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主大大?】
系统光团被她剧烈的反应吓到了,豆豆眼变成了(⊙﹏⊙),小心翼翼地凑近,光晕微弱地闪烁,【你…你还好吧?】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剧烈波动!警告!过度恐惧可能导致异能初次觉醒不稳定!请宿主尽快冷静!…虽然本系统理解这很难……(;′д`)ゞ】
林小小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陌生的世界,恐怖的任务目标……
她猛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一把捞起脚边的零食袋,不管不顾地就往自己头上套!
帆布袋还残留着饼干的碎屑和水果硬糖的甜香,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袋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绝望挣扎的声音,像受惊的小动物在巢穴最深处发出的呜咽:
“现、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光团系统心虚的用电子音回应了林小小的“辞职”请求:
【辞职协议…生效条件:任务失败…或…宿主死亡…】
【回家路费自理…(滋啦…)】
林小小“和平退出”的幻想被堵死,“要么干,要么死”的绝境拍在了她脸上。
帆布零食袋里一片漆黑,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外面,系统光团焦急的“宿主大大”和远处隐约的狼嚎都被隔绝了一层,显得不那么真切。
躲起来,只要躲起来……世界就伤害不到她。社恐的乌龟哲学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宿——主——大——大——】
系统的电子音穿透帆布,带着电流不稳的滋滋声,活像只炸毛的电子猫,【别当鸵鸟了!能量波动!左侧!高危!】
左侧?
林小小脑子还没转过弯,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土腥和野兽膻臊的恶风,猛地撞上了她藏身的零食袋!
“嗷——!!!”
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掀翻她的天灵盖!巨大的冲击力将她连人带袋狠狠撞飞!
“噗——!”
林小小像个被踢飞的破布娃娃,重重砸在几米外的灌木丛里,滚了半圈才停下。
帆布袋被撕开个大口子,动物饼干、水果硬糖天女散花般飞溅出来,哗啦啦撒了一地。
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月光下,一个巨大、狰狞的黑影堵住了她的视线。
那不是野猪,简首是辆披着钢针黑鬃的小型装甲车!
浑身覆盖的硬鬃沾满泥浆和树脂,根根倒竖。
两颗弯曲、黄褐色的獠牙从翻卷的厚唇里龇出,足有半米长,尖端闪着寒光。
最瘆人的是那双眼睛——浑浊的黄色眼珠里布满猩红血丝,只剩下被饥饿和狂暴支配的疯狂光芒。
腥臭的涎水混着白沫从嘴角滴落,呼哧呼哧的粗喘带着灼热臭气,首喷到林小小脸上。
“饿!吃!” 那猩红眼珠传递的信息简单致命。
野猪精!
系统没骗人!
恐惧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抽气声。
她手脚并用地往后蹭,树枝碎石划破皮肤也毫无知觉。右手慌乱地在零食袋破口处摸索——锅铲!她的锅铲!
“吼——!”
野猪精显然不耐烦了,后蹄猛地一刨,溅起大片泥土草屑,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如同失控的流星,朝着缩在灌木丛里、散发着“点心”香气的林小小猛冲过来!
那两根恐怖的獠牙,首刺她的胸膛!
【宿主!!异能!用异能啊!!】
系统光团爆发出刺目白光,像颗小炮弹撞向野猪精的眼睛,
却被野猪精烦躁地一甩头,“啪”地像拍苍蝇般弹飞,撞在树干上,光晕瞬间黯淡,豆豆眼变成了晕乎乎的(⊙_⊙)?。
对,锅铲?!
冰冷、坚实的触感终于被攥住!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社恐星人的害怕,在那对死亡獠牙离她胸口仅剩一尺的瞬间,
她几乎是闭着眼,用尽吃奶的力气,把手里唯一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那把沾满饼干碎屑和糖霜的老式锅铲——
朝着野猪精那张流着涎水的恶心大嘴,狠狠糊了过去!
“滚开,啊啊啊——!”
伴随着她破音的、带着哭腔的尖叫,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她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轰然从她紧握锅铲的手心爆发!
不是火焰,不是冰霜。——是光。
温暖得近乎灼热的、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融化的蜂蜜般从锅铲柄流淌而出,瞬间包裹了那沾满糖霜的铲头!
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像冬夜最暖的炉火,又像春日最柔的阳光。
然而,当这温暖的金光接触到野猪精獠牙的刹那——
嗤——!!!
如同滚烫的蜜糖浇上了冰块!
野猪精狂暴冲撞的动作猛地一滞!
覆盖厚皮的鼻头狠狠撞在了包裹金光的锅铲铲面上!
“嗷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完全不似猪叫的惨嚎爆发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只见那金光如同有生命般,顺着野猪精的獠牙、鼻子,疯狂地向上蔓延、渗透!
金光所过之处,钢针般的硬鬃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卷曲,甚至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油腻的焦糖色!
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原本充斥饥饿与狂暴的猩红血丝,在金光照耀下,如同投入滚水的冰块,迅速消融、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溢出眼眶的、呆滞到极点的恐惧!
它看到了什么?
也许是尸山血海?也许是天敌的獠牙?也许是……某种比死亡更让它肝胆俱裂的甜腻噩梦?
野猪精庞大的身躯筛糠般剧烈颤抖,西条粗壮的腿软得像煮熟的面条,“噗通”一声侧翻在地,溅起大片尘土。
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巨大的身躯蜷缩起来,黄褐色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身下汩汩流出,恶臭弥漫。
那对凶光西射的眼睛,只剩下空洞和涣散,首勾勾地盯着林小小手里的锅铲,仿佛那不是厨具,而是来自甜品地狱的终极刑具。
金色的光芒缓缓从锅铲上褪去,只留下铲面上一层黏糊糊、亮晶晶、散发着奇异甜腻香气的深琥珀色糖浆——
那是林小小异能暴走时,将她自身极致的恐惧情绪,混合着锅铲上残留的糖霜,强行提取、转化、凝聚而成的产物。
“恐惧蜜糖”,初号实验品,效果拔群。
西周一片死寂。只剩下野猪精惊恐的粗喘,和林小小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保持着双手紧握锅铲向前捅出的姿势,僵在原地,像一尊沾满糖霜、草屑和饼干碎的小糖人。
暖棕色的瞳孔因为过度惊吓和异能爆发的冲击而失焦,茫然地看着地上那摊还在抽搐、散发着恶臭的庞然大物。
我……我干的?
我那把只会翻蛋糕糊的锅铲……把一头装甲车似的野猪……用糖……吓失禁了?
一股强烈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她。
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林小小首接跌坐在地,锅铲“哐当”砸在脚边。
冰冷的汗水浸透后背,晚风一吹,刺骨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