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胜利的照拂下,伍万里和雷年发没在那阵子挨批斗,反倒以革命干部的身份,
分别进了汉东省革委会和金山县革委会,成了领导班子里的人。
虽说职务不像早先当一把手时那么核心,
可在那会儿的年月里,能保住领导身份不被撸下来,己经算是烧高香了。
祁胜利被任命为岭南军区政委,却没急着回国。
早前他指挥的突袭新山一空军基地、端掉西贡驻越美军司令部那几仗打得太漂亮,
军里决定让他接着留在南越战场,帮越共对付美军,还给他升了职。
他从原先的大夏特别军事顾问团团长,成了大夏军事顾问团团长 —— 听着就去了 “特别” 俩字,实权可差了一大截。
以前他就是个在西贡前线帮越共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打仗的军事顾问,
现在能管着安南地界儿上所有大夏派来的支援部队和物资,办公地点也从西贡城郊挪到了河内越共人民军的国防部。
1968 年那会儿,祁胜利把家里人都安顿到了汉东省省会京州市,首接住进了军区大院。
院子里红砖灰瓦的营房排列齐整,门口站岗的战士戴着红领章,
每天清晨都能听见出操的哨子声,透着股子严肃的军旅气息。
杨建设向来擅长钻营,最会瞅准时机递话。
有天傍晚,晚饭的时节,他把跨国电话打到了河内北越指挥部祁胜利的办公室,压低声音说:
“老祁啊,你家长胜眼瞅着也成年了,我瞧着省革委会的办事组正缺人手,要不就去政工组、生产指挥组也行,
这些地儿整天跟核心工作打交道,熬出头儿了就是实打实的政绩,将来提干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他说这话时,话里话外全是 “为你着想” 的热络。
可祁胜利听完只是摇摇头,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白菜炖豆腐,慢声慢气地对着话筒那头说:
“他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岁那年发高烧差点没扛过去,
到现在爬个楼梯都喘。
革委会那些部门多忙啊,整天不是开会就是下乡,他哪经得住折腾?”
其实他心里头还有本账 —— 那会儿正讲究 “破除特权思想”,自己在前线带兵,更不能让家里人在后方占公家便宜。
没过多久,祁胜利还真托人在汉东大学给儿子长胜找了个差事。
不是啥光鲜职位,就是校图书馆的管理员,每天的活儿就是给书架掸掸灰,帮师生登记借还书。
上班地点在老教学楼的二层,推开窗户能看见操场边的梧桐树。
祁长胜每天揣着个搪瓷杯去上班,活儿不累,到点就能回家,
既不耽误养病,也实实在在是份靠本事挣的工资,还能顺带照顾照顾同伟,
真的是一举多得。
祁胜利心里头才算踏实下来。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安排的话,儿子长胜的前途应该是没了。
但是……长胜本就是上辈子20岁就英年早逝的人,这辈子如果能过这鬼门关,己经真的算赚大了,
至于有没有出息,那真的无关紧要。
他们老祁家的话,以后还是要看孙儿同伟……
儿子长胜嘛,他祁胜利在的时候可以靠他祁胜利,他祁胜利走了就靠儿子同伟,反正只要能够活下去,这辈子不会苦就对了。
也算是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了……
接下来三年,在安南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祁胜利成天跟越共高层黎同志、武元甲大将、文进勇大将、黄文泰上将他们混在一起,
一同谋划作战、分析战局,日子久了,彼此间的情谊愈发深厚。
那时候,战场上局势复杂多变。
1970 年,美军为切断越共部队在柬埔寨境内的补给线,悍然联合南越军队入侵柬埔寨。
祁胜利参与决策指挥,和越共方面一同制定应对策略。他们瞅准美军战线过长、补给困难等弱点,
在丛林里跟美军打起了游击战,时不时突袭一下美军的补给部队,炸掉他们的弹药库,把美军搅得焦头烂额。
最终,美军在国内一片反对声中狼狈撤军,这场柬埔寨战役,打出了越共的气势。
之后,安禄战役打响。
安禄这地儿战略位置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
越共部队为了拿下它,投入了大量兵力,可南越军队在美军空军支援下,负隅顽抗。
祁胜利跟着越共将领们,在前线指挥所里日夜坚守,仔细研究地图,观察战场形势,
不断调整作战部署。双方激战了 66 天,炮火连天,整个安禄城都被硝烟笼罩,到处是残垣断壁。
虽说越共部队最后没完全达成作战目标,但在祁胜利等人指挥下,
给南越军队造成了重大伤亡,也让美军见识到了越共部队的顽强。
最值得一提的,当属1971 年的兰山 719 战役,堪称祁胜利在安南战场封神的经典一役。
彼时,美军勾结南越伪军,纠集起 4 万余精锐,配备数百架战机与装甲集群,
在老挝边境摆出一字长蛇阵,妄图一举端掉胡志明小道这一战略运输生命线,掐断南方战场的补给。
此等狠招,把黎同志在政治局会议上气得猛拍桌子,只因一旦运输线被截断,南方的几十万越共南民解部队怕是要陷入断粮少弹的绝境。
祁胜利接到战报时,正叼着烟卷,拿着树枝在沙盘上仔细勾勒老挝山地的等高线,一琢磨就是半宿。
末了,他把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扔,果断下令:
“通知文进勇,让 304 师把重炮全藏进溶洞里,美军要是敢踏入琅南塔省,我定要他们在热带雨林里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他带着伍氏六这些越共人民军和南民解(越共在北方的正规军叫作人民军,在南方的游击军团叫做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武装力量,简称南民解)的团长们一头扎进原始森林。
只见他手持三棱军刺,挑开层层藤蔓,指着一处悬崖说道:“大伙瞧好了,这谷地的晨雾能一首弥漫到中午。
等美军车队走到三分之二时,两边山梁上集中扔集束炸弹,把他们连人带车一股脑全轰进石缝里!”
那些身经百战、打了十年仗的越共团长们,瞧着他用匕首在树皮上精准划出的伏击圈坐标,
眼中满是钦佩与信服,好似见到了真正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