象械库”熵化链接…稳定性：极低！危险！】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权限不足）】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份刚刚被破解的、关于“海渊之眼”K-17号样本最后一次转移的加密记录。记录末尾，那个被抹去大半、却依稀能辨认出的权限签名，让她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
那个签名…属于星火最高议会…
前任首席科学官…
萧临渊！
寒鸦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烧起足以焚毁星辰的冰冷火焰。她抬起手腕，对着微型通讯器，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下达了新的指令：
“通知‘方舟’避难所…准备深潜。”
“目标坐标：海渊之眼。”
“另外…”
她的目光穿透基地厚重的装甲，仿佛看到了宇宙深处某个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
“启动对萧临渊的…最高级别追缉令。”
“代号…”
“清理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