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她的话表示震惊：“河神，不，海神娶妻？”
“是我想的那样吗？把村里最漂亮的女孩挑选出来，来给海神当妻子？”余小冬说。
她在课本上有看过河神娶妻的故事，其实说白了就是人类造的孽。神婆为了聚敛村民的财富，骗他们说每年求河神保佑才能让庄稼丰收，村民们需要将自家的财富珠宝拿出来送给河神，把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献出来展示自己的虔诚，当然这些财宝落入谁手可想而知，姑娘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有没有命回来，尚不可知。
叶千儿点头。“海神祭典，是桃夭源每五年就要举办的仪式，把岛上长得最好的男女两个孩子献祭，但不是为了保佑岛上有粮可吃，而是，为了防止海神动怒引发地龙叫。”
“地龙叫？”
“一种没有预兆就发生的奇怪之事，期间地动山摇，严重的会山河撕裂，一瞬间就能毁坏村民所有劳动结果，你说他们怕不怕。”
“就是地震。”韦扬说。
按照科学来说，地震前也不算是没有预兆，通常大地震来临前会发生鸟兽从山里成群跑到城市，水井发出恶臭这一类奇怪的事。
对于现代人来说地震就是一场 妥妥的地质灾害，可对于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村民来说，就是无妄之灾，他们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那肯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怒海神，于是用自己觉得宝贵的东西送给海神，求海神不要再降灾。
净扯淡，哪有什么海神显灵。韦扬想。
......
夜里的交谈因为余小冬实在过于害怕就没有进行下去，韦扬独自回屋，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他这是怕什么，海神喜欢的是年轻的男女，关他什么事，这个岛上的人普遍寿命短，五十岁都算是高寿老人了，他都二十五了，对于村民来说算是年过半百，要选也是选十几岁的漂亮孩子啊。
说起来，这个海神还男女通吃，不过，神仙都是没有性别的才对。
每五年一次河神祭典，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回到了耳房门口，他拿钥匙开门，在这几秒钟的间隙里他习惯往海边看一眼，门口侧边正对海面，稍一偏头就能看到院子门口对出去的海面。
他手上的动作稍停住。
海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人，在海面上。
可是定睛一看，那个影子又变得模糊，他揉揉眼睛，那个身影不见了。
他赶紧开门进去，加速点亮蜡烛，才恢复了那么点安全感。
他深呼一口气。一定是那个诡异的祠堂，还有叶千儿，莫名其妙说什么海神娶妻，扰乱他的心智，让他都出现幻觉了。
......
他没有把昨天晚上海上出现的人影当回事，觉得纯碎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太过诡异而出现了幻觉，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他自己，神经大条睡了一觉也就忘了。
第二天就是赏菊诗会，叶千儿承诺要在这场诗会上给他盛名，韦扬对此情绪并不太高涨 ，一是他清楚即使出名了也不过是之美，二是他本就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让他一夜之间拥有众多粉丝，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因此他并没有当回事，随便扒拉一件衣服就出门， 迎面撞上准备上马车的叶千儿，她收拾得跟往常相比简首变了个人，在韦扬看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微微用团扇颔首，从丝质的团扇质感能隐约感受到她嘴唇上略施粉黛，她平日里可是不见得多收拾一下自己的，日常的穿着偏素淡，现在看来她只是懒得收拾，女儿家一打理衣装就是一小时起步，单单整理发髻就得早起一个小时，她平时行程也不轻松，干脆把收拾自己的时间用在处理事务上，不愧是为人精炼的叶千儿。
叶千儿穿了一件齐胸襦裙，布料是丝织的，阳光下透露出布料质感细腻的光泽，风吹过衣袂飘起好看的弧度， 她的发髻看起来打理得很精心，头发全部拢到了脑后，还有一看就很贵重的发钗，垂下银质的流苏，打扮得颇为隆重且贵气，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韦扬也看呆了，叶千儿朝他走近，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差点停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韦扬下意识低头看自己非常随便从衣柜里扒拉出来的衣服，有点自惭形秽。
叶千儿非常轻微地打量一下他的穿着，说了一句：“你觉得，你的这身衣服足够撑得起今日的场合吗，别忘了，过了今天，你就是桃夭源名副其实的诗仙，难道想以后的人一提到你，就想起这件极为普通的衣着。”
韦扬的脑子慢半拍，反应回一句：“不...不想。”
“还不赶紧去换了。”叶千儿说话的全程都没有放下搭在自己下半张脸的团扇，让韦扬看不清她嘴唇的弧度，只能通过她的眼神来判断情绪。
她低沉的眼睛告诉他，赶紧把衣服换了。
韦扬汗如雨下，回头钻进衣柜，再次出来时打扮得人模狗样，叶千儿没说话，摆摆手让他和自己同乘一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