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两年前……
白光消散的刹那,三皇子踉跄着扶住膝盖,喉咙里泛起腥甜。
余光瞥见玄霄宗宗主完好无损地立在一旁,他暗暗咬牙 —— 这老匹夫周身萦绕的灵力护盾,竟连传送阵的空间撕扯力都能轻易化解。
“倒是条有用的狗。”
只见宗主甩了甩锁链,幽蓝光芒扫过三皇子染血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若不是古镜秘密,你这靠皇室丹药堆砌修为的蝼蚁,早被本座灭杀了。”
之前给他一点面子,不过是为了他身上的秘密,如今这小子骑墙后还落在自己手里,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三皇子垂眸掩去眼底阴鸷,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当然知道在这些老牌修士眼里,皇室子弟不过是坐享其成的废物。
可当那句 “凡人就是凡人” 化作实质的轻蔑砸在头顶时,胸腔里腾起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
“宗主谬赞。”
他抬起头时己换上谄媚笑容,
“待找到古镜核心,您定能称霸修仙界。”
说着,他偷偷运转体内金丹,将残留的灵力波动压至最低。
前方黑雾翻涌,一座城池的轮廓若隐若现。
玄霄宗宗主突然扣住三皇子后颈,灵力锁链瞬间勒进皮肉:
“魔城?!”
他周身气势暴涨,“古籍记载此处乃仙族传承之地,你竟敢骗我?”
三皇子痛得眼前发黑,却强撑着挤出笑:
“大人息怒!这魔城不过是表象!”
他挣扎着指向城头盘旋的黑鸦,
“您看这城是魔城,但这座城只是过去每一时刻的定格,并非真正的魔城,里面其实是仙城;相反,如果我们看到的是仙城,里面反而会是魔城。”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一分为二的古镜玄妙之处便在此,白镜为魔,黑镜为仙,互为表里。而这暗示着秘境的规则,如果我们进入的是仙城,见到的反而是魔君。”
宗主狐疑地松开手,锁链却仍虚虚悬在三皇子咽喉。
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两人踏入魔城。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三皇子险些作呕 —— 街道两旁的建筑布满裂痕,墙壁上的符文泛着暗红幽光,宛如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当他们来到广场,数百具被锁链缠绕的魔族尸体般横陈在地。
三皇子瞳孔骤缩 —— 这些魔族身形如山,锁链上镌刻的符文却比城墙更加繁复。其中一个魔族的脖颈被生生拧断,头颅歪在肩上,却仍在微微起伏。
“快走!” 三皇子拽住宗主衣袖,额头上面流出冷汗。
“这些魔族只是被暂时封印,一旦天亮……”
他想起古籍中关于 “昼夜颠倒” 的记载,后背渗出冷汗。
“在古镜遗迹,仙族白天化作石像,夜晚方能活动;魔族则相反,此刻的囚禁,便是明日的杀招!”
玄霄宗宗主脸色铁青,挥出锁链斩断蛛网:
“还不快找入口!”
在祭坛下方找到幽蓝传送阵时,三皇子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强压下狂喜,指着阵中流转的符文:
“这就是进入仙城的通道!”
见宗主仍在犹豫,他故意踉跄两步:
“错过此时,等那些魔族苏醒……”
玄霄宗宗主终于踏入传送阵,三皇子紧随其后。
光芒笼罩的瞬间,他回头望向广场 —— 那些魔族的双眼,不知何时己泛起妖异红光。
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在心中默念:
“玄霄老儿,等进了仙城,谁是蝼蚁,可就由不得你说了……”
踏入仙城的瞬间,他们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城池虽与石宁所见布局相似,却更为宏大。
琼楼玉宇间,本该仙气萦绕的仙族人,周身却散发着灰败气息,曾经璀璨的仙纹黯淡无光。
“这些仙族……”
玄霄宗宗主皱眉,锁链在手中轻晃,“仙气尽失,倒像被抽走了魂魄。”
三皇子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想必是为了封印黑炎君主,耗尽了本源。”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上巡逻的仙族卫兵,对方空洞的眼神与迟缓的动作,证实了他的猜测 —— 这些仙族虽保有神志,却不过是被困在此地的死灵,与黑炎君主一样,在诅咒中永生。
突然,一阵清冷的灵力波动扫过,数十道身影自云端降落。
为首的老者身着九纹云袍,发间青玉冠流光溢彩,可脖颈处蔓延的石纹与眼底的灰败死气,却暴露了他的真实状态。三皇子心中一紧,知道这便是仙族二长老仙与芝。
“何人擅闯仙城?”
仙与芝声音沙哑,目光如炬,在三皇子与玄霄宗宗主身上来回扫视。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怀中折扇。
扇面上,青玉兰花栩栩如生,花瓣边缘的陈旧血迹在灵力波动下,竟泛起微弱的红光。
人群中顿时传来骚动,仙与芝眼神骤变,快步上前:“此物... 你从何得来?”
三皇子俯身行礼,说道:
“回前辈,我晋国开国之初,先祖曾救过一位自称仙族后裔的男子。他将此扇相赠,言明可持扇来古镜秘境,向仙族换取一个机缘。”
仙与芝瞳孔骤缩,周身灰败死气剧烈翻涌:“那人姓甚名谁?”
“姓石。”
三皇子话音刚落,仙与芝周身气势暴涨,广场上的灵花瞬间枯萎。三皇子心中窃喜,面上却装出惶恐之色:“前辈恕罪!晚辈不知这扇子...”
“石族...” 仙与芝喃喃自语,石纹顺着脖颈爬向脸颊,
“仙族中唯一不姓仙的血脉,每任仙帝诞生的根源... 那姓石之人,如今何在?”
“早己逝去,其唯一的后人,也在不久前被一魔道邪修残忍杀害,血脉尽被吸收。”
三皇子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算计的光芒。
石族?玄霄宗宗主眉头一皱,不是十几年前自己为了古镜帮这小子屠杀的一村人的姓氏吗?
当这玄霄宗宗主意识到不对劲时己经晚了。