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氛围的沉默说:“行了。我听不懂你们说的科技是什么意思,我让你们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么你们离开叶家自生自灭,记得千万要隐藏自己是外来人的身份。要么,留在叶家,跟着我干。 ”
韦扬对她的二选一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思考余小冬说的“被监控”、“楚门的世界”类似的观点。
她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能来到这里本就有诸多疑点,怎么可能一场地质灾害就把人给运到千里之外。
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叶千儿拍拍手,又重申一遍刚才的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余小冬初步了解了叶千儿对于钱财的渴望,她有点不理解在桃夭源这个小地方要那么多钱干嘛,还有,又为什么要执着于族长这个身份。
可能这就是女强人吧,终身愿望就是尽自所能做到最好。
两个人陷入对未知生活的漩涡中,最后韦扬提出给他们点时间好好思考,叶千儿给了他们三天时间。
饭局不欢而散,桃木拐杖戳在石板路上咯咯响,他有看过《楚门的世界》这部著名电影,这算是为进入这里的生活预习了吗?
他有点自嘲的给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如果这真是被监视的岛屿,会像楚门一样被24小时窥探生活吗。
但他的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 也许这里真的是个匿迹在地球上的岛屿呢。
......
叶宅的位置靠近海边,从院子的侧门出去,就能看到韦扬和余小冬倒在岸边的u形海滩。此时天刚破晓,韦扬被轰轰烈烈像地震一样的海浪声给惊醒,他是经历过灾难的人,对此心有余悸,时不时就感到脚下的地板在动,或者梦到地震,梦里的地震他和余小冬都没有逃出来。
睡不着了,要是给他一部手机,他都不至于过这种日出而动的古代生活,他打开窗,窗是古装剧里从下边开的,需要保持开启的状态得那根棍子垫着。
他呆愣着看海平面很久很久,把这辈子的海都给看完了。
为了打消心里的猜忌,这座岛到底有没有被监视,距离陆地有多远,爬上最高的山峰一视究竟不就好了。
过了两天,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和余小冬爬上了东边山上,把整个岛屿的面目一览无余:岛屿的西南角最热闹,有集市和街道,中部是大部分人的住宅区,东面无人居住,没有开发,只有他们脚下这片最高的山峰伫立着。
这山不高,要不然说什么韦扬都不会带伤来爬,真正到了顶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嘴巴都合不拢。
叶千儿没有骗他们,这真是座孤岛,别说陆地了,就连岛屿都少见,没有任何船只经过,没有任何人造的飞行物,他们的内心漫过无尽的孤独,有一种天地万物之中,只有他们是有生命的、可活动的人的孤寂感。
这种绝望,打消了余小冬对于“监视”的恐惧,他们从此没有任何人在意、没有任何人会看见,这到底是一种悲哀,还是值得高兴的事?
就连空气中一丝一缕都是绝对的安静,他仰了仰头,天上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架飞机经过,不过就算有,他们也看不见。
许久之后他们下山了,途中没有人说话,到了半山腰,余小冬突然说:“我们留下来吧。”
她指的是在叶家留下来,而代价不管是什么样都好,不管是在里边当小厮,还是在布庄当伙计,都好。
这个决定,在韦扬的意料之中。
对于两个外来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能有一个庇护所更重要,就像祖先们虽过着打猎的流浪生活,但他们到底都会找一个山洞修养安息,尽管到了现代,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是大部分人朴实无华的愿望。
既然叶千儿有求与他们,需要他们为她筹谋怎么当上族长,不就是辅助领导干活那一套嘛,韦扬可太熟了。
双方都有求于彼此,这叫各取所需,韦扬找了个树倚靠,大声回一句:“好,从今以后,我们就留在叶府。”
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俗话说得好,新的不去就得不来,他们从此就要一段既陌生又熟悉的生活:在书本上了解过,在电视剧上看过,就差亲身实践的古代生活。
余小冬没有再说话,她望向远方打在岸上又退回的海水,无穷无尽,就算他们有一天不在这个岛上了,海浪还会在。
“你说我们有一天会被带走吗?”余小冬说。
韦扬很了解她,她虽然表面看着阳光积极,但是心底里总有股看不见的悲观,韦扬把这叫做“学生病”。
“那我们就在被带走之前,努力多活一天是一天咯,我想了想,宁愿从此以后过这种耕田种菜的生活,都不会再回去上那破班。”韦扬没有首面回应余小冬的顾忌,而是第一次坦露自己对生活不满,余小冬有点诧异,看了他一眼。
“如果真能在这活一辈子,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她迟疑了很久,终于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
韦扬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郁闷,多年来和妈妈相依为命,她曾经跟他说过,最想做的事就是考上个好大学然后带着妈妈离开这座城市。
当时自己还不以为意,理所当然说“那祝你愿望实现”,首到现在他才看明白了,她并不和自己想的一样简单纯粹,她也有自己的困境,有想要挣扎逃离却离不开的无奈。
余小冬撕扯面前的树皮,折断在手里再用力扔出去,泄愤一样越扔越远。“什么高考,什么大学,什么好工作,人生规划,老子不奉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