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在南疆密林深处的吊脚楼前。慕清澜青丝微乱，手中折扇轻点地面，足尖一点便旋身避过毒蜂群袭。她素来温婉的眉眼此刻凝着冷意，目光扫过对面黑袍老者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
“蛊铃响三声，魂魄入黄泉。”左云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剑气己斩断半空飞舞的血线蝶，“看来这位便是传说中能让活人变傀儡的赤蝎婆婆？”
老妪咯咯怪笑，枯瘦手指拂过铃铛：“小郎君倒是识货，可惜今日要化作我苗疆圣虫的养料。”
话音未落，方圆十丈内泥土翻涌，无数彩鳞蜈蚣破土而出，腥风扑面。慕清澜坤灵佩骤然发亮，袖中早备好的药粉洒出，在空中凝成一道淡金色屏障。左云逸剑锋一挑，乾灵佩共鸣之下，剑气暴涨三尺，劈开虫群首取老妪咽喉。
“你们这些中原狗，也配踏进南诏禁地？”赤蝎婆婆猛地甩动铃铛，音波震荡间，数十名躲在暗处的苗兵齐齐现身，手持淬毒弩箭将二人围困其中。
慕清澜折扇倏然展开，墨色字迹在夕阳下泛起微光：“以民为本，岂惧邪祟。”她轻声念出《民本论》中的句子，坤灵佩竟生出一股奇异波动，周遭毒雾竟被驱散几分。
左云逸趁机跃上树梢，剑光如瀑倾泻而下：“老妖婆，你可知夜无痕与幽影谷勾结之事？”
此言一出，苗兵阵型微乱。赤蝎婆婆脸色骤变，铃铛猛摇三声，一只通体漆黑、双目猩红的巨蛊猛然跃出，獠牙滴落腐蚀性液体，首扑慕清澜面门。
“果然有关联。”慕清澜手腕一转，折扇夹住银针精准刺入巨蛊双眼。毒物哀嚎坠地之际，左云逸己闪现至老妪背后，剑尖抵住其后颈。
“说吧，夜无痕许了你什么好处？”
赤蝎婆婆桀桀怪笑，突然张口吐出一团黑雾。左云逸剑势不减，却见那黑雾竟化作人脸形状，带着诡异哭声扑向慕清澜。她面色微白，坤灵佩光芒忽明忽暗，似在与黑雾角力。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黑雾中心。雾气轰然炸裂，露出箭尾系着的半片玉符——正是雁鸣谷刺客身上搜出的“血盟”标记。
“沈先生倒是来得及时。”左云逸收剑回身，望着林间缓步走出的青衫书生。
沈明轩手中握着一枚小巧铜盒，神色复杂：“我在书房发现这东西，与当年小姐中毒所用蛊虫极为相似。”
慕清澜接过铜盒，指尖抚过盒盖上的奇异纹路，心头忽然掠过七岁那年病榻上的模糊记忆。那时母亲曾低声呢喃：“是‘血盟’……他们还在……”
“血盟到底是谁？”左云逸皱眉。
沈明轩还未开口，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灵悦的身影自烟尘中疾驰而来，手中拎着个昏迷的黑衣人。
“抓到个漏网之鱼。”她甩手将人扔在地上，“这家伙认得血盟标志，还知道夜无痕在南诏的据点。”
慕清澜蹲下身，折扇轻轻挑起俘虏下巴：“说吧，你们主子究竟图谋何事？”
那人浑身颤抖，却在看清慕清澜眉间朱砂痣的刹那瞳孔剧缩，仿佛见鬼般嘶吼起来：“凤凰印记！她是凤凰印记的主人！”
西人皆是一怔。左云逸剑尖微颤：“什么意思？”
俘虏癫狂大笑，嘴角渗出黑血：“血盟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凤凰再临……你们谁都逃不掉……”
话音戛然而止，他脖颈浮现蛛网状黑纹，竟是服毒自尽。慕清澜望着尸体良久，忽觉坤灵佩微微震动，掌心浮现出一幅模糊影像——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央，青铜镜中缓缓睁开一双血色眼睛。
“南诏王城。”她低声道，“那里藏着更大的秘密。”
左云逸将剑收回鞘中：“正好，我也想会会那位神秘的南诏女王。”
暮色渐沉，五人身影消失在通往王城的山道上。而在千里之外的幽影谷，夜无痕抚摸着鎏金面具下的疤痕，低声哼起童年童谣。窗棂外，一只血色蝴蝶悄然停在他指尖，翅膀上隐约可见凤凰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